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戟 - [田歌]

第十七章 仇人恩怨数从头 [2]

  不过如齐老所言,世道险恶,人心危诈,不以严刑,不足惩恶徒而儆效尤,也就难怪他们剑下无情了!”

  石剑鸣秦宛真这两个初生之犊,带着一丝别离愁意和惦念石菱重伤的焦急,出得九华医隐的山洞,展开轻功穿过一片稠密柳林,来得泉湖之旁,心想:

  “此去西藏拉萨须二日鹏程,二人蹲坐鹏背,岂不饥渴难忍,何不先在此湖饮些泉水,吃些干饼,先以解渴充饥?”

  二人随即取出九华医隐所赠干饼及山泉,一饼两分,各吃一半。

  奇怪九华医隐的这干饼,有着浓厚的药味,食入口后,但觉一丝微苦之中,热气下沉,即刻环行周天,心知此饼必非泛常食物。

  二人各自吃了一些,便觉精神充沛,不再饥饿,遂又凑近泉湖之旁,捧饮了些味甚甘冽的湖泉,即行往来时方向,寻觅大鹏去了。

  九华医隐赠与石、秦二人的干饼,系上等一局丽参与肉桂等良药,杂以乔麦粉制成,自然与一般干饼不同,少许吃些便可充饥。

  二人又穿过一片错综罗列怪石,寻得来路,走出密林,见大鹏早已吃得大饱,正在树荫下休息呢!

  秦宛真当即上前唤了一声:“鹏儿!”

  拂拂它的羽毛,向它说道:“鹏儿!我等今有西藏佛国拉萨之行,中途不得停留,约需二日光阴,须偏劳你了!”

  鹏见闻秦宛真吩咐,连连点了几点巨首,修整了一下羽毛,二人遂即上得鹏背。

  巨鹏一声长鸣,双翼一展,在空中打了一个盘旋,即尽力向西飞去。

  大鹏越飞越高,越飞越远,但觉它追云逐雾,稳如行舟,上望青天碧空,伸手可及,下瞰九华名山,渐远渐渺,只剩下了一片绿意。

  到了第二日的晚间,已飞临到青藏上空,鹏儿也越发觉得高了,但觉寒气袭骨,在中原所着夹衣,已渐不能御高空寒气,幸赖二人所食九华医隐的参药饼,和大鹏鸟的绒羽间发散的一点温热之气,方免冻伤。

  而此时,由于二人三昼夜未曾合眼,渐觉困倦,虽然二人勉力支持,终因人的精力和自持力有限,难免合一会眼睛睁一会眼睛,支持过午夜。

  青藏高空的后半夜,寒气越发浓重,风声也越来越紧,睡意也越来越浓。

  二人又明知一旦翻下鹏背,必将粉身碎骨,惨死异域,可是这也抵不住睡神的侵袭。

  秦宛真心里真是难过已极,轻轻地唤了一声:“鸣哥哥,我实在太累了!”

  说着似一个向母亲撒娇的孩子,靠到石剑鸣的怀里,闭上两只丹凤秀目,香泽微闻,像已睡去。

  不知是一种责任心还是爱神的力量,使石剑鸣精神陡增,伸过两只结实的臂膀,拥着这只可怜的小鸟,回忆着过去,也幻想着未来,这样一直支持了个多时辰,秦宛真才悠然醒来。

  她揉了揉两只睡眼,在石剑鸣的怀里,享着爱情的甜美滋味,她被石剑鸣搂得紧紧地,身上感觉一股温暖的热流往周身流过,芳心里跳得紧。

  忽然听她娇滴滴说道:“鸣哥哥!我做了一个恶梦!”

  石剑鸣听她说做了一个恶梦,赶快问道:“好妹妹!你做了一个什么梦,不妨说说给我听听。”

  秦宛真依稀像是记得,又依稀像是忘了,那个梦是零乱的,不知从什么地方说起,以是她沉吟良久,方才开始说道:

  “我梦见,你和我奔驰在一片渺茫无际的雪山里,正当我们在白皑皑的雪地里,找到一株千年雪莲的时候,却不料一只巨蟒,冷不防将我们两个擒住,吞下了肚中,而且我们两个人………。”

  她害臊的低下了头,停住不往下说了。

  石剑鸣赶紧好奇的问道:“你说嘛!好妹妹,我们两个人怎么样了?”

  秦宛真始抬起一张欣弹得破的嫩脸,两颊上泛着一朵美丽的红霞,娇羞不胜,欲言又止,紧之地依偎在石剑鸣的胸前,只是未曾言语。

  石剑鸣又催促说道:“好妹妹你说嘛?我们两个怎么样了!”

  秦宛真转过了头,重看茫茫的苍穹,半响方才回答道:“说什么呢?说出来怪不好意思的!”

  石剑鸣有些急了,把鼻子抵着她的一头秀发,一阵少女的芳香直沁心腑,他有些激动,虽然她已经十分倦了,于是他把她搂得更紧,又把嘴附在她的耳朵上说道:“真妹妹,我俩朝夕相处,心心相映,你有什么话,不好向哥哥说呢!”

  秦宛真被他多情的慰拂,也觉一阵激动,方才大胆的说道:

  “我梦见,我们俩在巨蟒的肚子里,融化成了一个人,你就是我,我也就是你……”

  石剑鸣细细地咀嚼了这句话里的意思,兴奋的说:“真的呀?我的好妹妹!那我可不知怎么样更爱你更喜欢你呢!”

  秦宛真被他说得心里甜甜地,感觉到一生里从来也没有一刻儿功夫幸福,她看了看石剑鸣在暗夜里内看光亮的一双大眼。

  又说道:“还有呢!鸣哥哥,你还要不要听我说下去?”

  石剑鸣当即回答道:“当然要,好妹妹,你快说吧!”

  秦宛真又睁着大眼睛说道:“我们俩在巨蟒肚里被融化成一个后,忽觉一阵剧烈的震撼,巨蟒在徐徐挣踏之后,竟被一个白发异人斩杀,他伸过手,把你和我从蟒肚里拖了出来,怒叱一声说道:‘两个傻孩子,血仇未清,怎么躲在这安乐窝里,卿卿我我!’

  我们两个人被他严斥,心有未甘,正想分辩,忽见他袖管一卷,双掌一分,把融化在你我一起的身体,立刻放在雪地上,撮了撮,揉了揉,变成了一块泥巴。

  然后,他用这块泥巴,又塑成了一个我,一个你,模样儿和原来一样。

  那老人在你我身上吹了一口气,我们便重新复活,只是从此,你心里有我,我身上有你,两个人从此不再分离了。”

  秦宛真娓娓道来,把适才的一个梦说得神奇古怪,离了谱儿。

  石剑鸣听她说完,微微一笑说道:“天底下哪有这种事儿,除了西洋人眼里的上帝有过这个故事外,中国哪里有这等事。”

  秦宛真呶着小嘴,半瞠不乐的说道:“人家告诉你这是个梦,你爱听即听,谁给你说的是真事呢!”

  石剑鸣在她的嫩脸上轻轻拧了一把,说道:“你所说的是一个多情的梦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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