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歌女倩影 [10]
东野焜大喜:“如此甚好,小侄一准带他们来,决不失信!”
三人送他到门口,这才依依惜别。
东野焜兴冲冲到了慈恩寺广场,边走边找冯二狗,冷不防冯二狗却从身后叫他,道:
“哎哟,小兄弟,叫我二狗好等……咦,你去哪里喝酒来?也不叫我二狗一声?”
“在一个相识人家,怎好叫你?”
“走走走,沈爷和牛安在家等着呢。”
“谁的家,你的么?”
“沈老的家,就在这附近。”
两人往西走,走了百十丈,进了怡和巷,有座小小的四合院,便是沈志武的家。
众人在客室就座,相互寒暄。
牛安瞪大了眼看着东野焜道:“黄鼠精说你小哥儿跑得比风还快,救了他的鼠命。”
东野焜道:“人哪有风快,他乱说!”
牛安道:“我就说不信嘛,这老鼠精的话十句中有八句是老虎吃天,不着边际!”
冯二狗笑道:“你老弟是属蜡烛的,不点不明,这世上轻功高过我二狗的,不能说没有,只是不会太多,但你老弟比我快,不像什么?这牛安是老鼠看天,少见识!”
沈志武笑道:“你两兄弟不斗口就过不了日子么?也不怕叫东野少侠见笑!”
冯二狗道:“说正经的吧,这京师只怕呆不下去了,应天华那伙人要迫我入伙,再给他们找到,只怕溜不掉……”
话未完,东野焜忽然指了指房顶上,接着就听有人冷笑道:“你本不该溜的,要溜也溜不掉,大爷们早已布下天罗地网,谅你插翅也飞不出京师去,还是乖乖出来跟爷们走吧!”
冯二狗大惊:“糟啦,说曹操曹操到,快跑!”说完“扑”一声吹熄了灯,一把拉开门,只见天井里站着四个人影,又只好返回。
沈志武道:“没出息的东西!慌什么?把灯点上,让老夫瞧瞧,是谁如此霸道!”
牛安当即取出引火的淬儿往墙上一擦,点亮了油灯和五只蜡烛,照得室内明亮如昼。
沈志武径直来到门口,道:“各位夤夜光临寒舍,有何见教?”
应天华道:“姓沈的,大爷奉金龙令来召冯二狗,识相的让开一边,别管闲事!”
牛安怒气冲冲来到门外一站:“冯二狗不听那劳什子的鸟令,你们滚回去吧!”
应天华喝道:“放肆!你敢蔑视金龙令,不想活了么?今夜就让你尸横当场!”
冯二狗站在门边上道:“你们怎么像鬼魂一样缠着我二狗?二狗又没招惹了你们,大家又何苦结下梁子呢?烦各位回去禀告金龙令主人,就说二狗已离开京师,下落不明,这不就可以交差了么?”
彭桂兰娇笑道:“我说二狗,你这人真是饭馆门前卖瘟猪,不知趣!我们三番五次请你,你却是哈巴狗上轿,不识抬举。你真要让我们把你大卸八块、剖腹剜心才甘心么?”
冯二狗跺脚道:“你们要我去干什么,我说我可以干,就算大家彼此帮忙吧,又何必凶霸霸的,彼此应以和气为重嘛!”
应天华道:“要你去干什么,自有人告诉你,那就跟我们走吧!”
“应老兄,你说要我干什么?”
“你去到该去的地方不就知道了么?”
“你先说出来听听,让我二狗掂量掂量,看看能不能办到,若能办到,一定尽力。”
“这恐怕就由不得你啦,办不到也得办,金龙令一下,你只能把事办好。”
“不先说出来,倒叫我二狗为难了。”
彭桂兰道:“有什么为难的?走吧走吧!”
“我二狗得先听听,这事该不该办。若是缺德事,对不住,我二狗还有良心,恕不奉陪!”
一个粗嗓门吼了起来:“你小子噜嗦什么,要佛爷超渡你上西天是不是……”
二狗对这些人很熟悉,他们虽蒙着面,他一听声音就知道是谁,听罢说道:“恶头陀老兄,你们四个人,我们也有四个人,你最好别大声嚷嚷,动起手来还不知鹿死谁手呢?”
彭桂兰笑道:“错了,你们有四个人又怎的?还不是丫头当媒人,自身难保。蚱蜢儿碰上了大公鸡,在劫难逃!不过放心,你二狗却是死不掉的,我们活捉了你去,你不乖乖受命去干差务,那就卸掉你手脚,再把你养起来,慢慢剜你的肉,让你受够活罪……”
冯二狗听得浑身起鸡皮疙瘩,大骂道:“好个心肠歹毒的泼妇,二狗爷爷今日与你们拼了!”话一落音,他一步跨出门外,手一抖,鹰爪带着练子射向彭桂兰,出手极快。那飞爪四指箕张,只要一沾上对方身上,爪尖倒钩就会牢牢钩住衣服。
冯二狗用它做翻越高楼高墙的工具,兼当暗器兵刃使用,端的厉害。
彭桂兰冷不防遭他一抓,向后退时已经避不开,“咝”一声,把衣服钩掉一块,惊得她破口大骂:“好煞材!老娘不施点手段,你这畜牲不知厉害!”咒骂声中,刀光一闪,她的柳叶刀已砍向冯二狗。
正好牛安已回屋取了铁锏出来,见状挥锏迎了上去,“当”一声架住柳叶刀,把彭桂兰虎口震破出了血。
彭桂兰气得尖叫一声,施开刀法,泼风般向牛安卷来,把牛安杀得手忙脚乱。
冯二狗则躲在一边,抽冷子打出飞抓,偷袭彭桂兰,把她打得措手不及,又被撕掉一块衣襟,气得她破口大骂。
应天华趁二狗收回铁爪之际,倏地跃了过去,一爪抓向二狗,使他无法施展飞抓。
恶头陀普济大喝一声,挥舞戒刀来斗牛安,沈志武迎上去,凭双掌与他交锋。
大力双斧申豹则去攻二狗,二狗哪里吃得消,便大声嚷嚷:“小老弟快出来,二狗爷爷被孙子打得招架不住啦!”
东野焜站在屋里观战,因为天井小,根本挤不进去动手,便道:“出不来啊,天井太挤,你往房头上去吧,腾个地方出来。”
冯二狗忙往房上一蹿,叫道:“鼠爷爷去也,小辈们歇着吧!”
“臭老鼠,你哪里走!”应天华急忙上了房。
追命双钩龚强稍后跃上房头,突见面前黑影一晃,有个人挡在了前面,心里一惊,一钩劈了过去,遂见那人以臂一挡,只觉虎口一震,兵刃“呼”一声飞了出去,大骇之下左手一钩接着砍去,却被对方手一抬捏住腕脉,顿时手软脚瘫,吃那人一脚踹在腿上,一个身子从房顶上滚了下去。他连忙使个千斤坠稳住身形,但却是一点不管用,因为穴道已受治,“叭哒”一声,结结实实摔在地上,痛得他哼了起来,脑中灵光一闪,猛地想起一个人来,吓得他急忙使劲爬了起来,发觉这一摔穴道已解,连忙拔步就逃,边跑边喊道:“青衫客,青衫客,点子硬,扯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