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 [4]
说着转身出室,回头抬了抬手道:“你来!”
照夕竟不自己跟着她走了出来,才一出室,却见文春及另外四五个少女,全集在厅外,一个个都是疾装劲服,背系长剑,头上用纱布扎着头发。松树下还系着七八匹健马,月光之下扫尾长啸,气氛至为森严!
照夕心中暗暗吃惊,心想这么些人,一个个都带着兵刃,到底出了什么大事情?可是人家的事,他又不好意思开口问,二人一出来,那文春已弯腰对尚雨春行了一礼,焦急地道:
“七小姐的马已备好了……快去吧!”
雨春点了点头,足下加快步子,绕过了一个荷池,才回过头来笑道:
“管兄!你看这房子如何?”
她手指着池边一座小小的竹楼,楼上满生藤蔓,衬着一轮皓月,益增清趣。
照夕不由叹了一声道:“好雅致的地方,看来真如仙境!”
尚雨春这时也似十分焦急,她浅浅一笑道:
“既如此,就请管兄在这仙境里休息一刻,我现在就去办事,一待事完,我再来找你。”
她说着走至楼边,用手推开了门,回身急招道:
“楼内地方虽小,可是尚称舒适,书籍亦多,你如闷,看看书亦可。”
照夕这时已走进楼中,雨春点亮了壁角的灯,室内散出亮光,照着室内井然有序的摆设,她匆匆笑道:“我去了,马上有人来,你需要什么,只管招呼就是了。”
照夕点了点头笑道:“我不要什么,姑娘有事还是快去吧!”
尚雨春这才笑了笑,又轻轻地带了门,忽然她又探头进来道:“管兄最好不要走远了,这院中还有别人。”
照夕怔了一下,遂又点了点头道:“我知道。”
尚雨春这才转身而去,照夕一个人在楼下走了一周,坐在一张椅子上发了一怔,想到有些事情,确非人可料及。自己甫入江湖,想不到误打误闯,竟成这尚雨春的座上客了。
面眼前这姑娘,却又如同一个谜样的人物,对自己偏又是似有深情,真难以令人过分拒绝她。
他又因此想到了北京的江雪勤,暗忖道:
“如非先认识了雪勤,眼前这尚雨春,亦何尝不是一个终生的好伴了……”
他只匆匆地一想,遂忙把这个念头打发到九霄云外,自己暗笑了笑,想:
“你快把这念头打消了吧!别说那雪勤尚与我有终身之约,即使没有,也没有对一个一面之识的少女,起这种心思……何况那雪勤婷婷娇姿,也决不比这尚雨春差。”
想到这里,他不禁由位子上站了起来,方想上楼去看看,忽见室门开处,那文春走了进来,她这时已脱下了那身疾装劲服,重新又换上了一袭便装,笑嘻嘻地道:
“相公好!”
照夕欠身为礼,道:“你们不是有事么?”
文春笑道:“是呀,可是七小姐叫我不要去,叫我来侍候相公。”
照夕怔了一下,遂又问道:“你们这么多人,骑马带剑的是去做什么?”
文春脸色微微一红,笑了笑道:“没有什么……只不过是些江湖上寻仇的事情罢了!”
照夕惊问:“寻仇?莫非你们小姐还与人有仇么?”
文春这时至一边几上倒了一杯茶,端过来,一面笑道:“这……我也不太清楚。”
照夕心中一动,可是知道这也许是对方的一件隐秘,问也问不出什么名堂,话到了唇边,又忍住了。
文春为他倒了一杯茶,又走向门前的一张位子坐了下去,照夕问道:
“这房子平日谁住?”
文春笑了笑道:“这是我们小姐的养心斋,差不多每十天半月,总来住上些时日,所以这房中应用的东西都很齐全。”
照夕点了点头,他忽然想起了一事,不由好奇地问道:“方才尚姑娘说,这院中尚另外住有别人,是不是?”
文春点了点头,道:“这院子里除了我们小姐以外,还住着一个南方来的姓金的姑娘,外号人称金五姑。是一个女魔王,很是厉害,又最不讲理,所以七小姐怕相公不知道,万一碰上了她,又要多惹是非。”
照夕点了点头,心中暗暗吃惊道:“怎么近来江湖上,都是些厉害的女人呢?”
他想着忍不住问文春道:“这女人是干什么的?”
文春想了想,咬了一下嘴唇道:“要说嘛,和我们小姐多少也有些交情,所以小姐才把房子租给她住。”
照夕又问道:“她也是买卖人么?”
文春脸色似乎十分为难,她慢慢的点了点头道:
“大概是吧……有些买卖是和小姐一块做的。”
照夕点了点头,心想这就难怪了,文春这时又撤了撇嘴道:
“金五姑虽然和小姐一块做买卖,可是我们小姐却很不愿答理她。别人都怕她,买她的账,也只有我们七小姐不怕她。她们虽住在一个院子里,可是也很少来往……除非是买卖的时候见见面。”
她口口声声说做买卖,更令照夕心中不解,这所谓的买卖,难道是指的“绸缎”么?
正想问个清楚,那文春又皱了一下眉道:
“你今天白天来找,在门口碰上那几个玩球的姑娘,都是金五姑的使唤丫头……被你打伤的那个丑鬼,名叫金奴,是金五姑的心爱丫头,所以很闹了一点事呢!”
照夕不禁一惊,心中这才明白,怪不得自己来时,在门口为那群少女取闹,原来竟都是金五姑的丫鬟,莫怪她们如此大一胆呢!
这时间言,也才知道打倒的那矮女,竟是金五姑的丫鬟,不由十分惊异道:
“啊!原来是这么回事……这么说我倒给你们添了不少麻烦了。其实我还真想去找那金五姑理论一番才对,她凭什么纵婢行凶?”
文春不由皱着眉连连摇手道:
“我的少爷,你就算了吧!你是不知道,自从你打了那金奴之后,五站发了多大的脾气呢!已经差了好几个人来找我们理论,都被我好说歹说,才给打发回去了。五姑知道是七小姐的好朋友,才算忍下了这口气,可是还嚷着要是在外面见你绝不饶你,所以七小姐才为你发这么大愁,才留着不叫你走呢!”
照夕一听,这才恍然大悟,当时猛然由位子上往起一站,愤然作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