怒马香车 - [诸葛青云]

第五章 古刹传偈语 幽宫消豪情 [5]

  公冶十二娘冷然叱道:“子畏!你敢不听我的话!”曹子畏笑道:“不敢……”“不敢就给我闪开!”“可是,人家已说明,不愿受妇人女子的保护,娘娘何不成全我建一次奇功哩!”就当公冶十二娘与曹子畏对话之间,一旁的冬梅却乘机以真气传音向杜少恒说道:

  “杜大侠,你忘记文真真临别时的叮咛了?”杜少恒一怔之下,也以真气传音问道:“方才,你们也在旁边?”“不错。”“你指的是哪些话?”“就是那‘不论遭遇任何困难或挫折,你要坚信她’的那几句。”这时,曹子畏已被公冶十二娘一顿申斥给轰走了。

  公冶十二娘目注杜少恒娇笑道:“杜大侠,你该看得出来,方才,我跟曹子畏,不是在表演‘双簧’。”杜少恒的确有这种感觉。

  他,不但怀疑公冶十二娘与曹子畏是在表演“双簧”,而且也怀疑冬梅是故装神秘,以促使他自投罗网。

  不过,这个念头又立即被他自己否定了。

  因为,他深深明白,不论是公冶十二娘也好,曹子畏也好,自己都不是他们的对手,不论是要杀他,或生擒他,都并非难事,实在没有如此做作一番的理由。

  同时,以文真真功力之高,暗中有人窃听,应该觉察到,如果文真真已觉察有人暗中窃听,而故意装迷糊,则此中经纬,更加令人难解。

  何况,文真真临别时那些叮咛,也的确颇堪玩味。

  难道说:“甚么困难,挫折……指的就是这些事情吗……?”他这心念电转之间,公冶十二娘又娇笑道:“杜大侠,请恕我再说句不好听的话,目前,你除了到我那个分宫中去,较为安全之外,可说是寸步难行。”杜少恒漠然地接道:“如果你能先替我解开一个疑问,我可以自动跟你去分宫中。”公冶十二娘道:“说吧!只要是我所知道的,一定详为解答。”杜少恒目光深注地,问道:“告诉我,你们那个门主是谁?”公冶十二娘道:“很抱歉!你刚好问上一个我没法答覆的问题。”“是不愿,还是不敢?”“是不能。”公冶十二娘苦笑道:“因为,到目前为止,我也不知道他是谁?”杜少恒冷笑一声道:“你们已是夫妻关系,如果你我异地而处,你会相信吗!”公冶十二娘轻轻叹道:“你不相信,我也没有办法,但我说的,的确是事实,而这,也正是我和他貌合神离的原因之一。”已经成为夫妻了,却不知道作丈夫的是甚么人,这可的确是罕见的奇闻。

  由这一点,也不难想见那位天一门门主,是如何的神秘难缠。

  “那么,”杜少恒沉思着问道:“当初,你们是如何结合的?”公冶十二娘道:“当初,自然是各有目的,不过,这些,我暂时不愿说。”话锋略为一顿,又正容接道:“杜大侠,有一点,我要提醒你,江湖上,讲究的是力量和机智,甚么协议,诺言,有时侯是不值一个子儿的,你懂我的话吗?”杜少恒一晒道:“这是说,你之所以能保护我的安全,并不全凭那所谓约法三章?”公冶十二娘点点头道:“不错。”杜少恒笑道:“看来你也是一位够神秘的人物,冲着你这一份神秘,我应该……”他忽然咽下了即将说出的话。

  公冶十二娘含笑代接道:“应该跟我去分宫,是吗?”“不错……”“那就快点走吧!

  寺外已备妥马车。”“不忙,有一个问题,我先要问清楚。”公冶十二娘蹙眉问道:“你不觉得,你的问题太多了一点吗?”杜少恒正容接道:“事关我的安危,我不能不特别慎重一点。”“好,请说。”“你,口口声声说,对我是一番好意,要保护我的安全,那么,我敬谨请教,前天晚上在古墓中的情形,又如何解释?”公冶十二娘哑然失笑道:“哦!原来你说的是这个。”杜少恒冷笑道:“现在,你没法自圆其说了吧?”公冶十二娘娇笑道:“这个,我无法自圆其说。”扭头向冬梅笑道:“冬梅,你帮我解释一下,我已经说得舌敝唇焦啦!”“婢子遵命!”冬梅娇应一声之后,才向杜少恒媚笑道:“杜大侠,前天晚上在古墓中的情形,完全是少主的安排,与娘娘无关。”杜少恒冷哼一声道:“在这洛阳地区,究竟是你们少主指挥娘娘,还是娘娘指挥你们少主呀!”“自然是娘娘指挥少主呀。”“那么,当时,你们娘娘为何不出面保护我的安全,而任由那个少主作威作福?”“当时,娘娘不在分宫中,是由少主作主,与军师和分舵主共同商议,设法将你引来分宫中的,杜大侠请回想一下,当你与司马大侠进入娘娘的行宫时,是否曾见到娘娘?”“进入古墓时虽然没见到她,但当我遭受暗算,失去知觉后醒转时,却看到她和你在我身边。”公冶十二娘插口接道:“这就是了,我是当你昏迷之后,适时赶回来的,要不是我坚持不放,你于昏迷中就破解往本门总舵去了,为了你,当时,我还和少主发生过争执,这些,你应该还记得?”“可是,当时你并未说明要保护我。”“留你在行宫中,那不就是事实的表现了吗?”杜少恒轻轻一叹道:“好!我姑且相信你,不过……”他的目光转向冬梅。

  俏丫头冬梅似已预知杜少恒要问她些甚么,因而连忙以真气传音向他说道:“我的一切现在不能问……”同时,公冶十二娘却笑接道:“既然相信我,就不必再不过甚么的了,咱们走吧!”在杜少恒的实际体验中,俏丫头冬梅的神秘色彩,似乎还浓过她的主人,尤其方才她还以真气传音,搬出文真真的话来怂恿自己暂时避到魔宫去,因而更加重了她的神秘色彩。当然,他也知道这些话不能在公冶十二娘的面前问出。

  即使冬梅不传音阻止他发问,他也是不会问出口的。

  此刻,更是就着公冶十二娘的话,顺风扯起帆来:“好,走就走!”“唔!这才乖……”四十出头的人,却还被一个花信年华的少妇,像哄小孩似地说他乖,这种情形,的确是一件令人啼笑皆非的事。

  但此刻的杜少恒,却不能不忍。

  当然,他之所以委屈求全,也还有别的因素。

  基于最现实的观点,此刻的杜少恒确是寸步难行,既然有这么一个去处,为甚么不硬着头皮闯一闯哩!

  朝坏的方向想,即使是自投罗网,他也认了,他曾经少年得志过,也由于少年得志,欠下不少的孽债,如果此行是冥冥中有意安排来惩罚他,不也正好藉以减轻他心灵上的负荷?

  朝好的方向想,说不定会另有奇遇,能使他有机会救出老母妻子,并重振昔日雄风。此外,那位自称代表欲望香车主人的文真真姑娘的态度,也是促成他决定去魔宫的原因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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