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涯浪子 - [陈青云]

第 九 章 薄命双姝 [8]

  “花间狐”深深望了“鬼算盘”一眼,没开口,狐,当然是与众不同。

  “老夫完全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懂不懂并不重要,事实是改变不了的。”

  “你到底想怎么样?”

  “本人已经答应你们会主,把你逮回去。”

  “哈哈哈……”鬼算盘大笑起来:“韦烈,你很狂,但在江湖而言,还嫩得很,编故事也得有个张本,胡言乱语,不值识者一笑,看我们龙老弟是怎么个说法?”现在,他准备把问题转到“花间狐”的身上。

  “姓冷的,不必枉费心思,今天你能飞也飞不了,本人认定的事从不改变,休想转移目标趁机弄诡。”

  “花间狐”有他的打算,现在,他开口了,冷阴阴地道:“韦烈,我们之间的事该作个了结,以免夜长梦多。”

  “以后再说如何?”

  “不,就是现在。”

  韦烈的情绪顿时复杂起来,他是师父的遗孤,是自己的师兄,难道要白刃相见?师母“鬼脸罗刹”难道没告诉他彼此之间的这一层关系?

  “你打算如何了结?”

  “老方法!”花间狐阴阴地说。

  “什么老方法?”

  “就是这个!”花间狐抖了抖袖子,半抬起手,手中赫然握了一个骷髅头,脸上也随着浮起阴残的笑意。

  “鬼算盘”疾退两步,老脸上也浮起了一抹笑意,很嗳昧的笑,邪气十足。

  韦烈全身的细胞抽全紧了,又是骷髅头。看来“花间狐”是存心要置自己于死地。“鬼脸罗刹”说过要收回被盗的利器,想不到东西仍在“花间狐”的手上,目前的情况跟在垣曲土丘’凉亭时不一样,既然知道了彼此的身分渊源,当然不能再考虑置敌于死之道,更糟的是自己完全不明白骷髅头的作用与威力,应付无法……

  “韦烈,上一次你侥幸,再没有第三次了。”花间狐十分笃定。

  “龙生,令堂曾否告诉过你什么?”韦烈企图化解“这话什么意思?”“你只回答,她对你说了什么?”

  “什么也没有,母子分手已经很久了。”

  韦烈凉了半截既然母子没见面,说什么都是空的。

  “她真的什么也没对你提过?”

  “咦,怪了,就算提过什么,也是我的事跟你何干,韦烈,你休想磨时间玩花巧,‘天涯浪子’将在今日此地除名,接下来便是龙大少爷的天下,哈哈哈……”他大笑起来,笑得非常狂妄。

  这是韦烈下杀手的最佳机会,数步之隔,时间可以换取空间,但他不能,杀了“花间狐”

  如何对地下的师父?

  笑声中,骷髅头脱手掷出。

  “蓬!”地一声,在空中爆炸,烟硝弥漫开来,不见威力,仿佛是年节时小孩子玩的火炮,逗趣而已。

  “鬼算盘”是分毫没松懈过,他要等的就是这一瞬之机,而任何人在要采取行动之前都会有征兆,他捕捉到了“花间狐”目光闪动的一瞬,电弹而去,又由于主要目标是韦烈,在角度上有差异,这差异便是他的机会。

  韦烈栽了下去。

  两条人影闪电般射向“花间狐”,速度之快简直无法以言语形容。“花间狐”目的已达,自然不会恋战,能避免则避免,便旋掠去,但却撩下了一声闷哼。

  人影落实,是王道和洪流。

  “公子!”两人奔近韦烈。

  韦烈不言不动。

  “还有气!”王道用手探了探。

  “看是什么伤?”洪流过去是第一职业杀手,经验与众不同,冷静是首要条件,他以极熟练的手法检视。

  王道惶急地直搓手。

  “看样子应该是毒伤。”

  “不是,没有中毒迹象。洪流在探视。”

  “可是刚才的爆炸并不见威力,应该不是……”

  “很奇怪,经脉穴道全乱了,完全不依常轨。”

  “这……真是要命,公子本有机会,为什么不抢制机先,给对方出手的机会?”王道真的急得快要哭出来。他们两个性格不同,但对韦烈的赤胆忠诚是一样的,而韦烈会受伤倒地,在他俩的记忆中是破题儿第一遭。

  “不知道!”洪流一向说话简短。

  “现在该怎么办?”

  “先挪到路边竹林!”

  两人合力把韦烈抬到林子里,避开入行的大路。

  面面相觑,两人都没了辙,什么内伤、外伤、毒伤两人都是行家,而现在的怪伤却没有经历过,半点门都没有。“我说洪流,洪老大,该怎么办好歹你拿个主意呀?要是万一公子……三长两短”王道急煞。

  “该怎么办?”洪流的眉头已连在一块。

  两人又瞪眼。

  “王道,你他妈不是东西!”洪流突然上火。

  “呃!洪老大,你什么毛病,怎么开骂了?”

  “骂?我还想揍你!”洪流的音量放开了。

  “哟!那根筋不对?”王道瞅着洪流。

  “你一向牛皮吹得比天大,说什么足智多谋,一眨眼一个点子,搞明堂的能手,他妈的,你说,在公子还没出事之前,你的点子睡觉了?如果我们早一步支援,就不会发生这事,你说是不是欠揍?”

  很难得洪流一口气说了这么长一串话。

  “洪老大,你他妈的是东西,是人,你当年论价码杀人时什么绝事没干过,你现在脑袋里换装豆腐渣了?你为什么先装哑巴等事情发生了才放马后炮?”王道的嘴是从不饶人的,立即回敬过去。

  “可以,王道,你记着,以后听我的少开口。”

  “算了,洪老大,谁也别埋怨谁,抬死杠解决不了问题,公子一向不喜欢别人横岔,这是意外,谁也想不到那捞什子骷髅会有这大威力。对了,那只花狐狸临去时鬼哼了一声,是不是挨了你一刀?”

  “应该是,我感觉得到刀子割皮肉时的那种味道。”

  “现在言归正传,我们不能就这么耗下去,想想看,什么人有能耐救治公子?”

  “当然有,可是远水救不了近火。”

  “远水暂且不提,先说近水……”“你说呢?”

  “这……”王道抓耳搔腮:“洪老大,依我看,这种鬼地方什么门也没有,我们赶回垣曲。”

  “垣曲有门?”

  “有,骷髅头是‘鬼脸罗刹’的招牌,至少我们可以从她身上打主意,能逮到‘花间狐’更好,玩点子也得有对象,对不对?”

  “嗯!有点道理。”

  韦烈一动不动,状类死人。

  洪流再次伸手检视,触摸了一阵,脸孔突起抽搐。

  “完了!”

  “什么完了?”

  “公子不但经脉错乱,真元也快要散光……”

  “啊!这……真的是要命,怎么办?”王道也伸手探触了一下:“真的是这样,洪老大,就算我们能赶回垣曲,恐怕也……”以下的话当然不好听,所以他也就不说了。

  情况的确是危殆。

  “我要重操旧业!”洪流一挺腰从地上站起身来。

  “什么?你……再去杀人赚银子。”

  “不是赚银子,是杀人!”

  “杀人?”

  “不错,凡是跟公子有过节的我全杀。”洪流表现非常激昂。

  就在此刻,一个带着浓重种腔的声音道:“哥子,你能杀多少人?”人随声现,是一个俊书生,他身后还跟两个俊书僮,不速而至的正是“多事书生”王雨。

  王道和洪流先是一震,然后又松下气来。

  “来得好!”王道脱口说,他知道王雨有常人所不及的能耐,的确是喜从天降:“这下公子有救了?”

  “怎么回事?”王雨目注昏迷不省的韦烈。

  王道抢着把经过说了一遍。王雨皱了皱眉头。

  “你们两个是韦公子的助手?”助手二字用得很恰当,如果说跟班手下什么的,听了总是不大顺耳。

  “是,我叫王道,他叫洪流。”

  “你们两个对韦公子相当忠诚。”

  “尽本分而已”。

  王雨在韦烈身旁蹲坐下去,伸手检视伤势,眉头紧紧舒舒,最后皱成了一个倒八字,一望而知情况不乐观。

  王道直搓手。

  洪流则是蹙额木视。

  “古怪!”王雨开口:“这叫什么伤,前所未见。”抬头,“可曾仔细检查过身上有什么异常的痕迹什么的?”

  “检查过了,什么也没有。”

  “你们两个准备把他送回坦曲?”

  “是的,比较容易想办法,在此地什么门都没有。”

  “他回不到垣曲。”

  “这……”王道瞪眼。

  洪流也瞪眼。

  “韦公子不但经脉逆行,而且在逐渐消散,要不是他根基稳固,早已无救,现在一搬动,会使伤势恶化,后果不问可知。”

  “那……怎么办?”

  “我先助他一口元气,让他能维持住现况,然后我赶回垣曲设法迫使‘鬼脸罗刹’出面解救,你们就在附近找地方安顿,我尽量快去快回!”

  说完,立即改变姿势成为跌坐,一手按上“脉根”,另-手附贴“命门”,闭目垂帘,开始以先天真气助韦烈稳固真元。

  只盏茶工夫,收功起立。

  “成了,你们随时注意他的变化。”

  “谢王公子!”王道与洪流同声。

  “不必,我跟你们韦公子一见如故,交浅但情深,不必言谢,我这就走!”转身,与二书僮飘然而去。

  “这王公子要是女的,也是个大美人!”王道说。

  “你他妈的这种时候还放这种屁。”洪流发了火。

  “闲话一句,何必出口成章。”

  “以后这种闲话少说,快去找房子。”

  王道耸耸肩,一溜烟地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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