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七 章 缈缈琴音系伴侣 [2]
吴畅轻笑道:“你看不出来我在做什么吗?”
丁太一怔,又看了一眼女儿苍白的脸,不快地说:“恕我眼拙,少快不是在与小女开玩笑吗?”
吴畅说:“开始是,现在不是了。你女儿身有奇病,若不是碰上这次玩笑,她活不到过年了。”
丁太的心。猛地一沉,忽记起女儿每日练功后都说太累,一点也不想动了,难道这都是因病而致?他心中有些歉然、又有些焦急地笑问:“少侠,她不会有事吧?”
吴畅说:“我在驱赶她身上的病气,等她不乱动了,奇经八脉,大小周天也就打通了。
她运气不错,因祸得福。”
丁太心里顿时滚出沸腾的激动,自己现在还没有练通奇经八脉呢。另几个青年向少女投去羡慕的目光。少女慢慢停止了乱动,少气无力地坐到一边去。丁大忙说:“珍儿,快谢谢吴少侠,他救了你一命呢。”
少女欲起身,吴畅笑道:“免了,你还是静一会吧。”
少女嫣然一笑,未站起来,龙标在一旁说:“吴少侠,你是怎么让她动起来的?”以一派掌门之尊问这话是失身分的,可他还是问了,足见吴畅这一手对他的诱惑或者是震动有多大。
吴畅微笑道:“少林七十二艺之外另有一门奇学,乃少林不传之‘仙人吹’,你们见识过吗?”
丁太惊叫道:“你刚才露的这手武学就是‘仙人吹’?”
吴畅笑着点点头。
丁太愣了一下,说:“果然神奇。本门秘笈中缺了一项,就是‘仙人吹’,想不到落入少林派之手。”
吴畅说:“你们要补上这一项也不难,你女儿现已百脉畅通,具备了修习‘仙人吹’条件。我只要传她法门,并助她一臂之力,一个时辰后,她就可修成‘仙人吹’绝学。一切都不神秘。”
丁太顿时大喜,这可是可遇不可求的好事,前辈师尊为求“仙人吹”费了毕生的精力,都毫无所获呢!这真是有福之人不用忙,无福之人跑断肠。他唯恐失去这千载难逢的良机,忙说:“少侠,她既有要求,你就成全她吧。”
吴畅“嗯”了一声,答应了他的要求。丁太乐得轻飘飘差点儿飞起来,笑道:“珍儿,快给少侠行礼,授一招一式也是师尊。”
桑凌云这次没有怠慢,急忙行礼。吴畅本想阻止,可见她一片赤诚之心,拒之反为不妙,只好安然受之。丁太求功心切,怕夜长梦多,笑说:“少侠,我们暂离去片时,你就传授她吧?”
吴畅稍忖一下,点了点头,丁太心中欢喜,忙做了一个赶人的手势,众人离去。
吴畅暗笑了两声,说:“你全身放松,越松越好,意想自己在一片云霞上骰肉毛发渐渐消融,变成飞扬的云气,自由自在,飞扬飞扬……”
桑凌云依着他的指点舒展身体,慢慢放松,松到一尘不染,四肢百节无一处受拘。论她的能力是做不到这一点的,可她受着一种温柔祥和之力的牵引,身不由己的松静着。这正是吴畅的帮助。多么奇怪,在茫茫无边的云海之上,桑凌云的一灵不灭,猛地感到了吴畅的存在,他浑身闪着五彩的云气,微笑着身她传授“仙人吹”秘技。桑凌云欣慰异常,吴畅的每一个动作她都刻骨铭心。忽然,她仿佛受了一股水流的冲击,那令人心旷神怡的大力然乍而灭。吴畅的身影也在她的幻景中消失,这时她又感到了实实在在的自己。她瞪眼细看了吴畅几眼,有些羞涩地说:“你一直就站着没动吗?”
吴畅笑道:“这你用不着怀疑,骗你不会更有趣的的。”
桑凌云说:“可我刚才怎么觉得你飞到了云海之上,又似乎在我的脑海中传授了我‘仙人吹’神功呢?”
吴畅乐哈哈地点头道:“你的感觉没有错,我确实已传授了你‘仙人吹’,还记得吗?”
“太记得了!”桑凌云兴奋地说,“我永远地不会忘记的,这比手把手教强过千倍,你是怎么进入我的头脑里去的?”
吴畅摇了摇头,笑道:“你的头那么小,我怎么能钻里去呢?只有你的灵魂变成一片波动不息的气时,一切才有可为。”
桑凌云好看的睫毛忽闪了两下,笑吟吟地说:“灵魂怎么变成‘化气’呢?”
吴畅温和地一笑,欲言又止。丁太等人这时走了进来。“好快啊!只转眼工夫呢。”丁太说。
吴畅道:“我没空等到天明的。”
龙标忙问:“少侠何往?”
吴畅笑着说:“去忧患岛,救人。”
众人大惊,忧患岛绝非西子湖畔,不好玩的。
龙标沉声问:“少侠,救人岂可独行,让我好随你一同去吧!”
吴畅摇头说:“不行,忧患岛之险难以想象,多去人无益。在下自信一人可以应付的,你们听我的好消息吧!”
众人无语,几个人又谈几句,各自回屋休息。吴畅很快就入睡了,可白马镇上的人们没一个能安睡的。吴畅这样的豪侠令他们激动兴奋,敢杀锦衣卫的人,江湖上不多见了,可他们希望江湖上多出这样几个人,锦衣卫飞扬跋扈,他们已受够了。三年多来,许多正直之士惨遭了他们的毒手,其手段之毒辣令人耳不忍闻。他们恨,他们怨,可也无奈何。
吴畅离开白马镇时,太阳已升上高天。他心中充满侠情,同时也满腹惆怅,他不知前面等待他的是什么,也不知师妹最终会有个什么样的结局。他吸了一口气,身体舒展开来,向前飞动而去。他奔行的速度快如鸟疾,片刻之间,就翻越了一座高山,进入了茫茫林海。
他感到前去忧患岛半点也不能大意了。一路狂奔下去,夕阳西下时,他就到了东海边。
可放眼望去,海浪滔天,碧水茫茫,潮头怒击石壁,扬起的白花片片,哪里有什么忧患岛呢。海边沙是细的,极其柔软,有螃蟹慢爬,贝壳横陈,五光十色,倒也一片闪烁,就是不见人影。
他跳上个礁头眺望,也没发现海边有船,茫茫复茫茫,什么也不见。这让他不由心焦,傻等下去还不黄瓜菜都凉了。他顺着海边走了一会儿,忽听悠扬的琴声传来,这琴声十分柔和动人,醉心麻肠。他不由想到那个不愿与他交朋友的人,这琴声肯定同出一人之手。
稍停了一会几,琴声又送来了一个女人的歌声,歌声美极了。那声音似乎能使人的每根汗毛长出一寸来,穷尽天下之音,再出没有比这更美的了。一个人活上七老八十,若没有听过这样的声音,就算你是个聋子,什么也没有听到。若说“此音只应天上有,人间哪得几回闻”,那也委屈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