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重临中土(下) [5]
陈含英笑道:“我知道的太少了,什么玉箫、紫笛、七音,我一个也不认识!你可肯告诉我?”
灵音童子将凤管伸往她手上,笑道:“姑娘且收回……”
“不。”陈含英摇头道:“你留着用,我还可以向妈要一枝。”
“伯母在那里?”
“你先把那几个人告诉你,再带你去见我妈。”
灵音童子挂念着九音孙子,恨不得回去寻找,但又不忍伤这位患难的好心姑娘,只好将灵音老君与自己的关系自己和紫笛神君认识的经过简略告知,顺便提起九音孙子姜薇薇共同抵御老魔,后受阴阳子母钉所伤,以致被玉箫郎君点中穴道等情。
陈含英十分留神他说的每一句话,不觉东方即白,起身笑笑道:“好吧!带你去见我妈。”
灵音童子问道:“很远吗?”
陈含英沉吟道:“大概要走三天。”
灵音童子剑眉紧皱道:“不行了,跟你走了三天,薇弟往那里找我?”
陈含英道:“听你说薇弟武艺那样高绝,他还怕什么,跟我去见妈,必定有你好处。”
灵音童子苦笑道:“小可并不希望有什么好处,今日相助之情,将来定当报答……”
陈含英不待话毕,已经“呸”一声道:“开口就是报答,要你送我回去都不肯。”
灵音童子摇头道:“不是不肯,只因薇弟找不到我,一定急得不得了,无论如何也得先回原处,也许他还在原处等着哩。”
他那知被掳之后,又发生不少的事。陈含英也同样不知,但知他为友热情,自己无话可驳,撅着嘴道:“我陪你走一趟,找到你薇弟,总该跟我回家了。”
灵音童子正色道:“姑娘盛情可感,小弟却不敢耽搁姑娘回家的时间,使令堂失望。”
陈含英轻轻一叹道:“你倒是一个好人,但此时腿伤不便走路,再遇强敌怎么得了?我只是回家省亲,假期也有一个月,先陪你走一趟,耽搁不了多少时候。”
灵音童子见他意真情切,不忍违拗,由她护送一程,看看日将晌午,忽然浑身打个冷颤,不觉脱口叫起一声“不好。”
陈含英蓦地一惊道:“你又怎么了,可是伤毒发作?”
就在这两句话的时间,灵音童子已脸色骤变,周身冰冷。
陈含英又惊又急,毫不犹豫地把他往背上一背,展开脚程疾走。
这时,她唯一的希望,就是要找一处歇息的地方把灵音童子安顿下来,多拔几床锦被给他盖着发汗,那知才走数里之遥,忽见一道红衣纤影迎面走来,眨眨眼间已到了近前,原来是一位十八九岁的红衣少女。
那红衣少女目向陈含英一掠,目光独及他在她背上的灵音童子,顿时脸色一沉,挂着去路,此道:“把人放下来。”
陈含英一怔道:“你是什么人,为甚挡我的路?”
红衣少女柳眉一竖,喝道:“教你放下,你就放下。”
陈含英薄愠道:“你好端端的要我放人,这人又不是你的。”
红衣少女俏脸微红道:“你可要讨打?”
陈含英也是身怀绝艺的少女,那吃得下这一口气,冷笑一声道:“你这贱脾要讨野食,也得先看是什么人,我陈含英岂是怕你?”
红衣少女被她说要讨野食,俏脸羞得比山上的槐花还红,叱一声:“打!”红影一晃,一掌已掴向她的脸颊。
陈含英一手扶在灵音童子身后,只剩一只手能够挥动。见来势又疾又猛,赶忙一闪身躯,飘开数尺,喝道:“贱卑且慢,我放人下来再和你打。”
红衣少女“哼”了一声,叉腰叱道:“怕你不成?”
陈含英忍着怒气,把灵音童子放在地上,抽出那支凤管,忽见红影一晃,一阵疾风已卷向身前,没奈何只得飘开丈许,却见红衣少女已笑声盈盈,把灵音童子挡在身后,气极之下,也不多加思考,怒叱道:“你这贱卑要不要脸?”
红衣少女拔剑一挥,撒出一蓬寒光,冷冷道:“凭你也配说这话,快把解药交出来。”
陈含英见对方恁地神情,心下也明白几分,却是吃不下这口闷气,暗忖这样一付丫头相,又有什么了不起,索性冷笑道:“什么解药,你有本事就自己解。”
红衣少女叫她一激,一声怒哼,身随剑走,一枝宝剑撒开几朵剑花,疾如风雨齐来,争向陈含英身前涌到。
陈含英见对方起手二招已是怎地精奇,不敢忽视,连退丈余,才猛振玉腕挥开凤管,“呜”一声长鸣,凤管已幻出一屏银霞,把身前护得风雨难透,绽开笑脸,徐徐说道:“小丫头,休得发急,姐姐教你几招。”
红衣少女冷哼一声,施出家传剑法,剑光缭绕,把陈含英罩在中间怨声道:“你不交出解药,我三十招内就要你死。”
“不见得。”陈含英索性逗她发急,将凤管严密封住门口,好整以暇地笑道:“小丫头,姐姐一时死不了,只怕姓灵音的倒是死定了。”
红衣少女气得粉脸通红,一连攻出十几剑。
然而,陈含英只守不攻,从容含笑,见招破招,凤管被劲风吹得“呜呜”作响,顷刻间空谷回响,风生八面。
灵音童子身中“阴阳子母钉”,余毒未除,一交午时就要发冷,一交子时就要发热,但时辰一过,立即苏醒过来。
他原以内功熬炼,初时已熬了个不少时候,直到熬不下来,才被冷气攻心,晕厥过去。陈含英将他背走数里,又把他放在烈日之下,经过一阵厮斗的时候,毒性已过,悠悠醒转,但闻异声震耳,急时眼一看,不禁惊奇道:“你们赶快住手!”
红衣少女一听他发声说话,虚封一剑,退到他身边,喜孜孜道:“你怎地不用解药就醒了?”
陈含英笑道:“就因你凶霸……”
红衣少女回头叱道:“谁和你说!”
灵音童子一见两人这般情景,心知出于误会,急道:“郎姑娘,你和陈姑娘敢情是误会了,彼此不该为敌。”
原来红衣少女正是紫笛神君的孙女郎香琴,见灵音童子被人背在背上飞跑,以为陈含英定是使用什么迷药,将人迷掳,才要逼令对方拿出解药,这时听说不该为敌,一时还没明白过来,怔了一怔道:“你不是她用药迷的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