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梵音剑阵 [1]
再说“青姬”掩尸埋剑,离去不久。
又见一条如电身影,忽促的射入林空。那走了半天的岳天雷,竟然去而复返。
以他的个性,当然没有隐身附近偷看“青姬”的行动,而是两件事情,令他放心不下。
第一、刚才那劲啸怪客,可能便是“武皇”,满腔无名怨怒,虽经“青姬”暂予劝住,但始终像毒蛇噬心,越想越要追究。
第二、“铁面人”的真像,也是武林中一个哑谜。他刚才忘了查看人头,所以赶回再看。
可是——当他虎目一掠四周,不由惊噫失声,骇然怔住!
因为一切痕迹都消灭了,那些残尸,断剑,铁面,人头……全已无影无踪。
“一定是‘青姬’把它埋了,想必……就在这附近………。”
心念中,立用过人嗅觉,深吸了一口长气。
“青姬”留下的那股檀香气息,已经极为清淡,但却弥漫林间,掩盖了血肉腥味。
岳天雷不禁剑眉一锁,暗地寻思道-“血腥既闻不出,我又不能把整个地皮翻转来,看样子,只好追上前去,问她验过人头没有………”
于是绕林一匝,就想找出香味的去路。但这股异香,一到林缘全又消失,任他连连长嗅,更无线索!
“青姬内力极高,身法更快,竟然没有气味好找………,”
岳天雷失望之中,废然止步道-“算了!反正‘铁面人’不是叛徒,就是败类,那颗人头不看也罢!还是快些赶到‘白猿山’头,去找仇人的线索。”
……………………
片刻后,他已回到“神拳郑泰”的故居。
只见厅中那数百枝奇形剑器,和石窟中铸剑铁炉,全被内家真力,震为赍粉。
他触景生情,马上想起直爽粗豪的“郑泰”,天真娇媚的“莲妹”,这两父女避居世外,与世无争,给他这一来,竟落得骨肉离散。
“仇人的手段太毒了………血债,愈来愈多的血债!一切只有用血来清偿………”
心念中绕室徘徊,立刻嗅到了一股浓烈气味。他随向室中投以最后的一瞥,咬牙切齿,疾若飘风的追赶下去。
崇山绝岭,在他脚下如电退后。
天际的星辰,却在无声中布满天空。
岳天雷箭射云流中,遥见星光之下,有条鬼魅般身形沿道疾瓢,而且时向四周发出怪声低啸。
这份鬼诡行藏,立使他心头一寒,呼吸之间,更发觉气味复杂,显有不少人物由此经过。
于是脚程一紧,展尽“云流千里”的奇奥轻功,身形快若殒星,悄然无声的加速追赶………
就在相距数十丈的距离,那黑形身形一滞,忽然扭转头来,向道左林荫一望!
岳天雷依样葫芦,也顺看那个方向看去——立见昏黑之处,耸立看一所小小破庙,那神秘人物似想入内憩足。
岳天雷趁此机会,猱身而前,耳听数里之外低啸破空。星月下,另条黑影,如鬼魅般越野飞至。
片刻后,这两个神秘人物,已在道中相逢,及方指手划脚,好象是讨论一件事情,惜乎距离尚远,连他也无法听清楚。
“怎么办才好?”岳天雷心思如电,计划如何打听内情。目前敌友未明,倒不想打草惊蛇,轻举妄动。
蓦地——早先那条黑影,又在连番伸手遥指林中破庙。然后两人身形齐动,鱼贯相连的同向破庙宇飘去。
“这两个一定是到庙里去商量事情。我何不抢先一步………。”岳天雷决心一下,身形随如鹤行鹭伏,轻灵至极的闪入庙中。
虎目将破败的神坛供桌扫了一眠后,立刻奇奥疾旋,隐身坛后,双目如电凝视着外厢动静。
片刻后,庙外人影齐动,两个黑袍蒙面的怪客,已然堵住大门,用四道鬼火般的眼芒,上下一扫,便要迈步直入。
但——其中一人突地右手疾扬,出言警告道-“别忙!也许庙里有人。”
另一个微微冷哂道-“有人又怎么样!凭咱们两个还有什么对付不来………”
“嘘——”
对方轻声一啸,极为严重的答道-“今天的事,是‘武皇’亲谕,万分秘密,万一这附近有人潜入,被他窃听,可了不得。”
话声中,身形电退两步,用手一比道-“老哥细搜庙内,我到周围再看一遍………。”
岳天雷听到这些话,立刻心头一凛——幸亏他自服千年鳗血后,目力大增,饶是星光黯淡,满庙阴森,仍能将内外一切,看得纤毫毕露。
此时,那出言警告的蒙面客,已然飘离当地,想必是附近搜索,而堵住大门那人,也是目芒迸闪,四处打量。
岳天雷小心至极的移了移身形,屏住呼吸,暗自寻思道-“先别惊动了这些群崽子,倒听他们讲些什么………”
同时顺看对方的视线,细看四周,以防自己留下了痕迹。
就在目棱掠到灰尘寸厚的地面——他不由猛地一惊,骇得半身冷汗。
原来飘身入庙之时,行动太急,稍未注意,竟已留下半个脚印!虽然很轻很浅,但决难瞒过高手的眼睛!
但在这紧张至极的关头,对方并未注意这些,径自头部一昂,去看-下的横扁,口中喃喃道-“山神庙!这种冷僻地方,有人早该发觉了………。”
岳天雷马上心计一动,立自神坛后轻伸左掌,连起“乾坤一煞”的奇奥内功,从掌心中迸出一线无形动气,向脚印上轻轻一掠——立见气涡微旋,灰尘轻震,将足印一扫而空,等到对方迈步入内,地面已无半丝痕迹。
而且几乎就在同一时间。
庙外搜索之人,也已翩然闪入,阴恻侧低声问道-“里面怎样………?”
“半个影子都没有,不要疑神疑鬼!”
“真的?”
“不信的话,你自己看!”
对方闻言,果真低头一瞥,除了他俩人自己足迹之外,毫无可疑之处。
“好啦!好啦!”
另二蒙面客伸手如电,扬去脸上黑巾。露出一付狞恶至极的脸膛,以颇为不耐的口音道-“倒底是什么回事,把你‘阴司秀士’弄得这样紧张?我看,干脆你也将这捞什子的面巾取下,咱们打开窗子,好说亮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