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7]
这一点倒使他感到迷惑了,忖道:
“她利用这一片毒针,摆下陷阱,又故意弄出声响,等敌人发觉,出来查看,此计固是十分高明,因为任何人发现有人使用迷香,而又功力不高,发出声响,肯定不则一声,想悄悄出来捉住暗算之人,这么一来,绝对不会惊动别人。”
想道这里,面上开始流露出迷惑之色,继续付道:
“但问题是在她如何能使这一片面数十支小针。尽皆针尖向上,莫说隔窗丢入去,就算是一支支的摆在地了,也是十分的不容易。”
他举步跨入,欧阳菁大吃一惊,伸手挡住他,道:
“不行,等我收拾干净之后,才可进去。”
阿烈笑一笑,道:
“我已看见地上的小针了,正是要进去看看你用的什么手法,居然能得支支都向上。”
欧阳菁摇摇头,道:
“你眼力这么好,真是使人感到难以置信。”
阿烈已跨入去,脚底落地之前,先把那些小针拔开,一面应:
“据我所知,很多人都能够黑夜视物,有何奇怪?”
欧阳菁道:
“你那里知道?我这些毒针,漆上一种特别设计过的颜色,洒在地上时,白天也极难瞧得出,在黑夜中,任是最好的眼力,也无法瞧见的。”
她一面说,一面取出一块黑色石头,很快就把些小针,全部吸起,不须几下,就通通收好,放在一个很小的盒内。
阿烈还拿了一根,细细瞧着,发觉此针虽然极细,但头部粗而圆,敢情是利用“不倒翁”那种原理,使这些毒针全都能够坚立起来。说来虽是简单,但这等设想,以及制作之时,都是非常困难的。
欧阳菁警告他道:“小心,只要皮肤有一点点损伤,致命的毒力就会入侵。”
阿烈笑一笑,把毒针还给她,道:“你自家小心些才好,不必为我耽心。”
欧阳菁道:
“我手中已戴上一层药水制炼过的人皮手套,一点都不必担心,现在我去把昏迷在床上的淫娃杀死。”
阿烈点点头,看她奔入内间,心想:她说到杀人之事,口气十分轻松自然,好像是洗面吃饭一般,真是可怕得很。这大概是家世使然的吧?他想到这里,再低头瞧瞧岑瑜,僵卧的尸体,不由得感到一阵恶心,胃中很难过。
转眼间,欧阳菁走出来,在黑暗中,她的神情显得很是颓丧。
阿烈虽然想到她下手杀人,似是不费一点事而发生了不少感想。可是今日这些人,全都有该杀之道,并不伤天害理,是以他对她并没有反感。目下一见她神情颓丧,似是碰到不如意之事,不觉一惊。
他首先想到的是,那两个侍女,必定是身无寸缕,形相猥亵,使她感到很碍眼而不高兴。
但接着就猜她一定是遭受挫折,多半是内间的床上,空空如也,是以她无法达成使命。
他连忙问道:“怎么啦?发生了什么事?”
欧阳菁道:“唉!说起来真不好意思,我竟然无法下手杀死她们。”
阿烈听了这话,大出意外,内心暗暗欢喜。不过他又明白一点,那就是这个恻隐仁慈的美德,目下不能加以赞扬,因为在这险恶可怕的江湖中,若是处处存有妇人之仁,定是后患无穷,终必为敌人所算。
因此他很沉着地,说道;
“那些淫娃荡妇,罪应处死。不过你既然不惯,那就待我想法子,只不知她们将于何时回醒?”
欧阳菁道:
“光是我的迷药,也须三个时辰以上,何况我已点了她们的穴道。唉!我真想不懂,为什么下不得手?但刚才撤毒针,以及最后对付那车把式时,用的有毒迷香,我却毫不迟疑,莫非我对男人便容易下手?。
阿烈道:
“老实说,我看了尸体,胃里面就直难过,生出呕吐之感,也许我去杀死那女人,便不感到难受。”
事实上他早就想到梁忠山这个老仆,所以他才胆敢一口就应承下来。
他又道:
“我自己把这些男男女女统统运走,我日间已找妥了地方,并且化装好才回来,你也找一件李姬的外衣,我们在天色破晓前,就得离开。”
他奔入内间,从床上抉起二女,但觉她身材丰满,并且由于皆是赤裸,所以感觉得出她们的体温。
他用一件外衣,把二女一齐包好,扛起来奔出去,又往邻房。
这时欧阳菁已收拾好毒针,并且把宋永胜的尸体踢开。
阿烈进去内间,揭开被盖,只见李姬昏迷似死,身上也是一丝不挂,雪白的肌肤,起伏的曲线,甚是迷人
他晓得这个李姬实际只有二十岁不到,正是鲜花一般的年纪,加以委实长得丰满迷人,肌肤白腻。
阿烈尽管心中已存杀机,可是事到临头,不禁也觉得很是为难,不知如何是好。
他心头鹿撞,忖道:
“这个美女,如此杀死,未免太残忍了,我岂能没有一丝一毫的惜花之念呢?但目下如何是好?放是一定不能放心是,若然交给梁大叔,他绝对不会惜得怜玉,她们有死无生。”
这念头说时费事,其实只不过是转眼工夫而已。幸而这时欧阳菁已到那边的边间,看那赶车大汉的情况,是以他的犹疑,才没被她察觉。
欧阳菁回转来,只见阿烈业已出房,肩上扛着三个叠在一起的长形物体,皆以外衣包住。
由于夜风吹拂,外衣有一截散开,顿时露出几只雪白的玉腿。
她皱起双眉,道:
“你若是在路上被人看见,一定闹出很大的事情,不出三日,天下南北十三省尽皆得知。”
阿烈看了垂在胸前的几条玉腿一言,承认道:
“这的确是非常骇人听闻的事。但办法很简单,只要不让人家看见便是了。你的路比我远,又要逐个的搬运,很费时间,何不少替我耽心,去做你自家的事?”
欧阳菁气道:“人家是好心提醒你。”
阿烈道:‘我知道,你放心去吧!”
她仍然心有不悦,一运转身奔入房内,扛了岑瑜出来。
但见阿烈已去得无影无踪,当下也跃上墙头,越出客栈,通向日间选好的城外一个极荒僻地方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