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伤心人别有怀抱 [7]
最理想的结局,顶多也不过是同归于尽。
所以,在目前来说,比较聪明的做法,还是尽力寻找那位仇大侠!
可是
何处找呢,那位仇大侠?
“你太孟浪了,孩子!”
这句话,南海一枝花实在没有说错。
到现在,他总算是深深地感觉到了!
南海一枝花的话,又在他耳边响了起来:“孩子,你找他不到的……他就是和你面对面,你也不会认识他呢!”
是呀!
他能选人就问人家姓氏么?
就算他能逢人便问,人家不肯说又怎样?告诉他一个假的又怎样?
他能逢人就逼人家动手么?
就算他能遇到谁就跟谁动手,甚至真的碰上那位仇大侠,可是,如果那位仇大侠说什么也不将先天太极式施出,他又能怎么样?
梅叟之所以被称为梅叟,只为了喜梅之故,并不姓梅!当南海一枝花吐露出那位仇大侠的绝学便是先天太极式之初,司马玉龙曾经有过一度轻微的怀疑。
他怀疑梅叟可能就是那位仇大侠!
他这样想的:那一夜,嵩山逍遥谷中,和梅叟不期而遇,因为事出意外,梅叟可能瞒住了他某些事,梅叟可能早就得着了先天太极式,并已练成。他之所以诿称尚未能参透太极图义,也许是种借口,也许仅为考一考他司马玉龙的才华。
他于月下对图默坐,很可能是为了修习上的更进一层。更可能的便是,梅叟所持有的那本先天太极秘笈,就是副册!
可是,后来由南海一枝花本人证明了他的想法不确。南海一枝花对梅叟似乎知道得很多,听她语气,颇似她曾见过梅叟本人。对梅叟获有先天太极秘笈一事,南海一枝花的表现是那样地平静,既然南海一枝花本人对梅叟都不表怀疑,他司马玉龙又怎有怀疑梅叟的理由?
所以,归根结底,一切均如南海一枝花所说的一样:他,大孟浪了,就是那位仇大侠现在坐在他的对面,他也无法认出他来!
除非,只有一个可能……那位仇大侠自己找上门来。
想到这里他不禁摇头苦笑起来。
有这种想法,实在是很可笑的。
想了半天,仍是一点头绪没有。
这时已是午牌时分,司马玉龙感到有点饥饿,使信步往前厅走来。他占了一个朝街的散座,叫了两样小菜一碗面,由于心情烦闷,他破例要了半斤酒。
这家乡情客栈,兼营酒食。
这时候,大厅上坐了十来个客人,有的是本栈的宿客,也有几个是路过打尖的。望来望去,均是庸俗不堪的市侩。
司马玉龙因感觉已无易装改容之必要,早在进镇之先,便已恢复了本来的英俊面目。他这一出现,宛似暗室明珠,光华四射,不禁引起了全部食客的注意。
司马玉龙眉头深深一皱。
他想:早知如商,真不该洗去脸上的药物。
一会儿之后,他叫的几样东西都端上来了,他先匆匆将那碗粗面吃完,然后自个儿浅斟低酌起来。
他的酒量并不太大,才喝了半壶,便已感到了三分醉意。
以目前司马玉龙在内功修为上的成就,只要将真气略加调理,任何烈酒,装上个三二斤,也不会有甚问题。但现在的情形不同,他喝酒,为的就是博个飘飘然,那样做,所为何来?
所以,他醉得很快。
三分,四分,五分……他,渐渐地高兴起来。
他相:如果这个时候碰上一个志同道合,年轻脱俗,有如侯良玉那样的朋友,下棋论诗,或者……该多好!
侯良玉,侯良玉……司马玉龙想着,想着……突然打了个寒噤。
玉龙:如你惜命,即在全神防范你的朋友。
她现在走了,但她可能再来……
天山慕容卿
那一夜,在鲁山,毒妇的留柬,又在他的脑海中映现出来。
由于毒妇一直没有向他说明,以致司马玉龙始终无法明了那一夜整个的真象。侯良玉一去不返,是事实,但侯良玉所使用的手段,以及身份,动机,甚至是男是女,到现在,仍然是个谜,无法十分肯定。一只有一点司马玉龙很清楚,那位侯良玉的武功,决不在他司马玉龙之下!
世事真是如此般地灵活多变,令人浩叹。好不容易,他司马玉龙方自庆幸结识了一个文武才貌俱全的朋友,而转眼间,这个朋友竟又变成了一个善恶不明,费人猜疑的人物!
司马玉龙想着摇摇头,微啃一声,又干了一杯。
当他将酒杯移开嘴唇的时候,他,司马玉龙,突然感到眼前基然一亮!
原来就在这个时候,门外走进一人。
只见那人约莫三旬出头,身穿蓝绸长衫,手提一只大藤箱,剑周星目,鼻梁挺直,唇角微勾沉,英俊中别具一种慑人的深沉风度。
店伙计哈腰迎将上去。
那人挥了挥空着的手,先朝厅内众人约略地打量了一遍,然后将视线落在司马玉龙的身上。
最后,他朝司马玉龙点点头,微微一笑,便在司马玉龙身旁不远处的另一副散座坐了下来。
司马玉龙虽然不识对方,但为了礼貌,便也含笑欠了欠身,算是还礼。
店伙计上前躬身道:“客官,您是落店还是打尖?”
那人微微一笑道:“两样都要!”
“先看房间?”
“不忙。”
“先喝点酒?”
“来茶。”
店伙计哈腰而退。
这么个客人,结果只做了一壶清茶的生意,实在大出那位店伙计意料之外。
店伙计去后,那人掉脸向司马玉龙微笑说道:“老弟,我们能坐在一起谈谈么?”
司马玉龙高兴地起身让坐道:“当然可以……欢迎之至!”
那人毫不客气地在司与在龙对面的椅子上坐下。
“老弟如何称呼法?”
“司马玉龙,您呢?”
“尚心士!”
“尚心士?”
司马玉龙复念了一遍,不禁一怔。
什么?尚心士?听起来多像“伤心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