灞桥风雪飞满天 - [武陵樵子]

第二十一章  怒惩淫贼 仙子插手  乾宫真人 自取灭亡 [1]

清晨!

  深秋日丽,云淡风轻,鸿雁南飞,嘎嘎长鸣,官道上枫红柳衰,黄尘弥天。

  官道上,此时出现一辆两匹健驴,四面布幕垂遮的驴车,车辕上坐着一个浓眉环眼的车把式,不时长鞭疾挥,破空之声连响,车后紧紧跟随着三匹骏马,骑上三大汉俱是太阳穴鼓得高高的,青色劲装,背负兵刃,满脸横肉,一望而知是武林中人。

  这辆车可有点奇怪?在这晴天朗朗,秋高气爽之时,竟将车帘放下,将四周封得密密地,不留下一条缝,这实透着邪门。

  原来这车内斜躺着两个女性,一个是中年妇人,秀发披肩,面目娟好,一双大足的“余仙子”身边有一条沉重鸠仗,通体乌光闪烁,竟是精钢打成。

  躺在“余仙子”左边的是一年约十七、八娇艳如花少女,穿着一身白色罗衣,右手被布条裹着,似是受了伤,如今正闭目假寐,眼角处淡淡地挂着行行泪痕。

  这少女正是云台山下被掳的阎小凤。

  远处,有五男一女渐渐迎面而来,其中有老、有小,还有一个长得很滑稽的小和尚。

  此六人正是离开徐州,迳奔云台山之姜虚、余仁与同一班男女少侠。

  驴车云驰电掣地在官道上疾驶,车把式似是有着大急事一般,连连挥鞭催驴赶路,不时留意身后一切动静,车轮辘辘,荡起一片尘烟。

  姜虚一行六人足不沾地的奔走。

  两拨人马相对而行,顷刻之间,人车相距不出一丈。车把式暴喝一声,道:“老鬼,你们找死,还不赶快让路?”

  车后骑上一斜眼中年一脸猥琐地道:“好漂亮的小妞,可惜大爷要赶路,不然今天可要乐她一阵……”

  姜虚尚未开口,一旁可恼坏了白云飞,一长身,未见他使的是何招式“啪……啪……”连声,已赏了那斜眼大汉两记耳光,只打得那大汉两颊肿得老高,嘴角血水直淌。

  白云飞不为已甚,却又从车顶飞回原地,脸上愤怒之色略平,口中却冷哼一声道:“这一阵够你乐的了罢?”

  车把式见状大怒,喝道:“好小子,敢情你是吃了豹子胆……”说着,一抖手中长鞭,三尺多长的一根软皮鞭,立即笔直,力透鞭梢,直点白云飞面门。

  白云飞口中发出一声冷笑,鞭梢迎面而来,身形纹丝不动,仍然伫立道上,神态从容,不闪不避,对这根长鞭似是视若无睹!“飞龙剑客”这种神态,真是大胆至极,不但大胆,而且欺人太甚,简直就是没有将对方看在眼里。

  车把式乃是蓼心洲一等一高手,在江湖上亦是有名人物,只因沉迷於“余仙子”色情诱惑下,甘於裙下称臣,平时自视甚高,今见白云飞目无余子,心中不禁更为愤怒,嘿的一声冷笑,冷笑声中,暗运真力,贯透鞭梢,又增加了二成劲道,疾点过去!

  可是他没想到白云飞若非身负绝学,无有克敌制胜之道,焉敢如此大意,将生命儿戏?眼看鞭梢距离白云飞之面门不及三寸左右,才见“飞龙剑客”猿臂倏抬,伸食、中、拇三指,疾向长鞭-去,出手快逾飘风,疾如闪电,端的又准又稳,迅捷无伦。

  车把式心头不禁一震,忖道:“好小子,你也太小瞧你家大爷了,别说这是一根皮鞭,就是一根草绳,经我运起真力贯注鞭身,何异於一支齐眉杖?我倒要看看你这小子究竟有多大功力?胆敢这般欺人。”

  车把式心中刚动,鞭梢已被白云飞三指轻轻-住,别看只是那么轻轻地,却比一把钢——住更为坚牢,在车把式来说,是有心要让白云飞-住,给他一个大苦头吃,当场废掉那小子一只手,藉消心头怒火,但他也自负太过,忽略了白云飞,他不想想“飞龙剑客”若无真才实学,焉然敢一出手就抓对方手中的兵刃武器?

  白云飞三指刚一-住鞭梢,车把式本是存心蓄势,立即吐气扬声,暴喝道:“撤手……”同时,运起八成功力,猛的一抖一震,这一抖一震,论力量不下五、六百斤,在车把式心中满以为白云飞定然发出惨-,一只手臂也必立废当场;怎知出乎意料之外?这一抖一震之力,不但未使对方发出惨-,而且仍旧俊面含威,伫立当场,身躯连晃也没有晃一下。

  车把式先是怒,继即惊,旋即大惧。

  这时,场中匡秀华与斜眼大汉已经是动上了手。

  原来匡秀华连日累受委曲,这一口气郁在胸中,一肚子火正无处发泄,再加上斜眼中年大汉口出不逊,犹如火上加油。一时无名火起,一手护胸,杏眼圆睁的盯着斜眼大汉。

  当白云飞三指-鞭之时,只见她柳眉倒竖,杏眼圆睁,一道银虹过处,长剑已掣手中,娇喝道:“不开眼毛贼,快些报名受死!”

  骑上右首大汉冷笑道:“看不出这小妞还是练武家子呢?这可合我”花花太岁“的胃口了,美人儿,性急甚么,待俺“花花太岁”陪你玩玩。”

  匡秀华脸色陡沉,喝道:“淫贼,看剑!”声出招随,莲足一顿穿空而起,一招“开门见山”凌空刺向“花花太岁”眉心穴。

  出势电疾,瞬眼即至“花花太岁”武功不弱,一长身已甩钉离鞍,飞身落地,右手一晃,点穴已掣手中,喝道:“丫头,急甚么,我们慢慢地玩不好么?”

  口中说着,手下也不闲,踩洪门入中宫,一招两式,上刺“期门”下点“阴穴”招术下流至极。

  匡秀华粉脸飞霞,银牙紧咬,侧身滑步闪开三尺,反手一抖,一道匹练生出飞弧寒光,攻向“花花太岁”笑腰穴。

  匡秀华家学渊源,艺业果然不凡,手中剑式却是其父技压武林之“生死笔”蜕化而来,玄诡沉厉,一连攻出五剑。

  “花花太岁”一时大意,被攻得手忙脚乱,尚幸他武功不弱,左闪右挪才让了开来;他因一招大意,当着众人之前,落得只有躲避之功,不由羞愤无地自容,暴喝一声,点穴一招“指天划地”硬架来剑。

  匡秀华岂肯与他硬碰硬打?招化“无孔不入”斜斜从“花花太岁”如幕影中缓缓刺入。

  “花花太岁”大吃一惊!不知这是甚么招术?能冲破幕,双足连踩,过宫换位疾退一丈有余;饶是“花花太岁”闪避得快,仍旧迟了一步,胸前己被划破一条三寸来长的伤口,鲜血汩汩外流。

  斜眼中年大汉一看,顾不得甚么江湖规矩,挥动手中七节鞭,喝道:“丫头居心狠毒,你是找死!”说时,七节鞭已向匡秀华拦腰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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