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部 江湖险 [9]
“好!”远处在煮酒的小孩,目睹大屠杀场面不但不感恐惧,更拍起掌来叫好,万骨枯一直把他看在眼里。
大火烧了一昼夜终告熄灭,“神武大军”推下沙土埋掉全被烧焦的“异族”大军,肢体横七竖八地插在泥土中,有的头埋在土下双脚却笔直竖立,有的烧至皮开肉烂五官难分,还维持着痛苦嘶叫的表情,活像在拼尽最后一分力求救。
“好啊!真好!”小孩又在拍掌叫好,万骨枯终于按捺不住走过去。
万骨枯道:“小兄弟,你刚才在叫好?”
“太好啊!真的太壮观,场面太浩大,是我所见的十场战役中最令我感到热血沸腾的战役,你实在太出色!”
万骨枯道:“那是残杀,你一点恻隐之心都没有?”
“杀人,就算一天杀一个,十年也只是杀不足四千,你一下子便杀掉十万人,我一辈子也无法像你一样,实在好值得我学习。”
小孩子的衷心赞赏,令万骨枯开怀微笑:“你在煮酒?”
“我一直在煮酒,是献给我心目中的英雄!”
小孩子端起温热的酒递给万骨枯,他接过开怀畅饮,黄汤下肚,烧热了头,万骨枯身心乐透:“哈哈!好酒,难得有知音人欣赏杰作,小兄弟,你也陪我喝一点吧!”
小孩子谢过,也把剩下的酒一乾而尽,豪气万丈,万骨枯愈看愈欣赏。
万骨枯道:“小兄弟,我真的很欣赏你的胆识,我愿意破例收你为徒!”
小孩子仰天一笑,道:“哈哈,我也很欣赏你,不如你就来当我的部下。”
万骨枯一愕,万料不到小孩子年纪小小语出惊人。
“为了将来建国立业,我自五岁起便四出观摩每一场战役,除了学习战法,也在物色强人当我的部下,你是我最欣赏的一个。”
万骨枯哈哈大笑:“小兄弟难得你野心大,志气高,好,只要你能把我万骨枯打败,我便答应做你的部下,替你沙场杀战,打出江山!”
“一言为定。”
小孩子自怀中掏出一把外形古怪的兵器,约尺许长,有点像刀,但刀锋的弯度比平常的刀微弯向内,稍钝,且刀尖是平的。
万骨枯道:“这刀把有名字吗?”
“‘惊人’。一鸣惊人。”
小孩挺刀横劈万骨枯,似乎也有一点杀气,万骨枯从容避过,小孩忽然变招,半空旋身倒挂,矫若游龙,万骨枯不料有此一着,战袍被割了一道口子,“惊人”看似平凡无奇,却真的一鸣惊人。
小孩子表情有点不满:“刚才的那招我已经留力半分,你不该瞧不起我的‘惊人’。”
万骨枯道:“哈哈哈,好狂傲不羁的小子,好,我来!”
万骨枯挺着龙头大刀斩劈小孩,“惊人”横架挡住,迸出火星,一卸一拖,小孩旋身而上,如蛇行一般绕着龙头大刀盘旋而上。
“好!”万骨枯看到小孩有如此赏心悦目的刀招,连声叫好,也不再留情,臂力一挥把龙头大刀破空横舞,小孩因缠着大刀也被带动疾飞。
将要撞向老树干,“惊人”旋卷劈向老树,立即木屑飞扬,老树应声倒下。
万骨枯伸手一抄挺起龙头大刀,连人带刀跃上半空,小孩身形悬空顿失重心,眼看就要被龙头大刀劈开两半。
小孩一摔,“惊人”一分为二,竟是由两柄相同的刀合二为一,手一甩飞刀攻向万骨枯,他抽身退避,无形中化解小孩死厄。
小孩变招的灵动及“惊人”的构造皆令万骨枯喜出望外,也不敢再小觑他的能耐,也因为这一点尊重,主动抢攻。
龙头大刀割起地上沙泥,麈土被卷成鞭状抽打向小孩,滚地避开的同时挺“惊人”扑上,突然,停止,再没有动怍。
龙头大刀已横架在小孩的颈项上,万骨枯要是不让招,年纪轻轻的他根本无法不败下阵来。
小孩黯然无奈,摇头叹息,万骨枯道:“今日我做不成你的部下,就先交个朋友吧,要是有一天你能够将我打败,我必履行承诺。”
“一言为定。”
小孩说罢转身而去,他的狂傲背影在告诉万骨枯,他必会等这一天来临。
万骨枯道:“你还没留下名字,将来我怎知要为谁打江山呢?”
小孩头也不回:“我是——余律令。”——
第 五 章 两个大蠢才
“神武法皇”、“异海狂农”天下四国四族中,名昌世已坐拥“武国”与“皇国”,势力最大。
要雄霸天下,最大的障碍是伍穷,只要攻陷最顽强的“天法国”,再以强势力压馀下的余律令、小丙、“神国”等人,天下便尽在手中。
派薛无诀出兵攻打“天带城”一役,得知小白出手助拳,名昌世已知他最忧虑的事情已然发生——小白与伍穷结盟,久攻对自己不利,惟有改变战略,先向馀下的势力出手,集结力量再对付小白及伍穷。
其他势力中,以余律令及皇玉郎倡议的“连城诀”集结最多馀党,最有能力反但所谓“连城诀”其实只是几十个城互相照应,并无一块完整土地,就如分散各地的流寇,逐个击破只会浪费兵力。
整个“连城诀”的核心是皇玉郎及余律令,皇玉郎是“皇国”亡国之君,余律令虽将“余家”的权力架构解体,仍掌控着“余家”遗脉,只要余律令被击溃,“连城诀”可说是不足为患。
余律令已将余家五城收复,自己坐拥“余宫城”,其馀四城分配给皇玉郎、太子、余震、余蠢管辖,经十多年努力,狂傲不群的余律令总算摆脱“元老堂”的指挥,一洗被压在下面的屈辱。
余律令野心大,志气高,实力非凡,只是摆脱不了保守迂腐的“余家”一众长老,今日吐气扬眉,岂会甘心只当一个城的城主?“连城诀”只是第一步,下一步便要向雄霸天下目标进发。
他与名昌世迥然不同,名昌世为了等候良机称皇,而甘心雌伏十年当一个完全不起眼的人,成为太上皇后为了雄霸天下绞尽脑汁,完全不要面子以游说方法笼络敌人。
余律令身分尊贵,狂傲不可一世,没有几个敌人他瞧得上眼,像伍穷这样的人在他眼中根本不值一哂,区区一个“天法国”,里面全是贱人穷寇,要获得光荣胜利,一雷天下响,就要向兵力、国势最强的“武国”挑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