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救出盟主 [1]
石中英朝独眼龙遁走的地上一指。冷然道:“姑娘是许傅经门下女弟子,自然知道厅中的机关埋伏,请你把这处地窖入口,打了开来。”
绿珠在他锋利的胁迫之下,不敢再说一个“不”字,低着头,默默的数着方砖,一手撩起长裙下摆,露出一双红菱般纤纤弓鞋。
难怪从前的女子,长裙曳地,连弓鞋都不让人看到,原来那小小、尖尖、翘翘,而又刺绣精致的弓鞋,和现在的迷你裙一样,男人看了会眼花镣乱!
当然,迷你裙愈短愈妙,弓鞋也愈小,愈翘、愈妙,时代不同,审美观点各异,但发人逻思,迷你则一也。
她弓鞋尖儿,着意的,卖弄的,轻俏的在花砖上连点。
石中英目不转睛的看着,渐渐有些眼花综乱,只觉她点的重复迅快而复杂,根本记不清楚。
也许她是故意如此,不让石中英看清,因为她在花砖上点得像舞蹈;但独眼龙遁走之时,并没有这么复杂。
随着绿珠弓鞋一阵点动,花砖地上,果然缓缓裂开数尺见方一个黑越越的窟窿,一道石级,斜斜的往下延伸。
绿珠抬头看了石中英一眼,说道:“我已经把人口打开了。”
她居然并未逃走。
石中英颔首道:“很好,就请姑娘替在下带路。”
地窖既以机关操纵,里面说不定会有埋伏,石中英遇上了事情多了,江湖经验也随着老到。
绿珠没有说话,低着头,跨上窟窿,石中英紧跟她身后,拾级而下。
这时,西跨院一个小院落中,横空飞来一道人影,疾然堕地,现出一个身穿黑袍,左眼已瞎的白髯老人,独目炯炯,望着屋中,厉声喝道:“何巡主。”
原来他正是从花厅地道中遁走的独眼龙许博经,这座跨院,敢情是七步追魂何东山的住所!
果然,独眼龙喝声甫落,屋内响起何东山的声音应道:“属下在。”
随着话声,何东山耸着双肩,满头大汗的从屋中疾奔而出,一眼看到独眼龙,连连躬腰道:“劳动副座亲来,属下如何敢当?许副座已把姓石的小子拿下了?”
独眼龙独目之中,射出凌厉冷森的目光,直往何东山,沉声道:“你解药呢?”
何东山举袖拭了把汗水,啼啼道:“属下该死,属下放在枕头底下一瓶解药……”
他望望独眼龙,竟然不敢说下去。
独眼龙厉声道:“解药怎么了?”
何东山脸上汗水直淌,低头道:“不见了。”
“什么?”
独眼龙暴喝一声,左手已经随着扬起,但他忍了下去,问道:“你放在枕下,怎会不见了?”
何东山道:“属下就是因为解药配制不易,平时不敢放在身上,怕万一遗失……”
独眼龙一条右臂,虽已运功闭穴,但山无法持久,闻言不觉截着他的话头,喝道:“你还不快去找找看?”
何东山望着他苦笑道:“属下全找过了,一点影子也没有,据属下看来,八成是被人取走了。”
话声未落,突听屋檐上有人接口笑道:“是兄弟我……”
那是鬼彤子夏子清的声音。
独眼龙修地抬起头来,怒声道:“夏老弟这是什么意思?”他目光一抬,夏子清就站在屋檐上,手中果然拿着一个小瓶,笑嘻嘻的道:“兄弟只是和何兄开开玩笑的。”
独眼龙已经意识到书非偶然,心头不觉大怒,厉声喝道:“拿来。”
身形霍地拔起,快如离弦之箭,夏子清扑去!
夏子清依然站着没动,但就在独眼龙纵起的同时,突然从暗处飞起一道黑影,现出一大一小两圈寒光,快逾掣电,横扫过来。
独眼龙身起半空,无处闪避,但他一眼认出这一大一小两圈寒光,正是双环将任公侠的钢环,百忙中功凝左臂,挥手一掌,疾拍而出,口中喘道:“任公侠,你敢暗算本座。”
他这一掌含怒出手,一股奇猛掌风,发如奔雷,撞在双环之上,挣然有声。
匕袭而来的双环将任公侠双环吃掌风一震,借势朝斜刺里飞掠出去,但独眼龙也因这一开口,身形跟着往下疾落,他身形甫落,又是一阵旋风,贴地滚来,两柄钩形精虹,闪电朝双足研到。
不用说,穿山甲钟仲豪了!
独眼龙几乎气炸了心,猛一提气,身子离地拔起数尺,双足连环踢出。
穿山甲钟仲豪一招不中,身子一昂,嗖的一声窜了出去。
独眼龙并未追击,只是在庭中站停,厉声道:“你们都反了不成?”
“哈哈!”
一声洪亮的大笑,接道:“许傅经,反的应该是你!”
此人声若洪钟,正是今晚轮值头关的黑虎神关长胜。
独眼龙眼看下四大巡主全已叛变,心头不禁微微一凛!
这一情形,已极明显,四大巡主的忽然叛变,不用说是受了鬼影子夏子清的煽动!自己右手如不被何东山练子镖划破,纵然他们五人合击,也未必奈何得了自己。
心念一动,不由嘿嘿冷笑道:“你门大概是受人煽动,才敢心生离叛,袭击本座,须知本教教规森严,对付叛教之人,该当如何;诸位心里一定清楚,本座看在咱门同事多年的份上,诸位只是一时受愚,这点本座可以不予计较,你们只要把夏子清老匹夫给我拿下,今晚之事,就可一笔勾销。”
因他解药在夏子清手上,非先把此人拿下不可。
夏子清依然站在屋檐上,道:“许老哥这不是冤枉人么?兄弟也只不过是奉命行事而已。”
独眼龙厉声道:“你是奉谁之命?”
只听一个苍老的妇人声音接口道:“是副教主的玄女令,你许傅经叛教有据,着即拿下。”
独眼龙心头一震,猛一抬头,厉喘道:“原来是你姓桑的老虔婆和许某作对,很好,许某主持龙颈拗,不受副教主玄女令节制,你要夏子清煽动四大巡主,叛教犯上,咱们到总坛评理去。”
南首屋脊上,出了三个人影,那正是彩衣姥姥桑大娘和高素贞、常慧三人。
桑姥姥手持鸩头杖,呷呷笑道:“不用了,老婆子来的时候,副教主曾有交代,你如敢违抗玄女令,就可当场格杀勿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