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六 章 噩噩生雾水 娓娓说真情 [3]
胜姑娘翘着嘴说道:“古伯伯!你自己也有功劳啊!也应该说出来让宁哥哥谢谢你!”
夏心宁此时连连拱手说道:“这次晚辈承蒙各位老前辈的垂青,破格成全,铭感五中,永生不忘!”
活华陀笑呵呵地说道:“按理说,我是不应该将这些事告诉你,不过胜姑娘既然说了一半,剩下来的一半,就索性由老朽来说明,免得你闷在心里难受。”
夏心宁又是一躬到地说道:“老前辈如此说明,不仅使晚辈能知恩图报,而且,也长一分见闻。”
活华陀说道:“胜姑娘送给你老弟第一杯龙涎茶之后,一直在房间外面附近之处,留神看顾,等到你晕过去,才进得房来,用银刀玉碗,在你的涌泉穴下放血。”
夏心宁不觉轻轻地啊了一声,双脚挪动了一下,他真想脱掉鞋袜看一看。
活华陀接着说道:“龙涎茶一杯进口,便立即制血造精,如果不及时放血,人便要暴胀而死。等到你老弟三天醒来之时,正是胜姑娘三天不眠不休,大功告成之际,也是你浑身上下没有一点气力的时候。”
夏心宁忍不住将感激的眼光,投向胜姑娘,用不着语言,也用不着动作,只此深深的一瞥,对方便知道他的感激是多么的深。胜姑娘掩口微微一笑,一层薄薄的红晕,飞上了她的脸。
活华陀接着说道:“胜姑娘请你老弟喝了第二杯龙涎茶以后,老朽趁你昏睡之际,为你插上一百另八枚银针,每根银针都用艾绒薰炙一个对时,如此过了三天以后,大功初步告成,这时候你老弟已经是具有第一流内力修为。”
夏心宁口中喃喃,有说不尽的感谢之意。
胜黛云姑娘却在此时笑着说道:“剩下的三百六十槌,打通你的周身穴道,不使龙涎余力有一点淤塞之处,这也是古伯伯和我娘为你想得周到。宁哥哥!你知道我娘这几天有多么高兴?这是我近数年以来,从没有见过的!”
古照文呵呵地笑道:“那是当然,她亲手培植了一株武林奇葩,将来要扬威江湖,造福武林,她还不应该高兴么?”
夏心宁诚惶诚恐地说道:“晚辈能得各位老前辈如此栽培,就怕将来有负盛望。”
活华陀笑道:“你不必自谦,胜家二老的眼光不会错的!”
夏心宁忽然又向胜姑娘问道:“黛云妹妹!聂老前辈为什么要将这种旷世难逢的龙涎茶,为我助长功力呢?”
胜姑娘半真半假地笑着说道:“是啊!我亲为女儿,她老人家尚舍不得将龙涎茶给我一片,对你却是这样慷慨,真叫人有些眼红心酸!”
但是,她立即又正起脸色,说道:“说起实在的原因,极可能与冷二师伯有关,今天夜里你如有机会见到他,不妨再问问吧!”
夏心宁这才浑身一震地啊了一声,他几乎忘了一个关系最重要的人,那就是在他挨了三百六十槌之后,惊鸿一瞥的冷三公。
同时,他又想起他为冷三公将那件信物交给聂向真老夫人的情景,虽然他不敢肯定的说,这两片龙涎茶叶,与冷三公的信物有关,但是,他却可以断然相信,他这次能获得如此旷世奇缘,是由于冷三公力促而成。
夏心宁此时心里对冷三公有一种难以言喻的感激,他也急于要一见冷三公。他要从冷三公的口中,明了个中事情。
弦月已坠,夜色更浓,远处鸡鸣乍起,已经是夜半时分。
夏心宁经过—阵休息之后,精力益加充沛,神气益发清爽。他准时到达胜家二老所在的书房,站在门外,不敢擅进。
这时候,书房门呀然而开,里面明灯高悬,暗香盈室,胜家二老坐在榻上,胜黛云姑娘站在门旁,作手势请他进去。
夏心宁刚一走进书房里,就看到聂向真老夫人手里拿着一张字笺,向他说道:“孩子!你立即出庄乘舟向东前进,你冷老前辈在洞庭湖上等你。”
夏心宁不仅感到这件事意外,而且觉得事起突然。冷三公既然要和他见面,为什么要留柬传话?既然留柬传话,又为什么一定要到夜半才开拆留柬?
他正待开口说话,聂老夫人已经挥手说道:“去吧!休要耽搁时间,见到你冷老前辈,就说我夫妇二人遵照留书所说的话行事。快!快!”
聂老夫人连说两声“快”,夏心宁那里还敢多作停留?立即行礼告辞,正要走出房门。忽然听到胜黛云姑娘说道:“娘!云儿也……”
聂老夫人立即笑道:“云儿!你冷二师伯在留柬中说明不让你去,如今你吵着要去,岂不是要自讨没趣么?”
夏心宁当时不觉停下脚步,转身望过去,只见胜姑娘正翘着嘴说道:“冷师伯为什么就那么偏心呢?”
许久没有讲话的胜子清老庄主,这时候忽然呵呵地说道:“云儿!你冷二师伯生平为人就不知‘偏心’二字为何物,你可不能这样对他出言不敬。”
胜姑娘依然翘着嘴说道:“那为什么不让云儿前去呢?这不是明明冷二师伯要私下传授宁哥哥的武功么?”
聂老夫人笑道:“失之东隅,收之桑榆,你冷二师伯一定会给你一点补偿的。”
老夫如此说着话,又对夏心宁挥手说声:“你快去吧!”
夏心宁这才走出房门,很快地向庄外码头走去。
外面满天星斗,略有微光。夏心宁在胜家庄上已经是轻车熟路,毫无阻碍地走出庄来。大门外早已停妥了一辆双轮马车,夏心宁刚一跃上车辕,驾车的人立即一挥手中皮鞭,“叭”地一声响,两匹马八盏蹄,在这静静的夜半,敲起一阵清脆的蹄声,双轮马车以风驰电掣之势,沿着白石车道,冲向湖边而去。
坐在车上的夏心宁,心里正像那转动的车轮,在不停地旋转,思潮如涌:“冷老前辈他老人家为什么要在夜半约我在湖上见面呢?难道真如胜姑娘所说的,他要传授我的武功么?果然是这样,他又为什么要这样故弄……”
他不敢想作是“故弄玄虚”,只是自己摇摇头,感到莫大的不解。
忽然,“吱呀”一阵响,双轮马车稳稳当当地停在湖畔码头上。夏心宁一点也不敢耽搁,跃下马车,便向湖里一只“浪里钻”小舟上跨去。
他刚刚如此一跨上小舟,他忽然想起,自己应该向驾车送他的人举手称谢。他如此抱拳一举手,正好驾车的人坐在车上伸手除去头上的头巾,星光下露出一个熟悉的面孔,夏心宁大感意外,抱拳呆立,半晌才叫道:“冷老前辈!是你老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