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七 章 异邦冤魂 [4]
这就是他痛苦至极之点,他不能摆明叫战,光明正大地凭武功与敌人周旋。忍耐,使他的心每时每刻都在滴血。
“半月教”已经确定是“金龙帮”余孽,可是主谋者是谁?巢穴在何处?
如非定力特强,他早已发狂。
想,痛苦地想……
采取主动,迫使对方现形,对付这类敌人不能再作妇人之仁。
他作了最后的决定。
心念一决,似乎便落实了许多。
突地,有人走近了,一老一少,荷锄戴笠,似是-对农家父子。这附近便没田地,这双父子何来?
丁浩留上了心。
“啊!”年轻的发出一声惊叫,手指门前空地。
“沉住气!”年老的低喝了一声。
对方发观了面具和血迹,这是丁浩故意留在现场的,他的目的是要测试余宏的反应,想不到余宏始终不见现身,而看这对老小,显然不是庄稼人,说不定就是“半月教”的密探,来查探竺起凤和布永强的动静。
年老的绕了破屋一圈,回到原地。
“奇怪,不见尸体……”
“未必一定遇害!”年轻的说。
“地上有血,还遗落面具。”
“很可能是受了伤。”
“谁有这大的能耐?”
“很可能是‘醉书生’。”
“这……”年老的想了想。“不管他是准.我们得完成任务回去交令,快,立刻动手!”
说完,走向屋后。
年轻的也跟了去。
丁浩大奇,他们来此有何任务?他转到后窗外望,不由杀气冲顶,两人准备动手挖梅子的墓,这是为什么?心意一转,迅快地回身拔出留在竺起凤心窝上的短剑,从窗口掷了出去?
腕力强,疾如飞矢。
“啊!”一声惨叫,年轻的栽了下去。
“什么人?”年老的本能地喝叫。
丁浩急褪去外形,他的易形是靠内力的不是一般的化妆术,立即便回复“酸秀才”的本来面目。
年老的扔去锄头,弹身便奔……
“站住!”丁浩飞截在年老的身前。
年老的身形才一起-落,一落之后便钉住了。
“你……你是……”
“酸秀才!”
这三个字有如裂空炸雷,这年老的登时魂儿出了窍,老脸扭曲得变了形,全身连骨头都软了,别说想逃,就连反抗的意:乞都没有,“酸秀才”丁浩他没会过但这名号足可以吓死人,放眼江湖,还找不出几个人敢面对他。
手指一点,年老的乖乖歪了下去,太多次的经验,丁浩可不敢大意,托开年老的下巴,拔出他口中的牙套,然后拖进破屋房间,再出屋把年轻的尸体也拖进来,然后换点了年老的另两处穴道,使他能开口。
“听着,本人问一句你便回答一句,否则的话世间不要你,阎老王不收你。”丁浩已横了心,从年轻的身上拔下短剑,在手中抛了抛。“你是‘半月教’的弟子?”
“是……是的!”年老的喘着气引答。
“为什么要来挖坟?”
“是……是为了要证实……是不是空坟。”
丁浩心中一动,梅子是余宏杀白),为什么“半月教”会派人来查验?余宏杀人是为了要保住自己的秘密,这与“半月教”何干?如果说余宏保有的秘密关系到“半月教”,他们要杀的该是余宏才对?
“你们要证实什么?”
“奉命……行事,不知道为什么。”
“你们总坛设以何处?”
“不……知道!”
“你再说一个不字……”丁浩抬起短剑。
“酸秀才,老夫……只是一名分坛香主,没资格到总坛,反正……老夫自己知道绝对活不了,只求死前不受罪,知道的一定说。”
“好!你们教主是谁?”
“不知道!”
“又是不知道?”丁浩恨得牙痒痒。“整个江湖,从古至今,没听说过分坛香主竟然不知道总坛设在何处,总舵主是谁的怪事,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
“酸秀才,‘半月教’本身便是一个极端神秘的门户,教规跟任何别的门户不一样,各坛口分舵自成小门户,分舵主直接听命于总舵,以下各级弟子听命于堂分舵主,相互之间除了奉指令之外不许联络,同门弟子彼此不识,即使是偶然得悉,也不敢表露,实情如此,信不信在你。”年老的说完闭上了眼。
这情况丁浩倒是相信了,因为被自己破例安置的小密探朱兰便会说过她们之间不许有横的联络,看起来“半月教”教主的统御方式与众不同,犯了错便是死路一条,简直的是毫无人性,只“恐怖残忍”四字可以形容。
“好,你所属的分坛地点你不会不知道吧?”
“这……知道!”年老的闭着眼回答。
“什么地方?”
“龙门石窟西山下的一座田庄,周围三里之内没人家。”
“分坛主是谁?”
“七步蛇姚青,对外都称他姚庄主。”
“有多少弟子?”
“大约六七十名!”喘口气又道:“老夫所知就只这么多,现在求你给老夫-个痛快。”
他知道丁浩不会放过他,故而不存求生之念。
“还有,戴面具的使者有多少名?”
“不清楚!”
“密探有多少?”
“人数不详,但分八组,天地玄黄宇宙洪荒是各组头目的代号,总统领是‘天一号’。”
“天一号是谁?”
“不知道!”
丁浩虽然对“半月教”徒恨入骨-,但终竟是正派人物,不喜滥杀。这老痈提供的线索已不少,一念存仁,放他一马。
“你叫什么名字?”
“萧长发!”
“好,本人给你一条生路,你走吧!”说完,解了对方穴道。“记住一句话,人只能死一次,最好远走高飞。”
萧长发爬起身,几乎不相信这是真的,他早巳自份必死,现在居然能死里逃生,怔了半晌才抱拳道:“酸秀才,老夫敬谢你不杀之恩,以天为誓,从此永脱‘半月教’,微末之人,不敢言报了!”深深望了丁浩一眼,出屋飞奔而去,他算是捡回了一条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