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剑主之争 [5]
上官平问道:“老哥哥,我们到这里是来做什么的?”
再不稀道:“看一个人,一个很重要的人。”
他边说边走,一路绕来绕去的穿林而行。上官平看他一路上拉着自己的手不放,同样穿林行走,他却绕来绕去的,明明两株大松树中间可以过去,他偏要从左边一株绕过去,明明应该绕道而行的地方,他又偏要从挤不过去两棵树中间,侧着身子硬挤过去,一只手又牢牢的拉着自己,要自己也擦着树身,缓慢的挤扁了身子才能过去。
上官平忍不住道:“老哥哥,你有没有毛病,放着好好的路不走,要这样硬挤?”
再不稀嘻的笑道:“这样挤才好玩。”
正说之间,前面露出一片泥沼,长着一大片水草,再不稀拉着他笔直跑去。
上官平道:“老哥哥,这片泥沼有水……”
再不稀道:“有水就不能过去么?”
他跑得很快,话声未落,一双脚已经“撒撒”“绰绰”踏着水草跑进了泥沼。上官平被他拉着手跑,只得提吸真气,用足尖踏着水草过去。总算没陷到泥沼里,再不稀却并没提气,一路飞跑,溅得泥水像浪花般飞洒。
一会功夫,总算踏到了干土,已经越过泥沼了,上官平一件长衫下摆,溅得尽是泥浆,不觉气道:“我们不会绕着泥沼过来吗?”
再不稀道:“就是非从泥沼过来不可。”
上官平道:“为什么?”
再不稀翻着一双小眼睛,说道:“不从这里来,你说从那里走?”
上官平听得又好气,又好笑,这片泥沼,不过十数丈方圆,围着泥沼四周,都是森林,穿过来就是了,当下伸手一指,说道:“我们不会穿林过来?”
再不稀道:“那要绕多少路,你去走走看?”
上官平道:“其实也多不了多少路,至少不会溅得一身泥水了。”
再不稀道:“那是你喜欢让泥水溅到,老哥哥我怎么会没溅到泥水?”
上官平经他一说,注目看去,再不稀身上果然一点泥浆也没有,连他那双只能拖着鞋底走路的破鞋鞋帮上,也是干干净净,没沾到一点泥水,心中不由大奇,惊异的道:“老哥哥,你怎么会没沾到泥水的呢?”
再不稀歪着头,笑道:“这道理你想不通?”
上官平一呆,想到他在论剑大会上用手指挥着自己长剑在天空飞来飞去,自然内功精纯,奔行之际,有真气护身,这就说道:“莫非老哥哥用气功护身,真气包在身外,所以沾不到泥水了?”
再不稀笑嘻嘻的点点头道:“孺子可敦,练了神功若是不能护体,那还练个屁?”
上官平道:“我也办得到么?”
再不稀道:“那要问你自己,咱们待会回去的时候,你试试就知道了。”
上官平望着他,说道:“老哥哥,你是不是先师临终交代要我上泰山来找的快活三呢?”
“不是。”再不稀笑了笑道:“你不是早就找到快活三了?”
上官平道:“没有呀!我几时找到快活三了?”
再不稀嘻的笑出声来道:“小兄弟,你真是聪明一世,糊冷一时,他如果不是你要找的人,如果不是你师父从前交代过他,他会传你剑法么?”
上官平又是一呆,说道:“这么说教我一招‘一剑小天下’的就是快活三了?”
再不稀道:“没错,他就是你师叔。”
上官平道:“那么老哥哥你到底是谁呢?”
再不稀笑道:“老哥哥叫再不稀,你不是已经知道了么?还问什么?”
上官平道:“你老人家一定是先师和师叔的朋友了?”
“不是朋友。”再不稀摇摇头道:“不过老哥哥和你师父、师叔都很熟倒是真的。”
上官平连忙翻身拜了下去,说道:“你老和先师很熟,那就是晚辈的前辈了。”
“不,不。”再不稀一把把他拉了起来,说道:“你叫老哥哥没错,我不能说是你前辈。”
上官平道:“这怎么说呢?”
再不稀道:“老哥哥说没错,就是没错,你何用多问?”
上官平道:“那么老哥哥是不是本门的人呢?”
“唉,你这人实在噜苏!”再不稀摇着头道:“要说是,老哥哥也只算和东岳派是自己人,却并不是东岳派的人,这就是说我和东岳派渊源很深就是了。”
上官平道:“老哥哥,今晚你非和我说个清楚不可。”
再不稀道:“这话咱们有机会再说不迟,今晚咱们是找人来的,去得晚了,人家已经睡熟了,再把人家叫起来,总不好意思吧?”
上官平问道:“我们去找的是什么人呢?”
“这话你方才也问过了。”再不稀道:“让老哥哥费一番口舌和你说,你自己去看不是更好吗?何况这人你也见过。”
说着,当先朝前走去。
上官平跟着他穿林而出,但见湖光山色,群峰环绕,波影澰滟,湖边垂柳成荫,一片浓绿,明月在天,银光洒地,使人感到说不出的清幽脱俗,好似进入了另一天地!
再不稀踏着碎石小径行去,上官平正想开口问他这是什么所在?
只听一个低沉的声音问道:“来的是什么人?”
上官平听得不由一怔,他如今内功已有相当火候,自然听得出这说话的声音是从远处转来,相距尚遥,此人竟是随口说话一般,就传过来,尤其自己两人出林之后,一句话也没说,此人身在远处,居然就听到脚步声了!
再不稀嘻嘻一笑道:“是我领着新任掌门人,拜见老叔来了。”
那低沉声音呵呵笑道:“这几天辛苦老哥哥了。”
上官平听得好生奇怪,一个叫他“老叔”,一个却称他“老哥哥”,细听声音,却又有几分耳熟,心中暗暗忖道:“这人会是谁呢?”
石子小径沿湖而行,走了约莫一里光景,才看到背山面湖,一片柳荫之间,有三间茅舍,屋中隐隐透出灯光。
再不稀回头道:“到了。”
他刚走近茅舍,两扇木门呀然开启,迎出一个童子,欣喜的道:“老哥哥来了。”
再不稀笑着问道:“燕儿,你师父在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