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天下第一夺 [3]
司徒烈忙道:“老前辈,什么叫一元指?”
怪乞叹道:“数百年前,武林中出现了一本奇书,叫做一元经,经过一次举行于湘南九疑第七峰的武林大会,结果为武圣赵玄龙所得一一你师父就是武圣五世后裔元经后来不知所终,但据传说,一元经除了正本之外,另有三种节本流传于世,那便是:先天太极式,观心大法,鱼龙十八变!”
略顿又道:“一元指,据说便是先天太极式变化运用的武功之一种!”
司徒烈道:“游龙拳呢?”
怪乞道:“游龙掌出自鱼龙十八变。”
司徒烈道:“那么,疯和尚也是出自武圣门下喽?”
怪乞道:“这就不是化子所能解答的了,老实说,这问题就是你那武圣嫡系的师父,可能也无法清楚,数百年来,辗转相传,谁又能知道那么多?”
“那么说下去吧!”
“一元经,包罗万象,三种节本,也是不世奇珍,那上面的武功,只要学成一种,便能独步一时,化子能知道这么多,也就值得自豪的了。”
司徒烈又道:“您怎知道疯和尚使的是一元指的呢?”
怪乞道:“你问这个,可先听我说个简短的故事,百年前,少林忽然来了个游方和尚,当时的少林方丈知道来人是位武家高手,是以招待得异常殷勤周详,那游方和尚在方丈导引之下,参观了所有经堂院殿,最后来至少林达摩院,仰脸朝五丈来高的殿梁打量了一眼,一声不响地笔直拔起,用手在殿梁上抓下一把木屑,哈哈笑道:好木料,可惜年代久了点,贵寺还有什么可以看看的吗?”
“孩子,别瞧轻了那游方和尚这一手,要知道平常纵起五丈来高虽是不易,但一个在轻功上有特别造诣的名家,仍然算不得稀奇,奇就奇在那和尚的身法,起落无声,轻灵似燕,而最可贵的便是他手上那把木屑,提纵术全凭一口真气,半空中使不得力,他居然于到达五丈高处,仍能以内家真力抓下木屑来,实是世所罕见,也怪不得他仗此卖狂。”
司徒烈道:“这不令少林方丈难堪吗?”
“那正是那游方和尚的目的!”
“后来呢?”
“当时,少林方丈当然明白对方的用意,当下谦虚有礼地合掌躬身道:阿弥陀佛,师只好功力!游方和尚正自面有德色之际,少林方丈伸手向上一面圈划,一面温声又道:敝寺别无可堪寓目之处,要有,也只剩得这上面的一行古迹了!游方和尚循声抬头向上一望,当场脸色大变!”
“哦?”
“你道那游方和尚看到了什么?”
“看到了什么?”
“原来那支平滑的殿梁上,就在那游方和尚抓下木屑的不远处,此刻突然平添了一行笔力苍劲,勾画了了,写得龙飞凤武的大字”
“一行什么字?”
“天下第一寺!”
“什么?在五丈高处以指写字?”
“孩子,这种武功就是一元指!”
司徒烈听得瞪大了双眼,怪乞继续说道:“这个故事是少林上代掌门百愚禅师为我述说的,老化子为此还特地到达摩院去看了一趟,那行字,至今仍在,你将来再去少林,尽可查验。”
“以后呢?”
“之后,那游方和尚深知少林果然名不虚传,不容轻侮,当下一声不响地朝大殿上达摩祖师的金像拜了三拜,肃容掉身而去!”
“啊,真有意思。”
怪乞感叹着又道:“百愚禅师在世时,跟我化子的交情,最称莫逆,这段秘事,除了我化子,鲜有人知,老禅师又说,一元指并非少林绝艺之一,可能是那位方丈由俗家带来,格于寺规,后代僧人也没人得到传授,但一元指的威力,却为少林上下所熟知,化子当时听了,满以为这种玄奇武学既已失传,这种事最多留在肚子里当做典故藏着罢了,想不到今生今世,居然亲眼看到了,说来也是奇缘。”
说完,又是一叹,同时吩咐店家添来一碗酒。
司徒烈想了一下,忽然问道:“老前辈,您何以知道疯和尚使的是一元指呢?”
怪乞喝了一口酒,点点头道:“问得好,孩子,假如我是你,也将难免有此一问呢!告诉你,孩子,化子断定它是一元指,共有二点根据:第一,当化子情不自禁脱口说出一元指三个字时,疯和尚回头朝化子瞥了一眼,目光中充满疑讶,好似说:哦?你也知道这个?跟着点头一笑,表示着:唔,瞧不出你这化子,还真有点眼力见识!第二,从百愚禅师那里,化子得知,一元指施展时,有着,种不容假藉的庄严法相,那便是出手者当时不论处于何种环境之下,均必目焕采华,面露微笑,一如我佛拈花!”
司徒烈暗忖道:一元剑法的最高境界也正如此啊!
他忽又想到:一元指,一元剑法,相同的心诀境界,这是巧合呢?抑或疯和尚真是我爹的化身?噢,不,他又想:一元经上的武功,辗转流传,习成者不知凡几,百年前少林的方丈便是一例,我拿这个作为设想依据,也太幼稚可笑了!
于是,他抬头又问道:“好的,老前辈,再说下去吧!”
“疯和尚以一元指将那个看来身手不弱的堡徒,轻描淡写地遥遥点中了穴道之后,又上前将那人姿态摆好,远看上去,抬头挺胸,双目平视,雄赳赳,气昂昂,他拍着那人肩胛笑道:朋友,神气些,好叫你们堡主见了赞许你的尽忠职守。”
“进了堡门,他见人就是一指,同时顺手拉好那人站立姿态,先后治倒了廿来个,最后,他指着一座灯光辉煌的所在,朝我笑道:那边就是七星厅,七星堡主正在饮酒作乐,化子,去喝一杯如何?我摇摇头道:没胃口!他笑道:那么随我来吧!”
“于是,我们走进一间书房,他又笑道:这是这儿施总管的书房,还干净,化子,你躺会儿吧!我讶道:你要去哪儿?他笑笑,没答理我,一人走了出去,走到门口,回头大声道:时候一到,我来喊你!”
老化子一肚闷气,只有拿狗腿烧酒出气,吃完了心想,管他娘,睡一觉再说,约摸四更左右,和尚未了,他笑道:“记住,化子,等会儿,和尚带得走的,全带走,剩下那娃儿,限你明天午正草桥交人!”
说至此处,怪乞喝了口酒道:“底下的,你都见到了,用不着再说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