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小郎勇闯黑水潭 [1]
陆小郎闻言后,猛一停步转身,始知说话之人,正是自己的手下败将,担任“色之牢”守卫的绿衣少女。
只见她满面凄楚、奄奄一息地言道:“公子武功虽然不凡,但绝敌不过斩情庄的‘四小旋风迷阵’,逞强不得。”
陆小郎冷笑一声,未等开口,绿衣少女又道:“此话公子未必肯信。然而“色之牢内,多少武林英豪待公子援救?何必要中吕护法之计,甘冒无谓之险而浪费宝贵的时间呢?”听了这番话之后,陆小郎心下一动。觉得她有道理,遂即言道:“有理,依姑娘之见呢?”
一绿衣少女伸出一只纤细而颤抖的粉臂,指着另外一个方向说:“那边有条秘道,连庄主都不晓得,公子由此出去,直达黄连峰下,保证绝对安全。”
陆小郎微加思考,不觉气上心头,暗付道:“这丫头明明是有意想陷我于死地,以报我夺魂镖伤她之仇,试想,斩情庄内的秘道,哪里有连庄主都不晓得,岂不是拿我当小孩子吗?”
绿衣少女看出陆小郎的心事,惨然笑道:“垂死之人,岂有胡言之理?望公子把握时机,迟了恐怕就来不及了。”
陆小郎呆立当地,心中充满犹疑——
两条路摆在他的面前,一条是顺原路上去,与吕小真大打一场,也许将与整个斩情庄的人拼个死活,另一条路,便是听绿衣少女之言,走秘密通路,暂时避开一场纠纷!
仔细比较一下,两条路各有各的危险!
不过,他已经答应色之牢内的人们,在一月之中,不管是否找到水仙女的下落,都必须到洛阳替他们求取解药,以解“移魂迷香”之毒,为了避免节外生枝,他终于选择了第二条路。决定以后,陆小郎对绿衣少女道:“好吧!我姑且相信你一次,快告诉我秘密通路如何走法?”绿衣少女略带羞地言道:“烦公子抱我一程。”
“怎么?”陆小郎惊道:“你也要出去?”
绿衣少女神色木然,喃喃言道;“公子不要忘了,秘密通路只有我一人晓得。”陆小郎不再言语,只见他身形微侧,绿衣少女的娇躯,已经到了他的怀抱之中……
半个时辰以后——黄连峰的深谷之中,出现了陆小郎与绿衣少女的影子!他们走人一片森林之内,森林枝叶遮天,密不见日,陆小郎把绿衣少女轻轻放在一棵树旁,使她身子椅着树干坐在地上。在陆小郎来说,能够不动干戈,离开斩情庄,确实是一件幸运之事,但如何处理这绿衣少女,却也有了麻烦啦!
陆小郎先松了口气,望着气息虚弱的绿衣少女道:“谢谢你了,姑娘!”绿衣少女茫然地看了陆小郎一眼,轻轻叹了一口气,缓缓垂下头来。她的心情好似已陷入矛盾之中。
是敌是友?或者……?她无法分清了,她倒在陆小郎怀中,在秘密通路里经过了半个时辰,如今想来,那真是种离奇的滋味!
起先她原本要用夺魂镖伤他,反而被对方用夺魂镖伤了自己:她没有恨他,反而甘冒背叛之名,带领他离开了斩情庄!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何要如此做?
斩情庄回不去了,而且身受重伤,想到天涯茫茫,无处可归;不禁幽幽一叹!绿衣少女左思右想,越想越乱,越想越感觉气息虚弱,最后,她无力地闭上了双眼。
陆小郎看到她一付失神的样子,心里也感到有些歉然;可是,现在不是报恩的时候,许多事情在等他去办理——
眼前这个垂死的绝色少女,自己打伤了她,她反而以德报怨,在这种情形之下难道能放下她不管吗?要管的话,如何管法呢?
陆小郎想了半天,突然出手对着她周身几处要穴,阻止夺魂镖毒势的蔓延,然后,右掌抵住她背后命门穴,帮助她运功疗伤。
经过盏茶时刻,在陆小郎浑厚内力之下,绿衣少女的脸色,有了好转,她睁开眼睛,移动了一下娇躯,向陆小郎投以感激的微笑,然后,盘坐于地,双手合什,闭目试行运动。
不久她又睁开了眼,眼睛里含满了泪水,她怔怔良久,方摇头叹道:“生死命中注定,我——”
陆小郎没等她说完,便道:“干!姑娘助我之情,本应报答,只是在下有事待办,无法分心照顾姑娘,方才我已替姑娘对过穴道。输送功力,即使无法治愈夺魂镖之毒,短时间之内,亦不至于加重,姑娘可知这附近何处有集镇?”绿衣少女惊问道:“公子是想——”
陆小郎愧色言道:“在下打算请姑娘暂时寄寓客栈休息,一月以后,事情办妥,再来为姑娘设法疗伤驱毒。”
绿衣少女闻言,惶凄地道:“公子莫非恐怕我对你有所牵累吗?”陆小郎坦然答道:“干!不瞒姑娘说,在下因为时间有限,确实怕——”
绿衣少女显得神秘似的言道:“如果公子允许我同行,不但不会连累公子,也许对公子有所研益。”陆小郎一怔,不解地道:“姑娘此话——”
绿衣少女又是一笑,仰首问道:“公子不是要打听水仙女的下落吗?”“干!你怎么知道?”
“还要到洛阳去为色之牢内的人找解药?”
“姑娘”陆小郎简直不敢相信,眼前这少女到底是个什么来路,看她的样子,好象充满了神秘,她怎么会知道这么多呢?
绿衣少女见他一付发呆的傻相,忍不住笑出声来道:“难道公子忘了我刚才被你打伤在色之牢外吗?”“啊!”
陆小郎恍然大悟道:“那么姑娘是知道水仙女的下落呢?还是听说过,什么药可以解移魂心法的毒?”绿衣少女神色一整,端庄地言道:“这个问题公子别急,容我先请教几个问题。”
陆小郎道:“不知姑娘要问什么?”绿衣少女略作思考问道:“请问公子家住何处?尊称如何称呼?”
陆小郎露出不悦之容,悻悻言道:“姑娘问得太多了!”绿衣少女没想到他会马上翻脸,也不甘示弱地言道:“有什么不能答的呀!朋友之间,以礼相待,谁象你这样,待人贼心!”陆小郎马上弯身一揖到地,照样问道;“好,那么请问姑娘尊称大名?”绿衣少女干咳一声,答道:“小女娃徐名霞,浙江绍兴人,今年十八不到,十七还多之五十日,自幼父母双亡,子然一身,漂泊天涯,请公子多多指教!”说完,不等陆小郎开口,又道:“有什么了不起的?是真是假,那个晓得?”
这番说得陆小郎没头没脑,傻了半天,始期期艾艾地言道:“请徐姑娘不要生气,在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