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六 章 修罗十杀练 [1]
丁婆子到了这时候便也发了狠铁了心,一身的武功尽使出来,她号称“大漠鬼婆子”,武功自有其独到之处,如今既然豁出去,她下刀就是取个命。
丁婆子的尖叱,引得上百官兵纷纷向他围杀过来。
只不过限于空间关系,真正围上她的也只不过七八人,余下的围紧了丁婆子,一心要丁婆子力气放尽了抓活的。
那时,杨得寸老夫妻也拼上了。
这二老心中恼恨干儿子杨香武,几次三番为他二老添麻烦,就是躲在荒山岭上也难安枕。
这二老把一股子无名火尽发出来了,怨气带怒气把围他二老的官兵杀得哇哇怪叫,就是难突围。
二百官兵围他二老,那当然难突围。
杨香武与丁玲咚二人就压力不大,他二人虽然年纪小,但他二人精得很,只要官兵围上来的人多,他二人就往林中跑,官兵追上三五个,来吧,他二人合力出刀杀。
休以为杨香武与丁玲咚年纪小,可他二人手上的刀非常锋利,任何人挨上就吃不消。
荒山上双方在混战,绝岭上一片红云压下来。
那不是真的红云。
那是一个人,而且还是个女人。
那女子红巾包头,秀发挽着红巾,一双精光四射的眸子闪射出慑人的光芒。
她凤目鼻直,樱唇微翘,面色白中透红,手上握着一把青铜剑,点石穿林直如步履平地一般,人未到口中发出一声尖啸:
“杀!”
这是突如其来的,令人意外的。
那批官兵原本以为非活捉这男女五人的,岂料煞星降临,这红衣女一现身便杀法狂野,所到之处官兵未及出刀便被她削斩于血泊之中。
那面,正自全力拼杀的杨得寸忽发现这红衣女侠的出现,心中又惊又高兴,杨得寸老夫妻二人都怕这位红衣女侠,几次三番他二老自红衣女侠的剑下逃生,即是琴痴婆的七弦琴也奈何不了这位红衣女侠。
杨得寸当然高兴大于惊慌,此刻来了红衣女侠,何异来了救星,忍不住地大声吼道:
“郡主,这些均是叛将范文程的部下,让我们合力杀光他们。”
琴痴婆已杀得昏天黑地,听了老伴之言便转头直看过去,果见是来了红衣女侠。
琴痴婆浴血苦战,立刻精神大增,长啸一声:
“狠宰啊!”
只见红衣女侠腾空间,光焰暴长三丈外,看上去她的剑气喷涌出的光芒宛如飞剑一般,那些官兵如何能抵挡住那种威力,刹那间地上尽是哀哀血尸。
红衣女侠不多口,闪展腾挪中已杀得那么多的官兵们纷纷往四下里逃蹿。
杨得寸厉吼:
“杀光他们。”
丁婆子也急得大叫:
“女侠呀,为了我丁家屯二百口人的命,这批叛军不能留下一个活口。”
忽听杨香武大叫:
“是我已把范文程杀死在地室中了。”
红衣女侠听得双眉一挑:
“杀得好,下一个便是洪承畴那叛贼。”
她厉吼着,手上的青铜剑更是不怠慢,从高山追杀到山沟里,从山沟里再往对面山上杀,范文程这批官兵就是没有一个逃出五里外的山道与青龙河岸。
红衣女侠一举歼灭数百叛军,杨香武看得大为惊服,忽见丁婆子奔过来,她急急忙忙拉住丁玲咚,道:
“快走。”
丁玲咚转头看向杨香武,只见杨香武已被红衣女侠拉住,附近的杨得寸夫妻二人很注意红衣女侠的动作,见杨香武被她拉住,那杨得寸突然呼叫:
“郡主,郡主。”
红衣女侠面色一寒“你再叫。”
她的意思是不许有人呼叫她是郡主。
那可是有原因的。
当然,最主要的原因便是当时的形势,满清入关之后他们明里暗里进行着诛杀异己的行动,受牵连的人死得不少,各地当然也有志士活动。
红衣女侠虽是郡主,她却必须掩藏身份,所以她阻止杨得寸叫她郡主……
杨得寸老夫妻似乎很惧怕这红衣女侠,听了喝叱,杨得寸忙低头哈腰,道:
“是,是,老杨口不择言。”
等到杨得寸二老直起身子,红衣女侠拉杨香武二人已腾身在十几丈之外了。
杨得寸大急,忙又高呼:
“女侠请等一等,有件事情必需向女侠说明白。”
岂料红衣女侠连头也回,几个起落,已与杨香武二人穿过山林消失不见了。
杨得寸顿足叹道:
“去得可快,就是没机会说明白。”
琴痴婆急问:
“什么事没说明白呀?”
“哎呀,你还是个呆子。”
“你要说什么?”
“老伴呀,咱们的干儿子呀,他可是个小王爷呀,红衣女侠是郡主,他们应是一家人的,你想想,这件事情我不说,她肯定把干儿子当成个小贼对待。”
琴痴婆听了,也顿足:
“怎不早说呀,你我老糊涂了。”
杨得寸道:
“这位郡主的武功更见精进入化了。”
琴痴婆道:
“快躲回去吧,咱们二人都受了伤几乎死在这荒山上。”
说着,二老相扶的闪入林中不见了。
杨香武被红衣女侠挽住了一臂往山中奔,但觉两耳呼呼噜噜响不停,更觉双足只稍沾地便是数丈远,比之自己修练的轻功来,此刻他像是在飞。
只一阵飞奔中,忽见山那面一条河,这可不是青龙河,青龙河比这条河宽多了。
河虽不宽水却深,河岸边尽是老柳林。
杨香武看的远,一堆柳树下有一条小舟停在岸边上。
杨香武被红衣女侠带到河岸边,立刻跳上船。
到了这时候杨香武还回头看高山,他很想看到丁玲咚,不知她此刻怎么样了。
小船上有个老船公,苍白的鬓发却双目有神,见红衣女侠带着一个少年人奔来,二话不说就收起了绳索,立刻把船往下旋放。
船公不说话,红衣女侠也不开口。
杨香武很想问红衣女侠,要把他带往什么地方,但见红衣女侠目视河水,冷若冰霜的样子,他便也不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