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伤心人别有怀抱 [2]
司马玉龙心下暗喜。
他想:她并不知道我是谁呢!
于是,他遁词答道:“在下来这附近,乃系受人之托,找个人。至于在下的师承和贱名,因为在下行道江湖以来,毫无建树,即令道出字号,也觉无甚光彩。所以,在下以为,仍以不污老前辈的清听是好!”
少妇淡淡一笑。
就在这个时候,娇叱声中,司马玉龙蓦然发觉有两股狂劲无与伦比的罡气,突自身后,猛卷而至!不用看,他也知道那是双姝的手笔。双姝的武功,他已领教过一次,当下不敢怠忽,脚微点,滑步转身,容得掌风近身,扬起右掌,本能地使出了先天太极式的消字诀,将双姝的掌劲,化于无形!……这一式,竟为他带来了百口莫辩的误会,实是司马玉龙始料所不及!
当下,只见双姝颇感意外地一呆,然后,”红林惊喊道:“啊,师父,他是司马玉龙……噢不,师父,这人的武功,跟司马玉龙的武功,完全一样。”
少妇脸色微变。
“知道了,孩子。”她向双姝挥挥手,肃容道:“这种武功,便是师父时常向你俩提及的那种绝学!”
双姝同时失声道:“先天太极式?”
少妇且不理双姝的惊喊,她向司马玉龙逼近一步,沉声道:“尊驾这一手,展露的正是时候!……我花娘子等在这里,已有半且之久,起初,老身以为凭我这两个丫头的成就,便能将几位要请的小侠请来。诅知,第一个碰到那位司马少侠,她们两个就吃了亏。她们回来向老身描述跟那位司马少侠折腾的经过,老身听了,异常心动。本来……就在这一二天内,老身也正想前去会一会那位司马少侠,现在尊驾来得正好,老身可免去一趟跋涉了!”
司马玉龙略退半步,镇定地道:“老前辈这样说是什么意思?”
“意思非常简单。”
“仍请前辈明说!”
少妇双目中,神光陡现。
她注定司马玉龙,静静地道:“尊驾在武学上的成就,因很惊人,但在花娘子的眼中,仍然算不了什么。而且,我们之间的辈分,也有着很大的一段距离。……这就是说,只要尊驾能够冷静地顾及我们彼此的身份,花娘子绝对无意先伤和气。……假如尊驾业已了解了花娘子的一番苦心,那么,告诉老身吧,你师父现在何处?”
司马玉龙大吃一惊。
他想:这就怪了,她找我师父五行怪叟他老人家做什么?
这是异常明显的事实,双姝喊破他的武功跟“司马玉龙”一样,南海一枝花当然以为他和“司马玉龙”是同一师父,那么,她问他的师父,不就等于她问司马玉龙的师们一样么?
司马玉龙有点为难。
因为,不论南海一枝花居身于天地帮的用意何在,但她此刻正居身于天地帮,却是不容否定的事实。她既然居身于天地帮中,就难免与天地帮主有所往还!本来,他并不在乎将他师父的一切告诉南海一枝花,但是,他告诉了她,谁能担保不会传到金兰的耳中呢?而金兰,她是五行门下的叛徒,他又怎愿她也知道这一切?
“我师父姓公孙呀!”他纳罕地想:“她不是找姓仇的么?”
少妇见司马玉龙沉吟着,久久不语,不禁沉声又催道:“尊驾是否以为考虑得太久了点?”
司马玉龙听了,大感不悦。当下忿然答道:“老前辈请勿逼人太甚,老实说,告诉您这一点,也并没有什么不可以!不过,在下在奉告之先,想请老前辈清楚一件事:在下之所以奉告一切,实在是为了家师是当今武林中人人尊敬的长者,他老人家的行踪,来去清白,告诉谁也不打紧。而非在下慑于老前辈的武功,不敢不说!……假如老前辈以为在下这样说只是为了颜面场面话,那么,从现在开始,就请老前辈试一试!”
少妇听了,颇感意外。
她以疑讶的眼光,朝司马玉龙周身上下打量了好几眼,最后点点头道:“唔,阁下的易容之术相当不错了……如果老身没有看错,阁下应该就是那位司马少侠才对……少侠的人品和骨气,前此,老身微有所闻,现在证实,果然名不虚传。算起来,这尚是老身有生以来第一次为人所折服……好的,老身明白了,孩子,你说吧!”
司马玉龙暗暗叹服。
“晚辈正是司马玉龙!”他躬身道:“家师他老人家此刻正有事于天山。”
“你师何人?”
“全讳公孙民。”
“公孙民?”少妇惊噫道:“他不是五行异叟的徒弟么?”
“五行异叟正是玉龙师祖。”
“公孙民,”少妇又道:“是不是被称做五行怪叟的那一位?”
“是的!”
“那么,”少妇惑然地道:“你是五行门下喽?”
“家师因故退隐,晚辈现下忝居五行掌门之位。”司马玉龙又道:“晚辈原为武当门下,首业恩师为武当本代掌门人上清道长,其后方由本门恩师向武当请商转录。”
少妇皱眉道:“五行门的绝学不是五行神功么?”
“是的。”
“武当呢?”
“大罗神掌。”
“那么,”少妇不解地道:“少侠系于何处习得先天太极式的?”
“那是晚辈无意中的遇合。”
“传习者何人?”
“梅叟。”
“梅叟?”少妇更为吃惊了:“华山掌门人?”
“华山上一代的掌门人!”
“哦,华山也换了掌门人?”少妇不胜沧桑之感地轻叹一声,自语道:“不对呀,华山武学应该是金龙剑法才对,几曾听说华山派武功包括先天太极式?”
于是,司马玉龙将梅叟在偶然的机会中得到先天太极式原图的经过,约略地说了一遍。
少妇听了,失望地低声道:“噢,噢,这样的,那么是我误会了!”
司马玉龙听出南海一枝花话中有因,便问道:“老前辈,您误会了什么?”
少妇抬头朝司马玉龙望了一眼,苦笑着摇摇头,跟着又轻叹了一声,没说什么。
司马玉龙也不便再问下去。
于是,庭院中一时间便显得异常沉寂起来。
片刻之后,少妇再度抬头,脸色苍白得很,仿佛在刹那间老了十岁,她向司马玉龙点点头,有气无力地道:“本来……算了……少侠……您,请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