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六 章 阴阳双笔 [8]
若果龙碧玉身上没事,他决不致这般耽忧。
龙碧玉极是聪明,一见他忽然怀起心事的模样,左想有思,居然猜出他的心事,她心里想道:“这事不能等闲视之,倘若不幸陷身敌手,即使不死,但我一个女儿身,岂能忍此大辱,非得自刎不可。”
当下把自己的忧虑说出来。
孙伯南道:“是啊,我也认为渡江必有稽子,可是你又得赶回去。”
她决然地摇摇头,道:“这个险不能冒,我们得另想计划不可。”
他暗忖:“计将安出呢?”
他皱起眉头,想出什么好主意。
却听龙碧玉道:“这样好了,我们沿江往上游走,到半夜时分,找来小船偷偷地渡江,相信这样把握比较大些,再不然碰上合适的地方,借宿一宵,等到明天再说,也许赶明儿另有好的法子……”
孙伯南连声称妙,当下横抱起她,一直向江边走去,在暮色迷茫中,俩人已到了江滨。
她在孙伯南半健的双臂中,随心所欲地济览四下风景,内心没有半点不对劲的感觉。
这是因为孙伯南为人非常诚恳,使她自然泯灭了男女之嫌的界限.向队仅是一种友爱互助的纯洁感情。
他问溯江而上,入夜之后,江风非常凉快,两人襟怀俱畅。
江心三两渔火,在水面晃漾,对岸的左方,便是衡州府,依稀尚可以到好家灯火的夜景。
她道:“这景色太迷人了,我若非亲眼目睹,便在梦中也不能看见,你别走得太快,好让我细细领略,将来回到城,再也瞧不到这种夜景了。”
他微笑道:“你不一定要住在关外啊,不过那儿平沙大漠,另时一种雄壮景色.我这个南国长大的人,倒真想到那边开开眼界。”
她道:“好极了,你到这那边去,可以招待你。我们龙家的人,多极了,都是兄弟姐妹,和他们在一起,那才热闹好玩哩!”
孙伯南微微叹道:“那太好了,我没有一个兄弟姐妹,将来若是离开这以.就连一个朋友也没有了。”
她故意娇笑一声.道:“我们别谈这个,将来的事,谁管得那么多。”
这时他们沿岸走了十余里,并非没有碰到泊着的船只,但因为都有人,故此不能下手。
龙碧玉曾经经建议硬用银子买一只船应用,但孙伯南不同意。
他的理由就是怕船上人通消息与白龙李延之,是以才想到偷渡之法,龙碧玉想想也对,便抛开这个主意。
再走了十多里,忽然到了一个靠江的村子,此时为已久,村人都睡着了,村子里一片黑黝黝的,孙伯南道:“我们若到早些,便可以在这村中找个地方歇宿一宵,现在太晚了,吵醒人家恐怕反为不美。”
说着已近村子,但听犬吠之声四起,孙伯南一身上乘武功,当然不惧,但却恐怕村人,便绕向村后而走。
半晌没有听到龙碧玉答话,低头定睛仔细一看,原来她蜷缩地抱着头,竟然已经睡着。
他反而好笑起来,暗想道:“到底是年纪太轻,以没有吃过苦头,此放心大意便便寻梦去了,现在她既然睡着了,不如找处地方,她好好睡上一觉,凭她的功力,休息得够之后,那伤势便无妨碍。”
晚风飓飓的,他便把自己仅有的外衣脱下来,被在她身上,然后再继续地向前走。
龙碧玉在他脱衣之时,已经醒转了,却装着没醒,领受了他的好意,心中感动。
看看绕过过江村,忽然看见前面前一排整齐的灌木,拦住去路,在黑夜中就像一堵短墙。
灌木过去一座竹楼,楼上灯光通明,透射出来。
他暗道:“在这里隐居也不错。”
他想:“前面便是茫茫大江,接天而流,想来竹楼主人当非俗子……”
于是他便准备绕道奔过,放眼一望,这种灌木藩篱一头接江,另一头也伸展出老远。
于是他轻轻一跃,飞越过去,落地时又轻又稳,毫无声音。
但他刚刚走得两步,左右黑影闪处,风声疾袭而至,他的自力不比寻常,虽在黑夜之中,仍然看得清楚是两头身躯健壮的猛犬。
当下迈步斜闪,那两头猛犬扑得太急,差点没有撞在一起。
孙伯南身形不停,已出去丈许远,却听那两头猛犬低吼半声,疾追上来,其快无比。
孙伯南失惊想道:“这两头富物不但快捷异乎常犬,而且会分头拦截,似是久经训练,我深夜闯入私地,可不能伤在的守犬。”
念头一掠即过,在百忙中抬目向上一瞥,只见楼上灯火通明,但没有人被的惊动出来的。
这时一头猛犬打旁边冲过来,然后回身待,另一头猛大退一点,合好时间,这时猛可扑将上来。
孙伯商感觉那大的两爪进搭上自己两肩,忽然已明其意,便放意把上半身向前一倾,诈作向江边那面斜闪。
接着他的脚步一跨出,然后再候然用内家上乘移位功夫,突然滑向相反的方面。
两头猛犬果然反中其计,两下一凑,撞做一团,孙伯南展开脚程,快如离弦之箭,霎时已到了竹楼下面。
忽然看见有一道火光从天而降,那情状就宛如陨星即坠,不由孙伯南步,骤然止步。
修然间火光大明,把周围照得一清二楚。
原来有人从楼上跳下来,手中持着一支火炬,这时势子已停止,因此照得四下通亮。
那人一头如霜白发,蓬蓬松松,却没有有子,两颊的脸皮松地垂下,显得奇形怪状。
他走近一步,细细打量孙伯南的相貌,在后自言自语道:“看你的样子不是坏人,但赤身露体的,而且又抱着一个大姑娘,比我更令人奇怪。”
语声十分尖锐刺耳,龙香玉动弹一下,似是惊醒。
孙伯南心中好笑:“原本他也知道自己形状古怪。”
龙碧玉从他怀中扭转头看那老人,登时惊讶地瞪大眼睛。
忽然听那个老人哎一声,两目射出比刀剑还要锐利的光芒,直勾勾瞧着龙碧玉。
孙伯南不悦地想:“这个老人不大检点。”
他又想:“但从他这两道眼神,却可知是位风尘异人。”
他道:“老丈让我们过去吧?”
说话时只见他的左膝微弯,把重心挪了过来,而他好只右脚准备随时踢翻身后的两头猛犬。
但见那老人面部肌肉颤动,本来松弛垂下的睑皮,这忽然涨满。
孙伯南心中骇然,想道:“哎呀,他是气功中的一种左道功夫,称为玄龟功,爷爷曾说过此法久久已失传了,想不到这能够又在这里见到,也怪不得他要择居江边,原来他好借不练这功夫……”
龙碧玉的语声虽小,但因为彼此相距只有阻尺,老人当然听到只见他凄然一笑道:“你还敢走么?”
孙伯南道:“老丈你说什么,我们不过误过贵院,并没有什么大罪。”
老人怒目瞪他一眼,眼光中尽是急毒愤恨之情。
他道:“我知道你的功夫很好,可是我畜养那两头大,便是为了对付你……”
孙怕南茫然不解,问道:“老丈你要对会我?但你并不认识我们啊。”
老人并不解释,尖声一笑,又道:“我那两头犬乃是藏中异种,经我日久训练,现在你看看它们……”
孙伯南戒备地回一看,只见两大别站立在他后同半丈之处,全身发出闪闪银光。
原来它们不知几时已自动披上件外衣。
耳听那老人道:“我精心了一个架子,它们只要站在架下,用脚一按枢纽,这件特制的毒衣便自动罩落在它们的身上,这件毒衣就是物别为你而是制的,它们只要沾到你,你就算完啦……”
他恍然地点点头,心中想道:“我不让它们上身又如何呢?”
老人冷笑一声,道:“我这个总够使你用脚去跟那两头犬吧。”
语声甫歇,手中那支火炬勒勒微响,火昔毕直冒高至两尺之高,然而并不见得亮些。
只因那火苗另冒高,但比初时幼得多之故。
孙伯南暗想道:“他的功夫虽只有七成火候,但我已抵挡不住。”
抬目时正好和那老人眼光相触,但觉尽是深仇恨毒之意,便知不能善罢干休。
龙碧玉问道:“那是什么功夫啊?”
老人退开两步,为做蹲闲之式,火炬已移到右手,其气炎炬瞳透出,氢火苗拉长两尺。
孙伯南知道自己决挨不了一下,便放作从容地大笑一声,道:“这种功夫便是那个东西……”
他用下巴指指侧边,龙碧玉连忙瞧去,连那个老人也禁不住侧目斜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