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白奇伟在巴拉那河水利工地上的奇遇 [7]
白奇伟苦笑了一下,指着那洞口:“你早知道这种声音是从那个山洞中发出来的?”
李亚道:“我不能确定,传说是这样讲,所以,从来没有人敢走进这个山洞,白先生,你真大胆,今天天没亮我就来找你,听到像是你的声音从山洞中传出来,白先生……快走吧。”
白奇伟定了定神、心想叫李亚帮忙、是不可能的了,其个人也未必肯参加,还是自己独力进行的好,在未曾有新的行动之前,最好对那种“传说”,再有进一步的了解。他本来对李亚口中的传说,一点也不相信,但有了昨晚和刚才的经历,他的观念完全改变了。
他要求李亚再详细一点告诉他有关情识的一切,李亚没有什么更大的补充,只是道:“每当这里出现瀑布,就会有可怕的鬼哭神号,时间不一定,或者十年八年一次,或者三五十年一次。”
白奇伟道:“从来没有人进这洞去探索?”
李亚叫了起来:“我的天,除了你之外,我们连想也不敢想。”白奇伟道:“我刚才在山洞中停留了不少时间……有了一点小发现,还需要进一步探索,你回大队,帮我搬点工具。”
李亚用骇然之极的眼光望着白奇伟,颤声道;“白先生,人的力量有限,别……去触犯鬼神。”
白奇伟不想和他在这个问题上纠缠下去,喝道:“照我的话去做,我要一部发电机,一个风钻,一台录音机,还要……”白奇伟陆续地说出了他要的东西:“你告诉队里,我在这里耽搁几天,会赶上队伍。”
李亚虽然答应着,但神情还是极度迟疑,白奇伟一再要他走,他才留下了一些食物离去。
白奇伟在洞口,狼吞虎咽地把食物吞下肚去,他一点食欲也没有,进食只为了维持足够的体力。
他一直面对山洞坐着,这时,他已经有一种莫名的第六感,感到在那山洞中、随时可能有人出来、这是一种十分虚幻的感觉,当时他何以会有这样的感觉,连他自己也说下上来。
他又进了那山洞两次,一直来到尽头,伸手拍打着那块石壁,然后又退出来等李亚。李亚在三小时之后,才带了几个人,把白奇伟要的东西送了来。
李亚仍然以十分忧虑的神情望着白奇伟,白奇伟又好气又好笑,指着那山洞:“这山洞不会超过二百公尺深,里面干净得很,什么也没有。”
李亚有他自己的看法:“既然什么也没有,还有什么好探索的?”
白奇伟道:“山洞尽头处,好像有点……古怪,我想钻开着着。”
李亚面如土色,又望了白奇伟半响,想来他知道再劝也没有用,所以长叹一声:“白先生。多保重。”
那几个搬运东西来的,全是雇用的当地土人,那些人说什么也不肯走近山洞日,离洞口至少还有三十公尺,就把所有的东西放下。然后,像是背后有一样马蜂在追逐,奔了开去,奔出了老远才停下,远远看着。
白奇伟走向他们,想问问他们这个山洞的情形,可是所有的土人,只是神情骇然地摇头,没有一个肯说一句话,弄得白奇伟啼笑皆非。
靠着李亚的帮忙,把搬来的东西,全都移到了洞口,李亚带着人离去,白奇伟先发动了发电机,然后接上了有相当长电线的一盏强烈射灯,推着射灯的支架,把射灯推进山洞去。
射灯的光芒极其强烈,比起手电简来,自然不可同日而语,山洞之中,顿时大放光明,他又带了电钻进去,一直来到了将近山洞的尽头处。
白奇伟固定了射灯、射向尽头处的那幅石壁,然后,双手托起了电钻,对准了那幅石壁。
他已经预料到,电钻一开动,发出的声响,在这种形状的山洞中,一定会发出震耳欲聋的回声,所以他也已早有了心理准备,先深深吸了一口气。就在他的手指,准备按下电钻的启动掣时,忽然,在他的身后,又传来一下低低的叹息声。
必须把白奇伟这时在山洞中的情形,写得详细一些,才会对接下来发生的事,有较有条理的了解。
白奇伟这时面对着山洞尽头处的石壁,射灯的光芒,在他身后大约二十公尺处向前射,使他可以把那幅石壁,看得清清楚楚。
而那一下叹息声,在他的身后传出,和他第一次听到同样的叹息声时,处境有点不同。
(他一听到那一下低低的叹息声,立即就可以肯定两下叹息声,是同一个人发出来的。)
第一次听到那怪异的叹息声,白奇伟第一个反应,自然是立即转过身去。
他一转身,就发现情形对自己极其不利。
因为一转个身,射灯的强烈光芒,就直射向他,在强光之下,他几乎睁不开眼来。也就在那一刹间,当他眯着眼,尽力和强光对抗,他看到了就在射灯之前,有一个相当高挑颀长的人站着,从窈窕的身形来看,那显然是一个女性。
陡然之间,发现有人出现,白奇伟又惊又喜。可是那人站在射灯前面,背对着光,白奇伟却面对着强光,白奇伟只能依稀看到有一个人站在那里,至于这个人是什么样子,自然一点也看不清楚。
而他,则整个人都暴露在强光之下,对方一定可以将他看得清清楚楚。
白奇伟一看到了有人,立时向前跨山了士,可是这时,由于他心中的惊奇、惶乱,震动,他一步跨了出去,脚在电钻的电线上绊了一下,一个站不稳,手中又拿着沉重的大型电钻,所以竟然向前摔了出去,重重地摔倒在地上,若不是在跌出之内,先机警地把电钻抛了开去,沉重的电钻、着是砸在他的身上,非受重伤不可。
饶是如此,这一交还是摔得不轻,跌一交,以白奇伟的身手,自然了当一回事,可是却摔得狼狈之极,他立时一跃而起,只听到那女人又发出一下叹息声,而且居然用十分动听而低沉的声音问:“唉,你想做什么?”
很简单的一句话,语调十分真挚,有着几分责备,也有着几分关切。
白奇伟乍一见到有人,由于昨晚可怕的经历,自然而然,对这个突然出现的人,怀有敌意,因为一切实在太不可测。
然而,那句问话一入耳,他十分自然地吁了一口气,本来极其紧张的心情,陡然放松,而且一切来得那么自然,仿佛那个在眼前的人,是自己相识已久的亲人,根本不需要对她有任何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