第 七 章 巧习禹步身如燕 [4]
何大海知道自己的小脑袋不是铁打的,经不住对方一击。身形一摆,向左猛闪。同时手一甩,发出三枚金针。他的暗器术独步天下,无声无息,躲闪颇为不易。
中年和尚好威风,成竹在胸,双窄交合一斗,向外猛一振,一股极强的内劲打金针击飞。他也落到何大海旁边。
青衣妇人这时与马月也战在了一起。她身如轻风一飘,晃掌拍向马月的前额,下手不留情。
马月这时毒功之气已盛,便不把她放在眼里,身子后退了半步,挥拳迎上,掌心顿时一片红,掌缘隐有黑气,样子十分可怕。
青衣妇人见势不妙,急忙移形右滑,同时双掌一抖,拍出两朵莲花气影飞冲而出,好不迅疾,竟是“莲花神功”。
马月呼了一声,并不换式,“砰砰”两声,两人交击一处。
青衣妇人飞退丈外,马月退出也有五步。
温蛟欲找便宜,扭身一摆,一招“老妪上山”,飞脚踢向青衣妇人的后膝,好奸猾的手段。
青衣妇人间躲不及,只好前扑,侥幸无过。
温蛟暗自得意,以为必中无疑。
牟道却不想让他如意,大叫一声,从山崖上飞扑面下,成登山式,直踹温蛟的后脑勺。
温蛟吓了一跳,顾不得踢人了,拧身便闪,蹿到一丈外去。
牟道哈哈一笑:“好一条走狗,逃得真快。”
温蛟见是牟道,怒目圆睁了:“小子,你倒是有种,不用我们找,自动上门了。”
牟道呼了一声:“我要象你们这么没出息,我父母九泉之下岂能瞑目?谁送你们下地狱?”
温蛟哈哈地大笑起来:“天下人都象你这么没出息,那一片都是孤儿了。”
牟道冷冰冰地说:“你这样的鬼笑绝对持续不到我动剑之后温蛟向前一扑,恨道:“小子少吹!大爷超度你!”
他飞脚踢向牟道的鼻梁。这是险招,他还没把牟道放到合适的位置上。
牟道有心要试一下自己的剑招,便没动,仿佛飞向他的是一朵玫瑰花。
温蛟见牟道不躲,心中霎时存疑,但他马上否定了属于他的这点聪明,被更高的“聪明”愚弄了。他以为牟道来不及躲闪,唯有发呆。
他一脚踢到牟道的鼻端,牟道面孔微转,被他踢中左须,遗撼的是并没有出现他预想的效果:把牟道踢飞。相反,牟道哼了一声,向前挪了半步,手中剑仿佛月牙儿突地从乌云中逸出,快得阴森可怕。
温蛟扭身摆腿极力左闪,却是迟了,剑光起处,血雨横生,温蛟的后背凹下一条长长的血槽。
温蛟惨叫一声,蹿出去有两三丈,汗珠从额头滚下。他又恨又惊。
马月眼珠儿转动了几下,阴恻恻地说:“几天不见,你小子倒成龙了,可你还是赢不了。”
车道叹了一声,连连摇头,似乎不满意自己的剑法,对眼前的事看得淡了。
这时,中年和尚已占尽了上风,把何大海打得到处跑,嗷嗷叫。
青衣妇人扑向旁边的锦衣卫,举手投足间毙了两人。她一挥手,道姑们趁机四下达散。
何大海欲追,被中年和尚截住:“你还是省点油吧。”何大海气得乱跳,光想骂人。
温蚊受伤没法儿追,马月丢不下牟道,唯有看着她们逃跑了。
众人僵持了一会儿。中年和尚见道姑们逃得无影无踪了,一扯青衣妇人的袖子,两人并肩而云,犹如行云流水。他们似乎忘了牟道。
青衣妇人对牟道的帮助也没有流露出应有的感激,似乎牟道应该如此。
何大海窝了不少火,这下找到出气的时候了,大喝一声,直取牟道,甩手掷出七枚金针射向牟道的要客,欲置之死地而后快。
牟道对付人还行,要收拾细如牛毛的金针他还缺乏经验,亦没有相应的灵敏。但见金光起,他忙挥长剑,左手飘旋一拍,内劲如流泉飞泻,击走五枚金针,仍有两枚射中了他。
马月见状大喜,急身绕他一旋,毒掌连连拍出。
牟道挥掌反击,不料他身上的金针被毒劲一袭,顿时变得紫黑发亮,他顿感不适。
“要糟!”他念头一转,飞身就逃。
何大海晃身堵住了他:“小子,留下命再走!”
牟道勉强一笑:“你地上找吧。”斜身又蹿。
何大海猛一抖手,一蓬金针射出。牟道连忙反手拨打金针。
他是没法儿把金针全部打落的,转眼间又挨了几针。他苦笑了一声,加劲狂奔,反正挨上了,多挨几下也没太大的关系。
何大海与马月自然不会放过他,紧追不舍。
马月心里有数,金针发紫透亮,说明他中毒已深,没有几下蹦跳了。
两人都想等牟道浑身麻痹时收拾他。他们不想马上堵住牟道,怕他狗急跳墙,情急拼命,那对他们弊多于利,否则,牟道逃不太远。
然而天下事多半不知所料,牟道奔跑如飞,后劲见长,并没有萎顿下来,这使他们后悔不已。
两人急起直追,牟道也愈跑愈快了。
三个人在山野中狂奔了有一个时辰,牟道冲进了茂密的大树林。
何大海霎时止住了身形,不追了。马月也只好停下来,望着树林发呆。
“早知这小子邪门,不该等他毒发身残!”
何大海恨道:“又让这小子跑了,可气!”
江湖有“逢林莫人”之语,他们怕进去出不来。
牟道的古怪令他们头疼。‘
两人在树林外站了许久,不见动静,只好离去。在他们身后,树叶的海洋发出“哗哗”
的欢响,似在鼓掌。
夜色迷离,树林里一片死寂。
风云路,不息万里长,回首看,烟雾茫,灵洒别指望。
夜色最容易欺骗病人。今晚的夜色更糟。
牟道冲进树林里,就从里向外虚脱开了。他不如病人,几乎要死掉了。
何大海与马月离去不久,他就失去了知觉。
夜色侵袭他时,他艰难地睁开了眼睛。
他中了毒,明显地感觉到一股水银般的毒液正流向他的心里。手脚沉重起来,他觉得一切都成了另外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