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回 情牵一线 [2]
公孙不灭想了一下,自己不懂水性,留在船上也帮不了他们一家的忙,说不定反而累了他们,但愿贼人来了因不见了自己,从而离开,便说:“在下就更多谢姑娘的关心。”
“公子,你快回房,带上你的行李,准备上岸吧!”
“姑娘,那行李中所有的金银,我不带走了,留给姑娘一家。”
“你身上没银两。怎么上路?”
“在下随身还带有—些碎银.姑娘不用为在下担心。”
“不,你还是带走的好!”
公孙不灭还想说,焦琴摧着他快回房收拾行装准备上岸,而自己回到船尾上,以便应付不测的变化。
当船快要靠近岸时,那两条顺流而下的大船已经来到了。有一位褐衣汉子在船头喝令他们抛锚下帆停船。另一条大船飞快截住他们,不许他们靠岸,焦二要是不下帆抛锚,势必与大船相撞,贼人船大而自己船小,相撞的结果,贼船固然有损坏,而自己的船必定是船头毁烂,船翻人沉,吃大亏的结果还是自己,所以他只好叫焦浪抛锚下帆.就地停泊了。弄得公孙不灭没法跃上岸边。要跃上岸,除非先跃到贼船上,再由贼船跃到岸边。
喝令他们抛锚下帆的大船也靠近了他们,从大船上跳下两个褐衣带刀的汉子,凶恶的喝着:“在船上的人,一个也不准乱动,不然,莫怪我们长河帮人不客气了!”
接着又是一位青衣汉子从大船上飞落下来,喝着两位褐衣的汉子:“这是焦二哥的船,你们怎敢大呼大喝,这么不礼貌的?给我站到一边去!”
两位褐衣汉子闻声而退。这个青衣汉子,生得面目狰狞,突目阔口,短簧似针,加上他一脸的大麻子,似乎颗颗麻子都透出凶狠的杀气,令人一见,不寒而栗。他就是江湖上人称的扬子江鲜鱼,专门巡七在长江的水浪中和隐藏在江岸的草丛里,伺机袭击人,手段十分残忍。杀人灭口,毁尸灭迹,从来不让人有任何的生机,他的水上功夫极好,岸上的功夫也不错,一口钢刀,荡平菜子湖和这长江一带不驯服他的一些土豪恶霸和草莽英雄,成了长河帮的首领。长河帮的老巢,就设在菜子湖上。
菜子湖是长江边上的一个太湖,湖边沼泽水草极多,他就在菜子湖的沼泽地上出没,时而窜到长江江面上作案,得手后便毁尸灭迹,然后窜回烟波渺渺,水草迷离的菜子湖里,不但一般侠义人士奈何不了他,就是大队的官兵,也奈何他不得。一般来说,长河帮人的行动,是日伏夜出,看准了要下手的猎物,才骤然出手,不知怎样,今天在大白天也行动了。
焦二跟长河帮的人,一向是井水不犯河水,各做各的无本生意,但这位大麻子看出了焦二是江面上的一条好汉;几次派人来打招呼,希望焦二一家加入长河帮,可是都被焦二婉言的拒绝了,说自己喜欢独来独往,不受人约束,更害怕树大招风,招惹官家!同时让了一步,凡是长河帮看准了的猎物,自己绝不去插手,更不去相争。所以一直来两家相安无事。
焦二怎么也想不到,长河帮的人,今天来招惹自己了,在大江上拦截自己。焦二忍着气,从船舱走出来,一揖说:“杨掌舵,降临小舟,不知有何见教?”
大麻子姓扬名岳,因为人凶险异常,从而得了扬子江鳄这一绰号。大麻子杨岳哈哈大笑:“焦二哥,你我兄弟二人,何必客气!”
“难得杨掌舵前来,请进舱一坐。”
“好好,那我就不客气了!”
“请!”
大麻子杨岳进舱坐下,焦琴献上了茶,大麻子的一双眼睛,一直在焦琴身上打转,哈哈一笑:“一年不见,琴姑娘比以往长得更标致了!”他一笑,面上的麻子一齐抖动,令焦琴看了直恶心。她放下茶杯说:“看杨掌舵说的,尽拿人取笑。”
“不,不!我可是说真的。”
焦二示意焦琴退下,对杨岳说:“杨掌舵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吧?”
“焦二哥说对了,我有事想请焦二哥相助。”
焦二心想:你有事要求我相助,干吗拦江阻截我焦家船?还先打发两个手下上船,大声呼喝,有你这样求人的吗?便说“不知杨掌舵有何事,需要我相助的?”
“这事容易极了,只要焦二哥答应,便马上办到。”
“杨掌舵请说。”
“我手下一位弟兄,看准了一只肥羊,而这肥羊,却落在了焦二哥的船上。”
“杨掌舵是说雇下我这条船的一位文弱书生?”
“不错,就是他!”
焦二不由沉吟起来,将公子就这么交出去,自己女儿合不高兴,而且长河帮人这声势汹汹的上般索人,也太不给自己面子了,这不是摆明不将自己一家放在眼里么?不交出去,就势必人并,杨岳是有备而来,两条大船上的人,恐怕不下十个,交锋起来,别说胜算不多,恐怕船毁人亡,除非是突然出手,先制服了这条鳄鱼才好办,就是突然出手,自己能不能制服这条鳄鱼还不知道,这条鳄鱼不但生性凶残无比,更狡猾多端,他一个人敢进舱坐,有恃无恐,恐怕也早已有防人突然出手的准备,到时,更一发不可收拾了。
大麻子杨岳见焦二不出声,又说:“焦二哥,本来是你手中的买卖,我们也不想插手,但这肥羊,是我手下弟兄看上的,你老兄不是说过,凡是我长河帮看中了的,你不插手,也不与我们相争么?”焦二慢慢说:“不错!话是这么说,可是他现在是我家的雇主。我一家有责任送雇主到达他所要到的地方。”
大麻子一笑:“焦二哥,别的人说这样的话,我一点也不奇怪,你老哥是什么人,我还不清楚吗?这样吧,我们依照江湖上的规矩,见着有份,这羊子所带的金银,我大方分一份给你老哥好了!”“杨掌舵请原谅。”
“什么!?你老哥一个人想独吞?”
“不!他所有的金银,我家一分钱也不要。”
“哦!你只要他这个人?”
“不,我只想送他安全到达安庆,至于他到了安庆府后,长河帮的人对他怎样,我一概不管。”
“听老哥说,似乎老哥一家转了性,今后要做一个安分守己的船家了!”
“所谓盗亦有道,我焦二为人,看是什么人,采用什么手段,并不是什么人都任意杀害和抢劫,我只是取不义之财,杀的是不义的财主、恶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