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十 章 选地种仙桃 [1]
金龙宫大门五步之外的地上,一片血污,血污中侧卧着一具尸体,他,不是别人,正是奉命前往北邙投书,华山派二代弟于中,最为优秀的两个男弟之一,人称华山金银双剑的银剑雷啸风。
华山一二三剑在看清死者面目之后,脸色全是怆然一寒。一剑杨雄也顾不得尸体上的一片血污,俯身将尸体一把抄起。他似乎怕惊动议事厅内的养伤之人,只向上清道长微一颔首,即便领先沿着宫墙向左侧走去。绕至剑院院外,一剑领着众人,纵上院墙,越过一排行功静室,来至那片椭圆形的草坪上。
一剑先将尸体放正,然后开始详细地检查起来。
“伤在两肩!”一会儿之后,一剑直起身来,又朝尸体凄然地瞥了几眼,这才哑声向上清道长和二剑三剑说道:“两肩的天井和气门之间,各有黄豆大小的圆孔一个,圆洞前后贯穿,洞口五寸范围之内的肌肉,全部是一片青紫。所有的血,看样子好像均由这两个洞孔内所流出来。再根据伤口腐烂的程度推测,这孩子受伤的时间可能在三四天前。”
上清道长皱眉道:“这就是说这位小侠尚未完成投书任务?”
一剑凄然地点点头道:“这孩子在修习金龙剑法以前,内功根底扎得相当深厚,虽然创伤只在两大要穴之间,着换了另一个弟子,决不能熬上三四天之久。从他这一身风尘看来,他在受伤之后一定是没有经过休息和疗治,就往回奔跑的,他这样做,无疑是抱了生死置之度外的必死之心!”
二剑哑声接口道:“他一定看到或听到了些什么……可惜他已死了。”
三剑喟叹道:“何尝不是这个原因才令他送掉一条可怜的小命?”
一剑继续说道:“这孩子早不死,晚不死,在离宫门不远处居然倒下,可能是这孩子眼看大功告成,情绪激动,冲散了强提着的最后一口真气……至于致伤之因,大概是中了一种圆锥形的淬毒暗器。”
上清道长摇摇头道:“既然穿肉不留,而前后伤口又无大小之分,则那种暗器一定是中圆两尖。”
“中圆两尖?”二剑沉吟道:“难道是两尖毒芒?”
“两尖毒芒?”三剑怒声道:“那么凶手是巫山淫蛟了?”
上清道长冷笑道:“除了那位天地帮的巡按堂香主之外,还会有谁?”
一剑重新俯下身去,从尸体贴肉内衣里摸出一封已被血渍浸透的密函,恨声道:“我们的推断一点不错,这就是送往北邙的原因。”
众人低头沉默了一会儿,然后一剑吩咐三剑将尸体收拾收拾,领着二剑和上清道长先行通过便门,进入议事大厅。
四剑五剑已到谢尘馆养息去了。
司马玉龙正在盘坐调息,脸色逐渐红润。
上清道长低声叹息道:“吉人天相,想不到他倒因祸得福,给老妖在无意中打通了天地玄关……上清向以精通歧黄之术自豪,说来也真惭愧,这一次……她的身手那么美妙轻云,她的见闻那样杂博兼绝,杨兄,您也想不出她是谁么?”
一剑杨雄道:“道长是反映那位为玉龙小侠疗伤的女侠?”
上清道长点点头。
一剑杨雄却将头连摇两摇。
瞑目调息的司马玉龙,闻声睁开眼皮,从床上一跃而起,面向上清道长,纳头便拜。上清道长将司马玉龙含笑扶起,和声问道:“玉龙,你没事了么?”
司马玉龙天真地笑着点点头,然后向道长问道:“您老人家刚才在谈谁?”
道长笑道:“谈你的救命思人。”
司马玉龙大讶道:“不是恩师……您?”
道长苦笑道:“愚师惟有此心而已!”
司马玉龙忙道:“那么,他,那位老前辈现在在哪里?”
“在这里。”道长说着又从怀中取出那张留条,递在司马玉龙手上道:“龙儿,我们都猜想你会认识她,她是谁,你可知道?”
司马玉龙将留字看了两遍,然后抬脸问道:“男的还是女的?”
“女的。”
“几许年纪?”
“不知道。”
“人生得怎样?”
“不知道。
“啊?”
“她脸上蒙着一块很宽的黑纱。”
“那么?”
“她的声音听上去很年轻,但却口口声声自称老身……噢,对了,她的名号似乎不太为武林所重,她曾说过那么一句话,假如她说出真正名号,你的小命就算完定了。……孩子,你知道这句话的意思么?那就是说,如果我们知道了她的真正身份,纵然她有天大的本领,我们也将不放心将你整个交给她。”
司马玉龙哦了一声,然后笑道:“这么一说,龙儿知道了。”
众人见说,一齐围拢来问道:“谁?”
司马玉龙向众人扫了一眼,脸色一整,然后微叹一声道:“只是中原武林正道误解而已,事实上她老人家并不是什么坏人呢。”
“谁呀,你说?”
司马玉龙面对上清道长道:“她就是天地帮二人之下的内堂香主啊,您老人家难道不知道?”
众人一声轻啊。
上清道长皱眉道:“那一次在星盘镇探坛……咦,那一次你也在场?”
司马玉龙笑着点点头,上清道长朝他这位爱徒望了一眼,然后继续说道:“那一次,我和天龙老儿以及一瓢大师虽然都已听清该帮的人事安排,但因内堂香主缺席,该帮又未提名各堂香主名讳,所以,内堂香主到底是谁,仍然是不知道。”
司马玉龙转向大家道:“苗疆有一位兼涉天下各门各派精奇奥绝武学的高人,大家听过没有?就是她老人家!”
众人又是一声轻啊。
司马玉龙复将五行任男对苗疆桃面骚狐的见解向众人转述一遍,最后作结论道:“希望大家以后对她的看法改观,眼前的事实便是一个明证。””
上清道长连忙问道:“五行公孙长者现到何处去了?”
司马玉龙眼圈突然一红,从怀中摸出一封信函,然后双膝跪在上清道长面前,双手奉上书画,低声说道:“尚请恩师核夺。”
众人为让上清道长便于拆阅,各个往后退出数步,同时,每人均以一种惊奇的眼光,看看低头跪着的司马玉龙,再看看一面读信,一面神色变化不定的上清道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