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七 章 巧习禹步身如燕 [6]
文疾一掌扑空,大吃一惊,以为着了魔,浑身不由生寒,目闪俱光。
傅太旧道:“这小子有点邪门,轻轻一滑怎么可能这么快呢?”
段百苦的老脸这时苦得要死去活来了,沉声道:“我们低估了他,假如我的感觉是对的,那他一定练成了‘玲珑步,。”
牟道笑道:“你说对了一半,把‘禹’字丢了。”
“什么?你练成了‘禹步’?”文疾惊道。
牟道说:“你总算说对了。”
三儒同时一惊。片刻里,他们的心里充满了惊诧、嫉妒、怀疑与感叹,复杂极了。
牟道见他们失去了锐气,举步走向杏林院。
三儒大怒,你小子这不是糟践人吗,我们岂能怕了你?你练成了“龙步”也唬不了人!
方!”
牟道轻轻一笑:“你们把天真可爱的小徒弟吓得惶惶不可终日,难道还不象虎吗?我没把你们说成狼,已是格外客气。”
段百苦忽地走在戈剑跟前,厉声道:“我们收下你终算无眼,你到底看重师傅还是看重朋友,快说?”
戈剑感到了为难。三儒对他虽然严厉,但毕竟是师傅,与师傅翻脸,他还没有心理上的准备和勇气。与牟道绝交,他也做不到,两人的友情并非泛泛,是在生死中凝成的。
牟道知道他的难处,深感有必要砸烂他心灵上的枷索,只要自己能做到的是有益于他人的好事,无论花多大的力气都算不了什么,他不能容忽三儒枯竭戈剑的心灵。
他冷扫了三儒一眼,轻笑道:“木老弟,师者,传道授业解惑也。古人都这么说,可见不会错。你不要把师傅当成神,只能作揖不能放屁。师傅亦友也。你的三个师傅虽然厉害,功夫却未必如我,可见老头子的话也不一定正确。我们哥儿俩还是到江湖上风光去吧。”
不见戈剑动静,三儒受不了了,这不是小看他们吗?
段百苦哼道:“小子,老夫倒要看看你是什么做的。你的那点道行老夫还没放在眼里。”
牟道笑了:“段夫子,你还算不上高人,叫唤什么?真正的天才在这里。”
他点了一下自己的鼻子。
三儒气坏了,浑身乱颤,他们做梦也想不到牟道如此狂妄。
三人交换了一下目光,向牟道逼去。各运神功。
牟道非常自如,没有把眼前的一切看得多重。他只能这样。
他的境界是高的,功力是深的,但他没有练过具体的拳法、掌法,所以唯有随机应变,拳由心生。他的反击都将是自然而然的。
三儒不了解他的底细,还以为他永远是目空一切的呢。
文疾恨透了牟道,手中剑一揽,划起一道明亮的光华,削向牟道的双腿,快如电闪。
段百苦双臂旋起,弹出两道指风射向牟道的双眼,出手无情。
傅太;日两掌飘然一晃,使出“绵掌碎骨”奇招,按向牟道的后背,杀气腾腾。
牟道浑身松到了极点,见他们合攻而上,随意而动,双掌翻然一搏,向外猛一震动,顿时泛起一串掌影向四方漂流。
“扑哧”几声响,劲浪飞溅,三儒被震退有半丈,文疾的长剑差一点拿捏不住。
牟道依然那么轻松自如。
三儒惊呆了,想不到牟道竟是大高手。
戈剑也吓了一跳,不知该忧该喜。
牟道乐道:“三夫子,你们现在该知道我并不仅会吹牛了吧?”
文疾哼了一声:“小子,你别太得意,一招还分不出输赢。”
牟道说:“难道你不会联想吗?别太小气。”
文疾大喝一声,飞冲而起,长剑在手中飞转一划,顿时幻起许多虚影,一招“两仪光芒”,抖起两道明暗不同的剑气向牟道头顶刺去,凌厉无比。
牟道安临待敌,直到剑气快触到了身体,才急展“禹步”向左飘移。
电光石火间,牟道闪出去丈余,文疾的长剑一下子插进地里去,十分狼狈。
一个劣等的剑手也不该把剑往地里刺,可见文疾在牟道面前多么笨拙。
禹步的神奇再次震撼了三儒。
段百苦不得不说:“小子,你果然有点问道。可惜你的德行太差,终难成气候。”
牟道道:“我们不是朋友,你的话只能是胡说。”
傅太旧叹道:“上苍不公,我们几十年苦修竟斗不过一个小子,上哪里说去?”
牟道不理他的感叹,笑道:“木老弟,我们走吧。江湖大有趣,这里太寂寞,你跟着他们也学不着什么好东酉。要惊天动地,非到江湖中去磨练不可。”
三儒被这话刺伤了,心里扬起吞并五湖的仇恨,不杀掉牟道,他们没法儿安心了。
牟道似乎料不到老头子的自尊心那么重要,一脸淡漠的笑。
他有自己的原则:我父母都死了,我还怕得罪人吗?即便得罪天下人又如何?只要正义在我手。他把一切看得很轻。
三儒积蕴的仇恨终于爆发了。他们怎么看都觉牟道那张脸可气,三人同时一声吼,交叉扑向牟道,这回他们用了全力,不杀牟道誓不休。
牟道前冲一步,后退三步,向左一旋,顿时分出三个人影来对付三儒,动作快得不可思议,外人极难分辨出哪个是人,哪个是影。
“扑扑啪啪”几声响,三儒被击飞丈外。牟道仍在原地未动,一身轻松。
三儒气得眼发黑,心发疼,欲再拼命。
戈剑忽道:“兄台,你别再打了,我跟你走。”
牟道大喜,拉起他冲出杏林院,飘向远方。
三儒唯有大骂不止。从周文王骂到朱元章,各朝各代的叛逆之徒都被拉扯上了。
多么有趣的株连。他们若当上皇帝,那还不杀得祖国山河一片红,朝阳何须用。
牟道与戈剑狂奔了片刻,他们进了县衙。
牟道对这里还是有感情的,当然也有遗憾。在这里他失去了父母,使他对县衙也充满了仇恨。
两人在县衙里站了一会儿,感到许多变化,县衙仿佛变成了酒窑,酒气熏天。
牟道走到自己的住处一看,里面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了,他心里一阵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