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巧取奸证 [1]
戴蓝面具的女郎从对面隐蔽处闪出,挨入房中低叫道:“小姐,追!
他跑不掉的。”
小姐反而收剑入鞘,笑道:“不要迫他,在查明真相之前,我们必须给他机会。”
“但……小姐,他不该引恶贼前来杀人放火。”
小姐凝视着她,含笑问:“如果你被冤枉送人大牢,冤枉受酷刑迫供,苦打成招判了死罪,而又在起解途中被害你的人追杀灭口,你作何感想?”
蓝面具女郎低头一笑,说:“小姐好厉害,小婢认输。”
“商家的内眷半夜潜逃,大有可疑,我们得查它个水落石出。”
“小姐,怎样查法?”
“那位郎中会回来的,我们且静观其变。”
“那……暂不插手?”
“是的,暂不插手。”
“那姓岳的五男女呢?”
“先别管。目前,他们还不知南郎中是不是文文慈,更不知文文慈的底细,暂且不管他们的事。走!回去安歇。”
两人从后院脱身,转入一间内室。不久,她们出现在广阔的后花园,进入假山下的一座秘室,显然,内室必有地下道通向后花园。
秘室中一灯如豆,霉气触鼻,有点潮湿,堆放了一张破榻,显然是一座久被弃置的地底的秘室。
破床上放着两件宝蓝色的披风,还有一包食物,一只水葫芦,一看便知她两人藏在此地有一段时日了。
蓝面具女郎掩好室门,突然说:“小姐,我想起一件重要的事。”
“小琴,你想起什么?”
“那位南郎中如果真是文文慈,晤……”
"哪又怎样?”“他会不会是艾神医天华公的后人,?”
“这……这怎么会?““他姓艾,又是郎中……”
小姐长叹一声,苦笑道:“我们早已三顾福林村,走遍了淮安附近每一村镇,所有的人皆众口一词,说福林村被边军所屠,烧杀一空,鸡犬不留,没逃出任何生物,天华公全家殉难,哪还有后人。三年来,爹和爷爷分途四出,我们也遍历关山,希望能查出天华公艾姓的一支祖籍在何方,从何处迁来。可是,宛如石沉大海,音讯全无,各地姓艾的宗亲,皆否认有这一房子侄迁往福林村,毫无头绪。”
“我们何不问问南郎中?”小琴倍口说,取下了面具,现了本来面目。
小姐直摇头,说:“他只承认姓南,不姓艾,如何去问?再说,即使他真是艾文慈,也不一定知道福林村艾家。”
“听主人说,天华公不是有一位公子么?”
“是的,听爹说,艾公子叫碧哥儿。十年前爷爷落难难安,被碧湖皇甫老妖从背后暗袭,透骨毒针卡在脊骨内,任何神医也难替爷爷起死回生。总算天无绝人之路,恰好遇上天华公与碧哥儿入城,在街角发现爷爷,带入一家客店救治,用一把细小锋利的神剑刮骨取针,爷爷方脱险境。爷爷养伤一月,天华公的技毒圣药天下无双、爷爷方能起死回生,而且恢复健康。听爷爷说,天华公似乎不是练武的人,碧哥儿那时年仅十龄,已经是克绍其裘,精通方脉之学了。”
“小姐,那把小剑是不是叫日精。”
“是的,听说用宝石制成的,比钢铁硬上千百倍,削铁如泥,无坚不摧,那贼兵劫毁了日精神剑,真是可惜。毁了艾思公全家,更是令人哀伤,也是医家一大损失。”“小姐,我认为不管南郎中是不是艾文慈都值得一问。”
“慢慢来,不可操之过急。我在酒楼要你和小绿吓阻姓岳的,用意就是不许他追得太紧。”
“哦!难怪刚才小姐剑下留情了。”
“这当然是原因之一,主要是我们得调查兖州车店的劫车案,要等南郎中去查,我们到底有些不便,是么?”
艾文慈逃出镇西,恰好碰上两名闻警策马赶回探看的骑士。他老远鲁看到健马狂奔而来,心中大喜,赶忙向沟旁一伏,拾了两块碎泥在手。
镇内烟火渐熄,栅门紧闭,没有人敢向外追,同时,悟净和剩下来的二十四名和尚,已夺得坐骑从镇北落荒而逃,镇民都在镇北的寨墙上向北望,目送成和尚逃走,镇西根本没有人。
在夕阳余晖下,两匹健马渐来渐近。
他跃出路中,刀隐身后。扬声叫:“勒住坐骑,不可入镇。”
他是村夫打扮,胸前鼓鼓地,怀内藏了金针盒和一切救急丸散.脸上尘埃和汗水掩去了本来面目,不接近很难分辨他是不是东陵镇的人。
两匹马慢下来了,小驰而至,领先的骑士大声急!司:“为何不可入镇?警锣和失火是怎么回事?”
说话间,已到了眼前。后一名骑士突然叫:“咦!你是谁?”
他哈哈狂笑,说:“区区南郎中。下马!”
声落碎泥出,相距不足一丈,“噗”一声响,先一名骑上脸部碎泥开花,大叫一声,掷落马下乱液。
第二名骑士魂飞魄散,伏鞍驱马向侧冲入高粱地内。
他拉过缰绳飞跃上马,向在地下嘶叫的骑士说:“对不起,老兄,借坐骑一用。”
兜转马头,一声狂笑,健马向西飞驰,尘埃滚滚中,逐渐去远。
不久,人马如潮,从卧龙冈向下涌,搜冈的人赶回来了。暮色四起,四野茫茫,早已不见了入侵人的踪影。
镇内死伤惨重,但入侵的人也留下了四具尸体,全是伪装村夫的和尚。另有一名负了伤的僧人被镇民从隐僻处搜出,交给官兵审讯。这一来,心怀鬼胎的商大爷忧心仲仲,显得十分焦躁不安。两县的巡捕丁勇重责在身,带丁勇前来的两位县丞大人不敢徇私,连夜派人将受伤的僧人械送城武,商大爷想灭口也无能为力。
第二天,所有的人大索附近乡镇,一无所获。
第三天,巡捕和丁勇不能久留,起程返回县城。
岳琳一群人逗留不走。铁臂卞纶一群好汉不死心,仍然留在东陵镇。卞店主愈来愈生疑,他改弦易辙,并不急于追搜南郎中,改向附近村寨和镇民打听,查问骡车失事那天的一切详情。
镇民的情绪因南郎中带人前来杀人而不安,激愤怨恨的神情溢于言表,人心惶惶,大有风雨欲来风满楼的光景,有些人显然明显地有了反抗的表现,对商大爷深表不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