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六 章 [6]
诸明道:“下了,他们人还没到。”
郭怀道:“等他们人到了,尽快知会我一声。”
诸明恭应了一声。
郭怀又道:“弟兄们,抽调得出人手么?”
“您有什么差遣,要多少弟兄?”
“两个就够了,让他们马上赶到群义镖局去,监视镖局外的动静,要是有‘天津船帮’的人去,群义所欠债务,由通记担保偿还,其他的事.一概找我郭怀本人。”
诸明为之诧异,想问。
郭怀道:“现在不要问,照我的话行事就是。”
诸明没敢问,恭应了一声。
郭怀道:“顺便告诉宫老一声,不要找我,待会儿酒席上见面,去吧!”
恭应声中,造明恭身一礼,转身快步出去了。
望着诸明行向前院,郭怀也转身经由青石小径行上长廊,拐个弯儿就不见了。
郭怀刚不见,笑声阵阵步履之声杂乱,宫弼、祁英、韩振天、胡凤楼、韩克威、韩如兰还有那位威武神勇玉贝勒傅玉翎陪着一行人来到后院。
这一行人共有七八个之多,年纪最大的不过卅上下,穿看都很气派讲究,也都有一份华贵气度,显然这就是当今皇上众家阿哥们。
众家阿哥之中,最显眼的要数走在前者,跟个颀长个子白净脸走个并肩的四阿哥,雍郡王允祯,跟他左后方穿海青长袍,顾盼生威,英武逼人的一个了。
这几位阿哥,不知道是不是一条路上一条心的,即使不是,尽管平日里明争暗斗,在今天这个场合里,依然是笑语欢谈,和睦异常。
一行人浩浩荡荡进入后院,姑娘胡凤楼、韩如兰的两双目光,不约而同的投向适才郭怀站立处。郭怀不见了。
两位姑娘不由微一怔,胡凤楼很快就恢复了平静,韩如兰却不由面泛诧异,目光四下找寻。这,终于落入玉贝勒眼里,他道:“姑娘,找谁呀?”
韩如兰毫不隐瞒的道:“郭怀呢?哪儿去了?”
玉贝勒微微冷笑一下:“他有自知之明,知道这儿连他站的地儿都没有,还能不赶紧回避到别处去。’”一行人谈谈笑笑,谁也没留意这两位的对话,只有胡凤楼听进了耳朵里,她娇靥神色微寒,眉梢儿也微微扬了下,只是没做声。
一行人进入大花厅落了座,玉贝勒仍是紧挨着胡凤楼。
雍郡王允祯瞟了他一眼道:“玉翎这护花使者可真是忠心耿耿啊!跟傅叔、傅婶儿出来,也没见你这样过。’”那年岁看起来最大,顾长个子白净胜的带笑道:“老四,这你就不懂了,你当这年头儿娶个媳妇儿容易呀,尤其像咱们凤楼姑娘这样如花似玉能耐大的,那是更难,不但前辈子得磕破脑袋烧高香,这辈子也得哈腰低头矮半截呀!”这两句,引得整花厅哈哈大笑。
玉贝勒面色泛红,有点窘,可是忍不住流露出内心的喜悦、得意洋洋。
按说,这一对玉人,确实是天造地设的一双,令人羡煞、妒煞!
只听姑娘胡凤楼淡然笑道:“两位别这么说了,好似我已是傅家的人了,往后谁还敢求啊!这不是断我姻缘路么?”肤色稍嫌黝黑,浓眉大眼的一位,猛然拍了座椅:“行,姑娘,别担心,只有你这一句,我头一个到点应卯!”又是一阵哄堂大笑。
玉贝勒也笑了,可笑得已经不再喜悦得意,而有点不自在了。
四阿哥允祯瞟了玉贝勒一眼,道:“行了,咱们适可而止吧!别喜玉翎找个地缝站下去了。”暄几位,还知道见好就收,没别的,都含糊这位玉贝勒,也都惹不起那神力威侯府。
只听颀长个子白净脸那位道:“怎么没见老二,给他下帖子没有?”
宫弼道:“东宫不好进,托人给送进去的,二阿哥赏了一幅墨宝,派人给送来了。”
这位,他称二阿哥为老二,想必,他是大阿哥直郡王允缇。
雍郡王允祯没做声。
其他几位阿哥也没说什么。
肤色黝黑,浓眉大眼那位却淡然冷笑说了话:“到底是东宫储君,身份地位不同,是该端着点儿。”直郡王允缇。道:“老八,你可别冤枉老二,他是一人宫门深似海,哪像咱们几个自在逍遥。”老八,不用说,那位八阿哥,贝勒允撰。
八阿哥,贝勒允撰冷笑声中还待再说。
姑娘胡凤楼道:“诸位,此时此地,都是海威堂座上客,似乎不太适宜谈论这事吧!”
“得。”雍郡王笑道:“人家姑娘不爱听,下了芳谕了,咱们俯首听命吧!谈别的,我来给你们各位引见一下”他一指身边英武逼人那位,道:“这位,我情如手足的莫逆交,年羹尧,年双峰。”
知道年羹尧的不少,在座每一位,没有人不知道年羹尧是雍郡王的左右手,论智囊,雍郡王有位舅舅隆科多,论得力臂膀,就是这位号为年双峰的年羹尧了。
年羹尧这三个字,可以说是响澈京畿,但真正见过他的,却少之又少。
如今听雍郡王说身边那位就是年羹尧,不由众皆震动,忍不住多看了两眼。
年羹尧站了起来,微微躬身为礼,从容镇定.一如岳峙渊停,气势就是不同,连姑娘胡凤楼也不禁为之暗暗点头。雍郡王带了这么一个人来,显然胜过十名,百名的好手护卫。
直郡王允提,贝勒允撰等马上就显露出了不安。
谁都明白,雍郡王他是抓住这机会有意示威。
只听姑娘胡凤楼道:“宫老,别说我失礼,是不是可以开席了。”
一句话轻描淡写,又把话题给扯开了。
直郡王忙道:“对,快开席吧!我们就是冲着这一顿来大伙儿都笑了,这一笑,立即消除了那隐隐可觉的威胁。
笑声中,雍郡王看了胡凤楼一眼:“咱们凤楼姑娘真是个有心人,不是她提,我都忘了饿了,就为这一顿,晌午那一顿都没吃。”
雍郡王的好一句“有心人”。
大伙儿又都笑了,宫弼站起来道:“各位多包涵,多担待,有位客人远从天津来,还没到,只等他一到,马上开雍郡王道:“天津来的?谁这么大的谱儿,这么多人得等他一个。”
姑娘胡凤楼道:“只怕是‘天津船帮’的那位帮主。”
此言一出,众家阿哥皆震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