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魂山之誓 - [柳残阳]

三、心邪刀毒 [2]

  另一边,胡甲正拼着以短刀硬架敌人挥来的尖矛斧,刀身吃力不住,斧刃压落,在他手臂上割裂三寸人肉,几乎就在肉绽的一刹,他的钢矛也送进了对方的小腹!

  并肩子力拼胡甲的两位,如今只剩下一员,这一员亦颇有种,趁着胡甲的钢矛未及自他同伴的小腹中拔出,猛一皮盾砸上胡甲的背脊,斧起如锤,狠狠劈向胡甲后颈。

  于是,胡甲往前一个晃荡,借着晁荡之势,原地横滚,这一横一滚之间,手上的宽刃短刀猝往回抛,刀势的强劲,不但完全没入对方的胸膛,更把这位“大龙会”的朋友撞出五步,仰头翻倒!

  又有五名“大龙会”的人马扑进场中,在他们尚不曾有所行动之前,浑身浴血、衣裂肌绽的岑玉龙已急急挥手,提气叱呼:

  “住手,通通住手……”

  五个人齐齐收势站定,却全拿眼睛望着岑玉龙,姓岑的不理他们,先试着以双剑维持重心,颤巍巍的走出两步,才冲着靳百器道:

  “难怪史老二在你手下吃了大亏,靳二当家,对‘大龙会’来说,你是一个祸害!”

  靳百器舐舐嘴唇,道:

  “祸害将会更深——岑玉龙,只要我一天不死,你们‘大龙会’便永无宁日!”

  淡褐色的眼睛泛现着赤红,岑玉龙艰辛地道:

  “我们不会允许你继续对‘大龙会’肆虐,靳二当家,我们要使用一切可行的法子除去你……”

  靳百器冷硬地道:

  “彼此的心愿完全相同,岑玉龙,如果你们认为我仅至此而已,就未免轻估你们血洗‘鹰堡’之后所种下的仇恨了!”

  深深注视着靳百器片刻,岑玉龙扭头便走,由于身子转动太急,险些又摔在地下,两名“大龙会”的兄弟赶忙抢步过来将他扶住,才歪歪斜斜行向山下,他这一走,“大龙会”其余的人马立时收拾残余,一阵风似的随卷而去。

  靳百器目送着这一批凶神离开,默立无语,胡甲步履蹒跚的移了过来,神色怔忡又迷惘,这须臾前后的死斗狠拼,来得快、去得急,对他而言,像是做了一场噩梦!

  将大砍刀连鞘插回腰侧,靳百器用力在脸上抹了一把,微显倦意地道:

  “好歹又过了-关……”

  胡甲愣愣地道:

  “真是雷声大,雨点小,二当家,我没想到他们这么容易就被打发了!”

  靳百器道:

  “容易么?胡甲,其实一点也不容易,这里面有个关节,我一指明,你就心中有数了,姓岑的精刁得很呢。”

  胡甲茫然问:

  “什么关节?”

  靳百器缓缓地道:

  “岑玉龙起先打的如意算盘十分明显,他认为我们只是一群残兵败将,不但斗志衰竭,可能连抵抗的余勇都已消失,加以他对个人的本领相当自负,行动之初,在实力的掌握上就不很仔细,换句话说,他高估了自己,轻估了我们,等到朝面对阵之后,才知道实际上不是那么码事!”

  胡甲咧嘴笑了:

  “姓岑的约摸以为只待他们一到,立时便可以风卷残云之势将我们一扫而光,杀得落花流水,所向披靡,如何料及竟是撞上大板,碰了个丢盔曳甲,鼻塌嘴歪?”

  靳百器道:

  “我们仅有两人,就我们两个,已生杀他们一双有半,岑玉龙自己亦受创不轻,在这种情形下,他如何还敢轻举妄动、继续深入?岑玉龙尤其担心的是不知我们背后尚有多少伏兵,刚刚开头已然损卒折将,征兆一坏,难免动摇士气,硬撑下去,而敌情未卜,局面将会更糟,姓岑的懂得这个道理,方才下令退兵,胡甲,现在你明白他们撤离的关节何在了吧?”

  连连点头,胡甲道:

  “原来是这么一层因由,难怪岑玉龙走得比兔子还快,我先时犹在奇怪,就凭他,如何会生生咽得下这口鸟气?”

  靳百器道:

  “忍一时之气,总比怀千古之恨要合算,否则,岑玉龙也不会是岑玉龙了!”

  胡甲寻思着道:

  “二当家,你有没有去想,他们是用什么法子探悉出我们集结之处的?”

  靳百器道:

  “我想过,而且想了很久。”

  胡甲忙问:

  “有着落啦?”

  目光上眺,天空白云悠悠,靳百器的声音也和天上的云絮一样飘忽:

  “还不能确定,但是,早晚会有着落的……”

  “哦”了一声,胡甲心想:这话不等于白说?他口中却道:

  “二当家,我们还是早点归队吧,你背脊上的创伤,也该治一治了!”

  靳百器似乎忘记了他背上还带着伤,经过胡甲这一提,他才感觉到那股子灼痛,稍微移动了一下腰肩,确定过伤口的位置与深浅之后,他迈步向山侧,姿态形色从容不迫,竟看不出是个受伤的人。

  四边是高耸的峰岭,夹着中间一条半涸的河床,就在河床边,三十多个“鹰堡”的余生者开始安营扎寨,几堆营火熊熊燃起,境况虽然凄凉,却也有几分温暖的意味在人心中散漾。

  靳百器将手上的羊皮水囊凑近嘴里,深深吮吸,皮囊中装的不是水,是酒,醇厚的老黄酒。

  孟君冠与胡甲和他对面坐着,两个人的脸孔上都流露着一种空茫落寞的神色,夕阳余晕透过岭隙照了进来,映染着这两张人脸,那等失依无靠的孤寂韵息就更深沉了。

  又吸了一口酒,靳百器放下皮囊,扫了对面两人一眼:

  “你们不来上一口?”

  孟君冠叹了口气:

  “唉,酒入愁肠愁更愁……”

  胡甲也呐呐地道:

  “我现在才知道,喝酒也要有心情,心情不好,酒喝起来就像苦水,呛鼻辣心,味道实在不怎么样……”

  靳百器笑了笑:

  “光是自怨自艾,长吁短叹就能解决问题、宣泄一肚子窝囊?酒没有招惹你们,漫天的愁苦和酒无关!”

  胡甲嘿嘿笑道:

  “二当家真有办法,我就硬是看不开。”

  靳百器转脸问孟君冠道:

  “你刚才说,我和胡甲是在你们抵达‘旧旱沟’一个时辰后赶到的?”

  孟君冠颔首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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