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梵音剑阵 [6]
这一片长江大河,闪电惊虹的剑式,先把“季佛光”吓坏,一声惊噫中,立见岳天雷身形一旋——看似呆滞迟缓,反撞剑锋,实则奇幻百出,另从意想不到的角度闪避。
眨眼下,武皇三剑已完,他竟也分毫无伤!
“好!”
季佛光惊喜过望,欢笑连声,但“好”字刚出唇边,岳天雷挟狂怒之心,雷霆之势,突迸出一个惊心动魄的“杀”字!
那“青霓剑”立现异光如幢,直挑“武皇”的面具。
再说——“武皇”三剑不中,原感极端的惊异失望,他不晓得岳天雷受了“青姬”启示,悟出了类似“逆走五行”的怪步,更认为此子决不可留,但自己有言在先,又不便当面翻悔,如今岳天雷报仇心急的一剑,倒给他求之不得的机会。
说时迟!那时快,“武皇”突地身形一侧,暴移寻丈,鼻中冷哼道-“你是找死………”
随即左掌翻出,“轰!”然迸射一股无形劲波。
其力道之强,漫天匝地,堪称旷世无俦!
岳天雷圈剑侧身,便用“乾坤一煞”隔空遥吸。
可是,对方真劲太强了!
“砰!”然声中,立感真气一震,胸口如中铁锤,忙不迭的脚下一旋,竟似落叶乘风,震飞两丈开外。
面巾下,是一滩血渍,眼前,闪耀着万点金星,身形在颤战着,下意识的以剑拄地,昏迷自忖道-“我过于冲动,违背了义父的叮嘱………应该先找到父亲那招剑法,他那一招,很可能制敌死命………万一功力还不行,更应该请出‘天雷怪剑’,它虽是一只不祥的剑,对付仇人,却是正好………”
但“武皇”一招得势,那能让他喘过气来,左手使出少林擒拿,就想生擒活捉!
立见指影电闪下,一道淡青剑幢,斜剌截来。
“季佛光”奇形长剑,奇奥无俦,疾削手腕。
饶是“武皇”功力奇高,但他识得此剑乃是“武帝”成名之宝,心头一骇,连忙收势撤身,百忙中,还来不及开口叱问——“季佛光”早已冷哂一声道-“你讲话算不算数!”
“本皇并未食言,是他自找。”
“自找?你说过双方不分胜负,让他离开。”
“他不该三招之外,再刺一剑。”
“你不也劈了一掌吗!”
“难道本皇由他白剌。”
“哈哈哈哈………”
“有什么好笑!”
“我笑你幼稚已极!”
“此话怎讲?”
“你认为岳天雷的武功,跟你相等吗?”
“乳臭小儿,岂是本皇敌手!”
“这就对了!你又要倚老卖老,自称武林之皇,动起手来,却是便宜占尽,依我看来嘛………”
“嗯!”
“你干脆指挥这一大群,一拥而上,何必摆什么臭架子!”
“磔!磔!磔!磔!”
武皇忍怒狞笑道-“说去说来,你是要我放你们走………。”
“如果你还有这么点风度的话。”
“也罢!本皇法外施恩,以示宽大,但是………”
“但是?大-又有苛刻条件!”
“不,这不是条件,而是说明一下。”
“说吧!”
“我让你们走,既不叫手下截拦,本皇也不出招,但如果你们走不掉,可别怨我!”
“季佛光”心中奇快的一忖-“不叫人拦,又不出手………凭我两人功力,那里会走不脱!一定是另有阴谋……不可不防………。”
心念中,目棱已见岳天雷运功已毕,挺剑上步,也顾不得再想其它,忙不迭飘自疾退,暗出一指,戮中岳天雷的麻穴,随以右臂拦腰扶住,道-“好吧!我们走了,倒看你还有什么惊人绝活………”
话音落处,疾转身躯,岳天雷不能动弹,一双怨毒虎目,只能狠盯仇人几眼,随听“季佛光”吐气开声,暴喝了一声——“起”!
立如怪鸟腾空般,扶掖着岳天雷拔起三丈,径朝“药王宫”外电射………
但——他们仅只纵出一箭之地。
身后突发一声骇人异啸,这啸声由低而高,由徐而疾。
如鸟啼猿泣,鬼哭神号,令人聆听之下,目眩神飞,心血尽冷。
“季佛光”人在空中,立感一个冷噤,随自三丈高处栽扑当地,幸亏他心思灵巧,总算在紧要关头,以残余之力一掌拍开岳天雷受制穴道。
“砰!砰!”连声。
两个少年高手,都跌了个灰头土脸,骨痛筋酸。
对岳天雷来说,这啸声竟是非常耳熟。
他想到叛徒“清玑”,“天悦”,“唯尊”……和“铁面人”等,从未用言语交谈,一切指挥,就用这啸声代替,却不料出自仇人之口,竟会如此动魄惊心!
骇然中,他们齐齐暗运功力,但一点也发挥不出来,手足狂抖的爬了几下,连翻身站起都办不到!
岳天雷抖战的将双剑抢回,虎目朦胧,以极为歉然的眼光,注定倒在丈外的季佛光,低声断续道-“对不起……我连累了你……尤其……辜负了……令堂大人……的吩咐!”
“季佛光”摇了摇头,面中下一双星眸恍然连闪,似是触动心机,马上伸看颤动的左手,向怀中一阵探索。
随见霞光灿耀,瑞气朦胧,他竟然摸出一枚嵌玉镶金的-字。
这个佛家标志,颇极法力,刚才季佛光用它慑住“阴司秀士”的眼神,才得安然过关,如今更使两人心神大振,一鼓作气的,从地上翻身而起!
再说“武皇”用“摄魂阴啸”震倒对方,原以为瓮中捉鳖,决无意外。
他可以生擒“季佛光”以为人质,从而控制“一帝四姬”,更可利用岳天雷,追出“巫山四剑”的下落………。
万不料这两个少年高手,更能在倒地之后挣扎起身。
骇然不已中,更加猛催真元,将阴啸威力,发挥到无以复加的程度。
这一来,无形劲力,几化为有形震波,鼓荡原野,匝地弥空,使得冷流四起,天昏地黑!
冷,冷得像冰山!
黑!黑得像浓墨!
两人刚提起的三成真元,又被这令人窒息的震波一触而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