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双奇三怪四修罗 [4]
“他偷过烟翁任九龄的烟杆、酒丐康武的打狗棒、茶客于七的茶盘……四修罗之一的银爪金龟祝庸,这小偷儿不知用的哪套玄门绝学,在一个夜晚里,把这贼魔头周身毛发剃光,吓得祝庸整整三年不敢现身江湖,想不到这瘟贼,这次照顾到老娘身上来了。”
半晌,彭宗铭朝痴婆子看了眼,突然道:“薛老前辈别想啦,晚辈可有妙计在此。”
痴婆子猛抬头,怀疑地看了他一眼。
彭宗铭起座走到痴婆子身沿,咬耳说了几句,接着又道:“薛老前辈,你看这办法可好?”
痴婆子惊诧地看了他一眼,意外激奇似地道:“小侄子,你能够这么做到?”
彭宗铭点了点头,十分自信地嗯声,道:“薛老前辈,梁上客廖清,真要找你老人家寻事,当然在夜晚三更过后,如照着晚辈之计而行,说不定这位梁上客廖老前辈,还要栽在咱彭宗铭手里。”
痴婆子薛玲玲关心地道:“小娃子,现在你年仅十三岁,这么一来,你会过伤内家精元……”
彭宗铭摇头显得十分自信地道:“你老人家别担心,晚辈不会碍事。”
鹿鸣峰脚麓的赵家集小镇,这时在淡月疏星下,显得一片沉寂,只有偶尔响起几声单调而使人烦厌的犬吠声。
这时,远近疏落地又撩起几缕嘶哑的雄鸡初啼声,算来该是夜半三更过后了。
小镇直街的一家客店里,这时突然咿咿呜呜地,向起一阵笛子的吹奏声。
笛声袅袅,柔和轻盈,音韵悠扬过处,除非蒙被酣睡中的寻梦者,他放弃了这难得欣赏的好机会,否则,只要有人一听到这缕美妙的音韵,他会沉缅、陶醉在这音韵境域里。
仿佛因着这缕异妙动人的音韵旋律响起后,犬吠鸡啼的声音,亦骤然停了下来。笛声咿呜,播缀在黎明前的夜空间,似乎从有一个时候开始后,就没有间歇下来过。
如若这时有-位审音辨律的知音客,在凝神静思欣赏这缕笛声时,他可以听出这时吹奏的笛声,反复滚转,亦不过三曲而已。
这三曲笛声,使人聆听下,绝不会感到单调而厌烦,似乎每曲的音响,虽然同是音出笛孔,而完成的旋律,完全不一样,每一笛声音回过处,会使人撩起各不相同的感触。
就在这时候,直街这家客店传出的笛声,突然变得浑厚激厉,穆寂肃杀,虽在和煦的夜晚,使人不寒而栗,会掀起一阵的颤抖。
嘭的声响,从这家客店的屋瓦上,掉下一个人。
说也奇怪,这么沉寂的夜晚,从屋瓦上掉下一个人来,这家客店里,居然一点没有骚动声响。
仅听得一个压低声音的男娃儿说话声:“行啦,薛老前辈,人已从屋瓦上掉下去,给晚辈抓住啦。”
这时,有一缕苍老而显得困乏的话语声,随着推开门窗而传出来:“小娃子,真有你这么一手,咱老婆子棉被紧掩了耳朵,还被这缕笛声,扰得六神无主。早晓得这么厉害,倒不如让咱老婆子睡着,等事情得手,再把咱唤醒多好。”
彭宗铭手脚敏捷,从腰上解下一条带子,把屋瓦掉下来的人四肢朝天,捆扎得紧紧的。
痴婆子薛玲玲从窗槛爬出后,一手挪裙,一手扪发,嘴里大声得意地道:“好哇,这贼偷、瘟偷、小偷……这次可栽在老娘手里啦!”
一边说话,脚步移向被捆的那个年有四十余岁的武生跟前,这时,捆卧地上的武生,骤然恍若混沌初苏,大梦回醒,一张削瘦的脸上,嵌了一对炯炯有神的眼睛,闪烁不停的看了看痴婆子,又看了看彭宗铭。
倏地,错愕惊奇的大声向痴婆子道:“老闺女,廖某这算栽定了,我问你,刚才吹奏的笛声,是不是震撼天下武林的半脸神尼秘门绝学琼楼十二曲?”
说到这里,滴溜溜地朝彭宗铭看了眼,怀疑而又若诧异似地道:“这小娃儿,难道是老尼姑的传人?”
痴婆子薛玲玲眼皮一翻,揶揄似地道:“小偷儿,是又怎么样,不是又怎么样?想来偷老娘的红裙裤,偷鸡不到蚀把米,这下该轮到你啦!”
痴婆子在说话时,彭宗铭暗地打量卧倒地上的梁上客廖清。
这位饮誉江湖、武林双奇之一的梁上客廖某,看来年纪在四五十岁之间,脸庞削瘦,眼神充沛,嘴唇上端却留了一撮短短的胡须,形相逗人滑稽。
粱上客廖清,朝痴婆子咧嘴嘻嘻一笑,调侃地道:“老闺女,说来咱们还是老相好,异地相逢,应该亲眼亲昵,怎地上门就来这么一个下马威。”
痴婆子听得脸上绯红,羞怒地向他呸了声,大声叱喝道:“瘟贼,小偷儿,这次你落在老娘手里,还容你信口胡诌。”
说到这里,突然朝向彭宗铭,道:“小娃儿,把他衣裤扯得一丝不挂,赤条条光了屁股把他扔在大街上,再有,在他脸上写我是小偷儿廖清。”
说着,又向梁上客廖清狠狠的瞪了眼,道:“小偷儿,看你这辈子,还能在江湖上混。”
彭宗铭一边听了他们二人说话,心自想笑,他知道痴婆子跟神偷廖清私交甚笃,他当然不会照老婆的吩咐行事。
梁上客廖清,听痴婆子说后,敢情他知道这老婆子疯疯癫癫,想得到就做得到,是以,这时亦不禁心自暗暗叫苦起来。
梁上客接着又道:“老闺女,你同这小娃儿,来到此地鹿鸣峰麓的赵家集小镇,已陷入菩提门的四面包围,十面埋伏,你还不知道咱廖清一片好心眼。”
痴婆子薛玲玲听得不由骤然一惊,怀疑地朝梁上客看了眼,急问道:“真会有这等事?
梁上客廖清,分辩似的大声道:“老闺女,咱廖清几时有骗过你的事。快把这些带子解开,把咱四肢捆绑,像头猪似的,真不是味道。”
这时,彭宗铭听得亦不禁心里一震,是以,不待痴婆子吩咐,就上前把梁上客廖清身上的绳索解开,一边又朝他赔个不是。
痴婆子薛玲玲亦显出一份诧异、惊奇的神色,问向梁上客,道:“小偷儿,你怎的会知道这事,沿途咱老婆子并未发现有意外蹊跷。”
梁上客廖清似乎感到这老婆子不信任自己的话,而觉得十分不乐意,嘴唇小胡须一掀,闷哼了声,才道:“这事要给你知道的话,太晚啦。
我说老闺女,凭你这么一位武林前辈的身份,火爆似的脾气还是这么大,芦店集项家堡,一手毁了七条人命,而且都是菩提门里身带铁牌信符的分堂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