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武林一绝 [3]
天哪,更深,更……妨什么?
真是个字正腔圆,音韵柔和中另赋豪迈之气。诸葛天唱毕,司马玉龙真诚的喝了一声彩,黑小子好像唱瘾一发不可收拾似地,也不须别人催促,早细声细气地唱起另一支来:
东风柳丝,
细雨花枝,
好春能有几多时?
韶华迅指,
芭蕉叶上鸳鸯字,
芙蓉帐里鸾凤事,
海棠亭畔鹧鸪词,
……问莺儿燕子!
司马玉龙笑赞道:“想不到你诸葛兄除了武功高强之外,居然还能哼点曲子!”
“哦,这是曲子?”
“你不知道?”
“我,我不知道?我唱都会唱了,还会不知道它是曲子?嘿,笑话!我只是说……我的意思是,你小兄弟真是个知音,年纪青青的,居然也能听出这是两支曲子,不简单,诸葛天佩服!”
司马玉龙暗笑道:“这真是不吹不成诸葛天了!”
诸葛天向司马玉龙反问道:“小兄弟,你会唱曲子么?”
司马玉龙摇头笑道:“不会,不会唱,但是会编!”
“哦”
司马玉龙从书箱内取出纸笔,想了一下写道:
天悠悠,地茫茫。
牛马猪,猴狗羊。
哟,人少畜生多……还有虎狼。
白玉碎,碧玉碎。
金银纷飞,铜铁飘坠。
天地崩塌了,天地崩塌了,一片灰。
诸葛天看了,不禁皱眉道:“这是什么玩意儿?”
司马玉龙诳他道:“这是关外顶有名的‘游牧歌’,你不知道?”
“噢,噢,好像听人说过……小兄弟,它怎样唱?”
“怎么唱都可以!天亮了,你带回房去,随你自加谱子,明天你唱给我听,唱得好,我有好东西送给你!”
第二天晌午,诸葛天推门而入,向司马玉龙催促道:“都准备好了,走吧!”
司马玉龙道:“去哪里?”
诸葛天讶道:“耍呀,不耍吃什么?”
司马玉龙摇头道:“我要去巴陵!”
“我们要分手了?”
“我们一齐去巴陵!”
“一路耍过去?”
“不,你那几件玩意儿肯毁就毁,不然就寄放这里,有机会再回来拿。”
“吃什么?”
“我吃什么你就吃什么。”
“那……那”
“那有什么值得留恋的?你忘了你是堂堂正正的少林弟子?”
“对,”诸葛天听到这句话可真高兴了,“小兄弟你说得不错,虽然我诸葛天存的是一片济世之心,但一般人始终都认为这种行业是武人们的末路,既然你兄弟保证我毋须为衣食担心,我还有什么可丢不开的呢?”
“那就去收拾收拾吧。”
“你要不要先听听那支关外有名的游牧歌?”
“上了路再听。”
“你说你送我什么好东西?”
“听了再给!”
司马玉龙提着一只轻便衣箱,诸葛天提着一只稍大的药箱,二人出了店门,顺着官道,向梁河进发,一路上,诸葛天几次自告奋勇地要唱那支“游牧歌”,都给司马玉龙拦住,司马玉龙告诉他:“欣赏一流歌手的歌喉,要有一种特别心情,才不辜负歌手和歌,而那种心情,我因为要想点别的事,所以现在暂时还没有。”
“那么你去巴陵干什么?”
“找一个人。”
“何许人?”
“你的朋友!”
诸葛天失声道:“什么,我的朋友?”
司马玉龙笑道:“是的,你的朋友,你说过!”
“司马玉龙?”
“司马玉龙?”司马玉龙大笑道:“我不就是司马玉龙么?何必去找?”
诸葛天也笑道:“余兄弟,你这个人真风趣。”
一路行来,一个吹,一个逗,司马玉龙愈逗,诸葛天愈吹,真是逗得厉害吹得凶,笑笑闹闹,颇不寂寞。司马玉龙逐渐发现,诸葛天虽然年纪比他大,却是一点城府没有,他依然有着一颗洁白无瑕的赤子之心,吹,是唯一仅有的毛病!
俗语说得好,江山好改,本性难移,无论使用什么方法,明点暗喻,诸葛天这种吹牛的毛病总是纠正不了,司马玉龙不愿也不忍去拆穿他,他以为一个人能保持他的本性,才是最可爱的人,同时,这种在别人眼光中的“毛病”,也正是诸葛天生活的凭借,万一拆穿了,他知道,诸葛天将会感到一点生趣没有。
第五天,他们渡过了梁河,走在香溪附近的山道上,前面忽然走来两个人!那是两个老人一男一女;男的发须皆白,女的一脸鸡皮。男女生相均极丑恶,四只眼球里,凶光隐露。
诸葛天因为自顾谈说他那永远说不完的,学艺少林的往事,没有注意。司马玉龙虽然低着头走,但那只是为了避免引人注意而故意如此,以他现有的一身惊世骇俗的功力,他身遭十丈方圆之内的动静,仍然逃不过他的监视!
老远的,司马玉龙就看出来人正是天地帮中和杨花仙子同一等级,但排名却还在杨花仙子之上的两个银牌舵主!司马玉龙心念一动,忙在诸葛天腰间推了一把,说道:“唱那支游牧歌吧,诸葛兄,小弟的情绪来了!”
“真的吗?”
“当然。”
“那太好了!”
“嗓门放开点!”
“要有丈夫气概是不是?”
“对,快一点。”
那两个银牌舵主愈走愈近了
诸葛天拉开粗犷豪迈的嗓子高声唱了起来:
天悠悠,地茫茫。
牛马猪,猴狗羊。
哟,人少畜生多……还有虎狼。
白玉碎,碧玉碎。
金银纷飞,铜铁飘坠。
天地崩塌了,天地崩塌了,一片灰。
两个银牌舵主愈走愈近,诸葛天则愈唱愈响,愈唱愈高兴,司马玉龙低头走着,表面上像在欣赏诸葛天的歌喉,暗地里却在全神注意着那个天地帮银牌舵主在听到歌词后的神情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