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谁道最毒妇人心 [4]
“请问印姑娘吧!”印天蓝不待范凤阳开口,黛眉一锁说道:
“凤阳,近几年来,你那农矿山方面,不会没有满期离开的工人吧!”范凤阳坦然答道:
“有,当然有,可以说每隔十天半月,都有满期离开的工人,有时十个八个,有时多到五六十人。”他话锋一停,以诧疑的眼光看了看印天蓝和雪衫书生,又道:
“怎么样,可是发生了什么事?”印天蓝低沉地说道:
“人家指责说,那些业已满期身怀巨款的佣工,并没有回家……”范凤阳一笑,接口道:
“这也难怪,当年一片朴直的辽东城镇,如今是多繁华,他们久困矿山,乍见那种气象,自会流恋忘返。”印天蓝摇摇头道:
“人家却说,大批满期的佣工,不但没有回家,并且也没在辽东各镇居留,而是失踪了!”范凤阳啊的一声叫了出来,道:“这怎么会?”雪衫书生冷笑一声道:
“这是事实,怎么不会!”范凤阳皱着眉头,摇着脑袋道:
“这简直不可思议!”这句话说完了之后,他似是突然又想到了什么事情,立刻以诚恳的态度,怀疑的语句问雪衫书生道:
“朋友,你既然敢这样武断此事,那一定是有证据的?”雪衫书生目光直盯住范凤阳,一瞬不瞬,对范凤阳的这句“巧妙”问话,不由暗中冷笑,他用“武断”这两个字来形容此事的可疑,最后更直接了当地问雪衫书生要证据,此人之难缠难惹刁滑都可想见了!不过雪衫书生早有成竹,立即回答道:
“我早说过,有证据!”范凤阳暗自惊心,但事迫如箭搭弓弦,不得不发,硬着头皮,作出欣然之态道:
“那太好了,请朋友指示个明白!”雪衫书生扫了印天蓝一眼,道:
“这事印娘姑也知道。”范凤阳“哦”了一声,对印天蓝道:
“蓝妹,是吗?”印天蓝黛眉微蹙道:
“人家家里的尊长,曾为佣工,和家人相约回里的时期,至期并未返乡,所以……”范凤阳不待印天蓝把话说完,已接口向雪衫书生道:
“这就是朋友你所说的证据?”雪衫书生“嗯”了一声道:
“莫非这不是证据?”范凤阳豪放地哈哈笑了起来,然后点着头道:
“不怕朋友你听了生气,说实话,这无法当作证据,辽东如此大,天下这样宽,一两个人若是突发了游兴,走走名山,逛逛河川,事属平常……”雪衫书生冷哼了一声道:
“也许,但总难一去四年杳无音信吧!”范凤阳道:
“当然是不该这样久的,只是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事,出门在外,保不定遭上什么怪事突变……”雪衫书生低沉地接口道:
“范场主说的不错,是经验谈,家叔和舅公,和那千百佣工,就是遇上了突变的怪事,才下落不明!”
范凤阳不能自打嘴巴,于是颔首道:
“这也许有此可能。”雪衫书生冷哼了一声道:
“他们究竟会遇上什么变故呢?范场主?”范凤阳摇摇头道:
“这就很难推测了!”雪衫书生声调一扬,道:
“不难,若想通了其中的一件事,就能非常容易地发现他们失踪的原因,和究竟碰上了什么变故?”范凤阳心中又是一凛,不由问道:
“哦,那就要烦朋友指教了。”雪衫书生冷冷地说道:
“我打听过,以五年期满的佣工,是月入五两银子,年得六十两正,五年期满,连应得利息,共三百六十两纹银,除押约的当日,场方先付一年计六十两纹银作工奴之安家日用外,余银满期日一次付清,这规矩可对?”印天蓝和范凤阳,不约而同地点着头道:
“不错,是这样规矩。”雪衫书生目光如同一柄利刃,扫过范凤阳和印天蓝,道:
“我又打听过,去年一年,五年级工期满的佣工,计有五百七十名,计算起他们的总收入,是纹银十七万一千两正!”
说到这里,雪衫书生故意停下话来,以奇特的眼光,扫视着印天蓝和范凤阳,范凤阳紧皱着眉头,印天蓝是眨动着睫毛,似有所悟。雪衫书生冷笑了一声,接着说道:
“这十七万一千两白银,就是这群可怜佣工,遭遇变故的因素,被人谋害惨杀!”范凤阳没接话,印天蓝却惊叫出声道:
“这……这……可是……”雪衫书生似乎明白印天蓝要说些什么,“嗯”了一声道:
“我和姑娘有共同的想法,凶手是南北二霸那两伙人……”范凤阳开了口,道:
“要是这样,那太好办了,蓝妹火速派人去找来郝甫和胡梦熊,三头六面,问他们个青红皂白水落石出!”雪衫书生哈哈地笑了,笑声如同春雷,震得人心寒胆战!笑声乍停,他话声已起,道:
“好主意,只是可惜!”范凤阳故作不解,道:
“可惜什么?”雪衫书生道:
“一无苦主,二无见证,三无尸体,四无凶器,只凭我所说的这点事实,他们就会承认吗?”范凤阳心中暗自得意而笑,表面上却愁苦着一张脸道:
“要是这么讲,那可就没有办法了!”雪衫书生冷冷一笑:
“不,办法是有的!”“哦?”范凤阳有些惊心不安了!印天蓝追问不迭道:
“你说,还有什么办法,什么办法?”雪衫书生道:“首先请印场主明确地作个决定!”印天蓝双睫一眨道:
“可是自即日起,和郝、胡等人,断绝东伙关系?”范凤阳眉头一皱道:
“朋友且慢,印、范两场,所以和郝、胡等交结的原因,是为了……”雪衫书生接口道:
“我知道,那算不得理由!”印天蓝适时有了决定,道:“好,我答应你?”雪衫书生淡然一笑道:
“我先向姑娘致谢,另外我还有个声明,今后哪家矿场,再和郝、胡勾结,我就拿他当作主谋凶手对待!”印天蓝闻言,只是微蹙蛾眉,范凤阳却哼了一声道:
“朋友,你这是威胁?”雪衫书生正色道:
“我不管范场主你怎么想。”范凤阳道:
“朋友你不能不讲理?试想印、范两家,和他们往来多年,一期变脸,就视同陌路,这总说不过去吧?”雪衫书生冷冷地说道:
“这没是什么说不过去的,除非有什么不足与外人道的秘密,生怕就此决绝,引起无穷后患,否则不该再有顾虑!”范凤阳仍要答话,印天蓝已开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