琼楼十二曲 - [卧龙生]

第三章 双奇三怪四修罗 [6]

  彭宗铭人小鬼大,心灵机警,一听痴婆子提说此事,知道她老人家所指说的哪一桩。

  倏地,扑地跪下,叩了一个头,道:“晚辈承薛老前辈垂爱,传授她老人家秘门绝学倒转乾坤三五七剑术与晚辈。”

  说到这里,侧首朝痴婆子看了眼(似乎证实这桩事),接着又道:“晚辈却缺少一口上好兵刃,所以请你老人家成全。”

  梁上客听得一怔,心想:“这两个一老一小,配演得倒不错。”

  痴婆子薛玲玲嘴一嘟,哼了一声,道:“小偷儿,身上没有,到人家那里偷来,不是就有了吗!你过去能把银爪金龟祝庸的-身毛发剃得精光,难道不能往三怪四修罗这些魔头处,找到一口上好的兵刃?”

  梁上客廖清听痴婆子如此说,猛地一对怪眼睁得胡桃般大,朝老婆子盯看了一眼,深感意外似地道:“老闺女,亏你想得周到,咱廖清来个剪径偷盗,你跟这小娃儿享个坐地分赃。话又说回来,咱廖清即使从三怪四修罗等魔头处,偷得一口上好宝剑,带在这小娃ㄦ身上,还不是跟一块不能应用的废铁一样。”

  梁上客廖清说出这话,骤然把痴婆子薛玲玲与彭宗铭怔了下。

  痴婆子不禁激奇地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梁上客手指抹了一把嘴唇上一撮小胡子,煞有其事的缓缓道:老闺女,亏你还是一位武林前辈人物,连这些事都想不通。

  菩提门大小喽罗,踪遍天下江湖,矮头陀普济、黑飞狐童琪、枯竹君乔禹,这武林三怪,虽然目前行踪偏向未定,据咱廖清看来,迟早会归入菩提门一伙。

  “至于银爪金龟祝庸、走壁铁尸傅邦、百毒残叟冷文渊,与玉面尊者杭欣、武林四修罗,早巳被菩提门所拢,目前他们腰系银牌信符,身列菩提门八大坛主之一。”

  试问要是咱廖清,从三怪四修罗身上,盗来一口宝剑,给这小娃儿使用,这小娃儿别说在江湖上寸步难移,饶身怀师门绝学,亦难逃菩提门的毒手。

  “如若这小娃儿,把盗来的那口宝剑,永远不露相,那岂不是这口上好宝剑,成了一块废铁?”

  梁上客说出这番大道理,痴婆子听来虽然一肚子别扭,却是闷哼了一声,亦发不出腔来。

  半晌,痴婆子一味不如意的道:“小偷儿,话说得倒蛮干净利落,可把小娃子的人情债,一笔勾销啦?”

  彭宗铭这时站在痴婆子身边,一对星眸满含着失望的神情,看着梁上客廖清。

  梁上客朝彭宗铭看了一眼,又向痴婆子道:“老闺女,咱话还没说完,你别急嘛。这小娃子所要的一口上乘宝剑,咱梁上客廖清负责替他找到就是,说来乃是昔年震撼天下武林,失踪多时的一口游虹剑……”

  梁上客话未说完,痴婆子突然一声惊哦,深感意外的插嘴道:“小偷儿,你在光天白日说梦话,数百年来,武林仅是传说有这口仙家神兵,可谁也没有见到过,你上哪儿去找?”

  梁上客指着彭宗铭道:“你看这小娃子,粉妆玉琢,人见人爱,要是你我膝下有一个闺女的话,说不定要把这小娃儿撕成一片,抢了过去。

  “游虹剑分飞龙、腾风二口,一口腾凤游虹剑,在一个娇娇滴滴的似花如玉的小姑娘手里;至于那口飞龙游虹剑,却被这小姑娘的爹珍藏着。所以这小娃儿,如果真有这福份,不但得着一口稀古珍异的仙家神兵,说不定还添了一位如花美玉的娇妻。”

  须知,彭宗铭虽然现年十三岁,昔年因巧服一百零八颗红蕊珠之故,体态魁梧,已与十六七岁少年一般,而他天赋人性的启发,已情窦启开,对男女之间,已有一份理会。

  他听梁上客廖清说出这话后,一张嫩白俊脸,骤然通红。

  痴婆子薛玲玲听梁上客此说,一对怪眼闪烁不定.似乎据她知道,当今武林上,还想不起有这等人物,是以,激奇的追问道:“小偷儿,你说的是谁呀?”

  梁上客酒糟红鼻一掀,朝痴婆子做了个鬼脸,摇头吟诵似的道:“天机不可泄漏,到时自然明白,咱们先办眼前事。”

  三人在客店用过早膳,往鹿鸣峰七星岩而去。

  不多时,彭宗铭、痴婆子与梁上客廖清,已抵鹿鸣山山麓。

  痴婆子薛玲玲手牵彭宗铭,朗声吐气,一声长啸,身若一头火红巨禽腾空(痴婆子穿的一身大红衣裙),扶遥扑向鹿鸣峰众山深梁上客廖清衔尾殿后。

  三条身形,荡空激射,疾驰飞腾,半晌,煞住脚步,在山腰突岩处歇下。

  痴婆子放眼四面打量,只见危崖陡削,奇峰刺天,松荫迎风,嘹啸起涛,更不住的传来断断续续兽啼禽鸣之声。

  梁上客廖清凝眸眺观远处,只见一条羊肠小径,划开二座削壁悬崖,蜿蜒曲折,伸入一处深谷,谷内景物,却被氤氲浓雾所掩。

  梁上客颔首轻吟地向痴婆子道:“看来迷错综曲折,盘旋迂回而下的小径谷地,就是七星岩的所在。咱们此去鹿鸣峰,却必须要越过这座深谷,菩提门里这些兔崽子,替咱们倒想得很周到。”

  痴婆子一边闷哼了声,道:“这些牛鬼蛇神,老娘怕了他们,江湖上就没有咱痴婆子的名号了。”

  痴婆子声音甫落,手牵彭宗铭,双肩微晃,捷着惊鸿飞燕,疾向迂回曲折的羊肠小径而下。

  梁上客廖清心里似乎有番沉思,脚下却并未迟疑,一见老婆子带了彭宗铭身形暴起,然即一声薄啸,衔尾随踪跟上。

  三条身形,几个纵跃起落,已越进削壁并峙的这条山径小道。

  梁上客廖清,抬眼看了下这条怪石峰嵘,陡岩嶙峋的狭道,心自暗暗嘀咕道:“这条山径狭道,崖壁似削,两边峙立,要是里面山谷设有理伏,后面这条狭道切断,端的凶险得紧。”

  三人行有盏茶时间,山径狭道走完,眼前景色豁然开朗,四周群峰环立,远近松涛盈耳。这时,敢情痴婆子薛玲玲亦怀有与梁上客廖清的同样想法,是以,进入山谷后,不时的四周眺目观望。

  梁上客廖清,这时突然一声惊哦,显有一份不安似的向痴婆子道:“老闺女,你快看,咱们前面去往鹿鸣峰的山径,怎地岔到别处去啦!”

  痴婆子薛玲玲仅是轻嗯了-声,没有很快回答他的话,而她一双炯炯有神、游电似的精眸,却不时地眺看七星岩山谷的每一角落。

  这时,彭宗铭突然一声惊哦,诧异激奇的大声道:“两位老人家,刚才还是唷朗天气,现在怎地陡的下起牛毛细雨来啦?”

  彭宗铭这声惊呼,痴婆子与梁上客,这时似乎感到有点蹊跷。

  这时,梁上客廖清感到惊奇似的,用手在被细雨沾湿的衣衫上摸了一把,挪在鼻子面闻了下。

  突然,大声的惊呼道:“老闺女,坏啦,这牛毛细雨,不是老天爷洒下的雨水,你用鼻子闻闻看,一阵触鼻的怪味道。”

  痴婆子薛玲玲听梁上客此话,急得低头在自己大红衣衫上闻了闻,果然一阵阵触鼻的恶味,这时,她心里亦被错愕怔住。

  不由暗自嘀咕思忖道:“难道埋伏在谷壁上端菩提门里的牛鬼蛇神,他们使用毒汁喷射下来?”

  痴婆子薛玲玲沉思未落,身边的彭宗铭,突然又是一声惊叫,道:“两位老前辈你们仔细听,好像有声音从山岩石壁里面传出来。”

  梁上客廖清听得山岩石缝里,传出这阵缕缕不绝的怪响,睛眸眨眨,骇然不安的问痴婆子,道:“老……老闺女,这是什么怪响?”

  痴婆子薛玲玲这时她正担心身上所沾的雨水,不知究竟是什么毒计,是以,怪眼一粼粼不耐烦的大声道:“小偷儿,你问老娘,老娘又去问谁呢!”

  就在他们说话时-一彭宗铭环眼四顾,突然大声又道:“蛇,蛇……你们快看蛇,都从山岩石缝里爬出来啦……”

  彭宗铭话没有说完,只见成千成万、粗细不一的蛇,昂首吐舌,从山岩石缝里涌出来。

  梁上客廖清-眼看到这堆蛇群,吓得周身抽了个寒噤,指了这些蛇群,喃喃地道:“这是竹叶青,这是八步蛇,这是火赤练,啊唷我的妈,都是毒蛇!”

  痴婆子薛玲玲亮出龙角剑,朝梁上客廖清瞪了一眼,大声地道:“小偷儿,穷嚷穷叫些什么,快把你软鞭解下来,把这些毒物除了。”

  这时彭宗铭不待老婆子吩咐,手执太玄银笛,以笛作剑,凝神应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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