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13]
一件抄家减门的案子就这么结了,倒是额手称庆的不少,因为刘文静做些什么工作大家都很清楚,掌握密探工作的臣子,易招不测之祸,这是常而易见的事,何况刘文静人缘极坏,对同僚倾轧排挤,不当其意者,常遭到他的欺凌,听说他死了,大家都只有高兴。
高祖对刘贵人被杀,多少有点心痛,因为她是一个善体人意的女人,又聪明,又美丽、善媚、体贴,高祖上了年纪,有这么一个女人,生活上感到很有意思。
所以他当时还在私下责怪建成:“王儿,就算刘贵人有什么不是,你也知道她侍奉为父十分尽心,难道就不能留下她来侍奉为父的吗?”
建成心中陪暗地一动。他开始佩服魏徵的先见之明了,起初,他对除去刘贵人也是不表同意的。因为这是一个很好看,又解风情的女人,目前虽然没上手,但将来必然有钱会的。可是魏徵说这个女人留不得,他还是咬着牙齿去做了,心中不无憾焉。
直到李渊怪责时,他才知道这女人在父王心中已占有了多大的地位,若是不及早除掉,将来很可能会栽在她手中,而自己杀死她的理由虽属诬陷,将来也不无可能,元吉那个浑球,在蛊惑之下,什么事都会做的。
幸好他们心中已经将一切的可能都考虑过,而且预作了安置,因此仍然能很从容地道:“父王,孩儿知道此女对父王的重要性,但是为保全父王颜面以及我大唐的声望,不得不立予诛杀……”
“皇儿,这话怎么说呢?”
建成道:“刘贵人尚停尸内宫,父王去看了就知道了。”
他陪着皇帝来到了后宫偏院,门口守值人员已换了他的心腹,摒众入内,但见桌上还放着一些残肴酒菜,刘贵人用白巾覆脸,纱衾覆身。
建成自己站得远远的,只道:“父王揭起纱衾,便知端的,儿臣实出於万不得已!”
李渊揭开纱衾,刘贵人的身上只披了一件纱衣,里面是全裸的,两腿处一片湿润,榻上也有风流遗迹。老头子看了自是很不自在,沉着脸退出来道:“这又是什么意思?”
建成道:“臣儿昨夜来到时,她正是这个样子,父王当知是怎么回事。所以臣儿立即下手,因为此事不能经交鞠讯,而且也不能让人活着传说出去。”
李渊怒道:“元吉这个畜生,该杀他千刀!”
建成道:“父王!三弟虽有不当,这却是怪不得他,因为臣儿素知他胆小如鼠,绝不敢如此胆大妄为的,再一问究竟,知道他是喝了几杯酒后……”
李渊道:“喝了几杯酒,也不可乱性乱伦呀,这事情绝不能原谅,也不成理由!”
建成道:“可是这酒却是极为浓烈的药酒,而且那药物都是激发情欲的春药!想三弟血气方刚,正当年少,自然是难以脱出摆布。儿臣实在不解,禁宫之中,何得此类助淫之物,儿臣想应该要追究一下。”
李渊脸上一红。这药酒是刘文静弄进来的,因为他上了岁数,有时力不从心,但每当他在刘贵人处,事前喝上两杯,再一经挑逗,便觉勇不可当,所以他对刘贵人特别依恋,於此也不无关系,一听建成要追究,忙道:“算了,人已死了,还有什么追究的?叫人把尸体收拾出去葬了,同时将这所院子关闭了,今后不再开放。”
他急於把这个女人从记忆中抹去,急急地走了。建成这才露出了胜利的微笑。诛刘文静这件事,他是完全地成功了,而且办得十分漂亮、乾净、俐落、不仅如此,他还获得了两项权益:一是御林军的统御权,另一则是刘文静手中的密探统理权。
这两种统理权虽不是很大的势力,却能使他成为京师最具权力的人;更重要的,他表现了精明能干的办事能力与魄力,使得他的皇帝老子以及一干大臣对他都另眼相看,也使他这个太子做得更稳了。
他这边在京师做得很成功,秦王李世民在外面的征讨也很顺利,先后平复了十几处反王,天下已有十之七八归於大唐。
而且李靖也在塞上推进得十分顺利,胡儿虽然强悍,但李靖善於用兵,他的部属更是十分骁勇,训练精良,一路所向披扉,预计再过一个月左右,就可以将强胡驱入穷荒,班师圆朝。
这使得建成又忧虑了道:“魏徵,本来把老二挤出去是想削弱一点他的势力的,那知适得其反,他不但不弱下去,还越来越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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