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七 章 [2]
九如真气刚循环一周,他突然觉得周身炙热如焚,真七环潮汹涌,上达神门,下抵尾骨,在生死玄关左近徘徊;大有豁然贯通之势。
他不明究理,默念真诀,神与意通,只觉真气生生不息;在全身奇经八脉周而复始流转。许久,灸热渐消,一般阳和之气散布四肢百骇。可惜他不解其中奥秘,生死玄关未能一举贯通。不为功力可望更上一层楼,憾之至。
他心无旁念,不以得失为念,依然默念真诀静静行动。
文松兄妹俩膳罢入舱,文筠眼尖,瞥见文俊上身已露出裘外,一尺以内白气蒸腾,似罩一层薄雾之中,满舱腐臭之氯全消,散布着阵阵异香,泌人心脾。
她不明究理,惊叫一声向文俊扑去。
文松也心中一震,总算他见识广,急忙一把抓住她。文筠低喝道:“放手!他掌毒发作,快喂他护心丹。”
文松没松手,说:“你要是妄动,等于促其速死,他正在运功疗毒,万万动他不得,你没闻到异香吗,岂不奇闻?你去叫小芳准备茶水热中,这里交给我。”
文筠停止挣扎,神色紧张地间道:“你是说他在自行运动疗毒?这怎么可能?”
“信不信由你,你看!”
他轻轻走近文俊,张口微吹,白雾向旁一飘,露出文俊晶莹如玉的胸膛,那黑色掌印形影皆无。看去文俊几乎呼吸似已停止,但鼻孔中有两丝白雾缓缓进出,证明他仍在呼吸。
文松道:“你该相信了吧!他正是在紧要关头,你要是误解他的身躯,轻则令他真气走岔,抱恨终生,重则立时气逆而死。我留在这儿照应,他到舱口准备,不许任何人前来打拢。”
文筠舒了一口气,放下了心,,轻轻溜到内舱,吩咐小丫环准备茶水,换了一身翠绿劲装,带了兵刃在舱外守待。
二更将尽,江面上点点渔火,凉风微拂,一轮冰魄自江右由由升起,洒落满江寒光,船离开赤壁有五六十里了,江流向北一折、船行似箭,顺江直下卜暮地里前面三里左右,升起一朵灿烂银花,在二三十丈高空“呼”一声暴散,知百朵银芒耀眼生花,向四下里纷坠。
文筠心中一震,脱口向船口叫道:“三伯,谨慎些!前面有官军以射旗花。”
“筠姑娘,老朽如所料不差,那不是官军,而是武林人物在召集党羽,这旗花名叫一树旗花随雪飘。卓老二,吩咐弟兄们戒备!”
舵楼中苍老而浑厚的喉音一落,船上黑影乱闪,兵丸的寒光生月生辉,片刻即寂然无声。
不出两里地,只见如银月色下,下游现出无数小黑影,在水面游荡。而前面半里之遥,有六只梭形小组,分两侧向顺流而下的一艘乌逢急射。
摹地里,小艇群中响起一声暴雷也似的大喝:“丧门剑客,三年来你到洪湖找刘某十二次之多,未免欺人太甚,这次你可如意了!大江之中,就是你埋骨之所,免得你像阴魂似的,一而再前来纠缠。”
小艇与乌蓬愈来愈近,乌蓬里突然响起两声长笑,声狂长空,袅袅四散。同时传出一个雄壮的嗓音骂道:“七泽苍龙刘老匹夫听了,荆山宝一钧暗袭之赐,俞某不敢或忘.北斗公也势在必得阁下脑袋而甘心,你躲不了的,哈哈,你可中计了,拿命来吧!”
声落,一朵蓝色旗花扶摇直上,“彭”一声爆出满天红星。同时两岸共放起十余朵同色的旗花信号。
先前两艘小艇以雷霆万钧之势,向乌蓬撞,一时人影连闪,剑影纷飞,呼叱之声大起。
两岸十丈外,各有十余艘小艇,正快如流星向江心飞赶,下游的小黑影也近了,原来都是梭形小舟。
文筠心中一凛,她向盾叫道:“三伯,向左避开前面。”
“来不及了,小舟四面俱发,极难避免嫌上疑,我小心就是。筠姑娘,养气侍志,切勿所惑,切不可卷入漩涡。
风帆骨碌碌落下一半,船速一减,便向左移去,徐徐向左靠岸,看看要和小舟接触。
文松不知何时,已经换了一身月白劲装,横着玉萧到了文筠身边,对她说:“妹妹,千万别惹这些人,刚才你已听清他们的对话,一方是洪湖双霸七泽苍龙刘氏兄弟,一方是武胜关白送盟主字内一霸的门下,丧门剑客俞光乃是插翅虎耿三雄的小走狗。两方都是穷凶恶极之徒,要有事让我答话,你入舱照顾他。”
他说得急促,声调未免高了些,这时船后流失似射出十余艘小艇,来得十分突然。
最先一艘小艇突向大船一靠,传出一声老公鸭似的喉音道:“哼!谁敢直咱盟主大名?
出言不逊,好大的狗胆。”
一条黑影凌空纵起三丈,巧燕翻云凌空扑入大船。
文药大惊,正想发话。
一黑影已经阴阴一笑道:“盟主大名,擅道者死,留下名来,八叉湖双杖无常刁虎打发你上路。”
文松兄妹大骇,半晌做声不得。
原来耿天雄名列双凶之下,心时却不自在,在表面上,双凶一霸彼此之间,总算保持了表面和平,其实明争暗斗之事层出不穷,三年前荆山夺宝就可以看出端倪,三人的门下互相残杀,便宜了三音妙尼渔人得利。
双凶一霸各拥兵力,都想将其余两人连根铲掉,无如顾忌大多,一时还不至于撕破脸皮。因此便暗里招来群雄,发展实力,养了不少穷凶恶极之辈,在江湖中大肆活动,武林中人被他们搅得卧不安枕。
双杖无常刁虎,本是八叉湖的无赖武师,手中一双风磨钢打造的双杖,使开来两丈内泼水不入。
五年前,奉耿天雄之命,到武昌府蛇山玄都观找赛纯阳大丹道人的晦气,把武昌府闹了个翻天没地,名号传遍江湖。他为人阴狠恶毒,是耿天雄的忠实走狗。
文松兄妹在江湖历游多年,当然知道双杖无常的名号,不但这个走狗难惹,他背后的靠山耿一雄更为可怕,所以兄妹俩吃惊非小。
刁虎一见两人面现惧色,得意极了,一阵极笑,说道,“小辈们,怎不答话?刚才是谁直呼盟主大名?”“哗啦啦”连声脆响,撤下腰下的双环杖,向下面喝“道:“这儿用不着你们,快助俞大侠收拾那些混蛋。”
小舟一一飞驶而去,仅有一艘留下。
文松跨前一步,凝神戒备,一边说:“刁老师,你未免管事太多了吧?”他知道撞在这种卑鄙小人手中,已经无法两全,口气也就不太客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