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解铃系铃 [7]
“哦,我明白了,‘武圣’说过这个故事,那‘神算鬼女’处心积虑地要向‘白石岛’寻仇,目的是救她的丈夫,怪不得她拚命钻研奇门之术,可是古亦同怎会在这禁区之内呢?
是被我爹关进来,还是……”
就在此刻
两人只觉眼前一花,石屋门外已站定了一个蓬头垢面的灰衣人,赤着一双脚,双眼精芒闪烁,望了两人几眼,突地哈哈狂笑起来。
这一笑,使宫仇与万凤真愕然不已。
万凤真忍不住娇斥道:“有什么可笑的?”
灰衣怪人敛住笑声中,瞪眼道:“你俩是‘万老邪’门下?”
万凤真鼻子一皱道:“什么老邪不老邪,他是我爹!”
“哈哈哈哈,怪不得小小年纪邪味十足,你爹为何不来?”
万凤真从头直凉到脚心,她父亲不在禁区之内,当然是凶多吉少的了,骨肉情深,泪水忍不住又扑簌簌掉了下来。
宫仇一拱手道:“阁下如何称呼?”
灰衣人冷哼了一声道:“老邪没告诉你?”
“万老前辈……”
“怎么,你不是老邪门下?”
“不是!”
“那你何以敢涉足这禁区?”
“这不劳动问!”
“如此与老夫滚,告诉‘万老那’,老夫立等他决战,这一战如果老夫仍然象往年一样落败的话,当场自裁!”
“阁下莫非姓古?”
“这……小子,你原来是知道的?”
“不,是猜到的!”
“老夫不信?”
“在下曾听令大师兄‘武圣郝濮澧’,说过一个感人的故事……”
“什么,你见过我师兄?”
“不错!”
“他怎样了?”
“已出家当了和尚,法号‘见性大师’!”
“哦!”
古亦同神色大变,蹬蹬退了两步,靠在门桅之上,喃喃地道:“我还是死了的好,活着实在愧对师门!”
话锋一顿之后,厉声向万凤真道:“叫你爹来,老夫等了十几年了,不愿再等了,生死决于今朝……”
宫仇黯然道:“阁下不知岛上发生巨变!”
“什么巨变?”
“岛上门人已全部遭害,房舍已被炸成废墟,万老前辈……”
“怎么,他难道也死了?”
“目前下落不明!”
“不错,昨夜戌亥之交,老夫曾听到那巨大的爆炸声,是谁下的手?”
“不知道!”
“哈哈哈哈,‘万老邪’自命武功天下第一,奇门之学举世无双,想不到强中还有强中手,只可惜……”
“可惜什么?”
“老夫不能亲手把他打败……”
万凤真尖叫一声:“你在做梦,你不是我爹的对手!”
古亦同目光一黯,沉声道:“是的,老夫不是他的才子,十多年来,老夫没有赢过他一招半式……”
宫仇疑云满腹,脱口道:“阁下为何被囚禁在此地?”
“老夫要替师侄报仇!”
“令师侄的行为,人神共愤,即使不碰上万老前辈,一样会被他‘武道’中人所不容,何况令师兄对徒儿之死,已不再深究了,阁下又何苦而来呢?”
“小子,你教训老夫?”
“提醒阁下而已,谈不上教训两个字!”
“哼!”
“阁下可以离开了!”
“老夫曾发誓报不了仇决不离岛!”
“那阁下是准备终老此间的了?”
“不尽然,老夫目前已有制胜的把握!”
“可是阁下已失去了对象?”
古亦同面色陡地阴暗下来。
宫仇紧接着又道:“阁下明明知道会师侄死有余辜,不过是藉报仇之名,逃避现实而已!”
古亦同身躯一震,道:“逃避什么?”
宫仇冷冰冰地道:“当初不告而娶,藐视师门,之后败于人手,羞辱师门,无力救治亲生骨肉,愧对良心,所以……”
“住口!”
“难道在下说的不对?”
古亦同面孔一阵抽扭,栗声道:“小子,你全知道?”
“当然,阁下可知道令师兄险些毁在尊夫人黎雯之手?”
“什么,她……”
宫仇面色一变而为凝重地道:“令师兄‘武圣’当年为了受中原武林的重托,接受天南一派‘天狼尊者’的挑战,自不能以私度公,中原武林的命运是否重于一个孩童,今师兄在不能两全的情况下,当然以公为重,但出于长者之心,他因此负疚而出家,尊夫人千方百计寻仇,最后被令师兄的精诚所感,没有造成犯上的悲剧……”
古亦同痛苦地大叫道:“不用再说了!”
宫仇毫不放松地道:“依在下之见,阁下立即离开,会晤妻子,并向师门请罪,方不失明智……”
古亦同半声不吭,弹身便朝谷外奔去,但甫一进入石笋林中,便象一只盲蝇似的东钻西撞,不停地绕着圈子,显然他不懂这“石阵”的进出之法。
宫仇转向万凤真道:“真妹,他被令移软禁,我妄自作主,劝他离岛,你看……”
万凤真幽幽地道:“这样做是对的,‘武圣’对我有救命之恩!”
“那你领他出阵吧!”
“好,我们一道走!”
万凤真领先入阵,会合了古亦同,顾盼间已到谷外。
宫仇朝前面一指道:“外阵已破,阁下可以畅行无阻,海边有一只小舟,驾舟的名叫吴祥。阁下可说小姐命他以舟相送,然后再回头来接!”
古亦同感激地瞥了宫仇一眼,弹身而去。
万凤真望着这一片伤心之地,悲痛欲绝,记忆中的神仙乐土,已变成废墟,还染遍了同门的鲜血,唯一的亲人父亲,十有九已不在人世,愈想愈觉肝肠寸折。
宫仇自个儿挖掘了几个墓穴,把那些尸体和残肢分别埋葬了,然后向万凤真道:“真妹,我们……”
万凤真木然道:“你走,我不走了!”
“什么,你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