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十 章 迷离莫测 [7]
宫仇宛若被冰水淋头,心房陡地收缩,悲声道:“没有救?”
“没……有,我只是觉得……愧对你妈,我没有……完成她的托付……”
两滴泪珠,从她的眼角挤了出来,面色逐渐灰败。
宫仇一看情形不对,大声道:“阿姨,你与家母是‘天狼尊者’同门?
“不……门下!”
“什么,门下?”
“是……的……”
“东方雷难道不是‘天狼尊者’?”
“不……他……”
声音已不可闻,只剩下嘴唇在抖动。
宫仇双膝跪了下去,近乎哀鸣地道:“阿姨,告诉我,为什么‘天狼尊者’要派东方雷向你和先母下手?”
“迷觉师太”身躯一连抽动了几下,双眼一合,死了,血水,从下身汩汩冒了出来,染红了清净无尘的佛堂。
宫仇双拳紧握,连连向空挥动,口中歇斯底里地叫着:“杀!杀!……”
这是第三次,他目睹丧在“摧心破血掌”之下的惨状。
“仇哥哥!”
不知何时,冯真已站到了他的身前。
宫仇恍如从一场恶梦中醒转,缓缓立起身来,赤红着双目道:“我誓要把‘天狼尊者’师徒碎尸万段!”
几个面无人色的女尼,摇摇欲倒的从龛后转了出来。
宫仇心想,阿姨“无情仙子”李芳艺既已出家为尼,自应由该庵以佛门之礼安葬,自己最切要的还是报仇,以慰死者在天之灵。
心念之中,向众女尼一拱手道:“有劳各位师太善后,在下告辞!”
说着,拉起冯真,大步奔出庵外。
冯真伤感地道:“仇哥哥,真想不到被害的是你阿姨,如果我们早一步阻止,也许……”
宫仇仰天一叹道:“也许世间真有所谓‘命运’这回事……”
“仇哥哥,我陪你上一趟天南!”
“天南?”
“嗯,我们加快脚程,也许能追上东方雷那厮!”
“什么,他们……”
“我隐身庵外,听见东方雷招呼那两个黑衣少年立即动身回天南,从称呼上看他们是师徒!”
“哦?”
“还有!”
“还有什么?”
“有三个女子叫什么钱蓉……”
宫仇心头一震道:“不错,‘金剑盟’贴身六凤之中,二凤钱蓉,五凤郑佩珍,六凤王玉秀、都死于‘摧心破血掌’,怎么样?”
“我听那两个黑衣少年谈及,是他们的师妹!”
“什么师妹?难道已死的三凤是东方雷门下?”
“大概不惜,听说是私离天南,投入‘金剑盟’的!”
“哦,是的,在江边之时,黑衣少年之一曾说过‘……三位师妹被正门规之事,与金剑盟……’我该早想及此他!”
“我们此刻就上道,如何?”
“好!”
东方现出了鱼肚白色,天已破晓,村杂乱啼。
宫仇与冯真一口气奔出了十数里路程。
突地
宫仇一刹身形道:“且慢,这样不行!”
冯真讶然道:“什么?”
宫仇剑屑微蹙,道:“想那‘天狼尊者’在天南一带,必是不可一世的巨魔大憨,我们这样明目张胆地寻了去,虽不怕他行使什么恶毒手段,唯恐增加探索的困难,同时,我也不愿意所有行劫全落入‘金剑盟’的耳目……”
“依仇哥哥之见呢?”
“天南之行,最好是我一个人行动!”
“转了这么大弯,原来是不要我同行……”
“真弟,我不是这意思!”
“那是什么呢?
“请恕我直言,报仇之事,愚兄不希望任何人插手!”
冯真小嘴一撅,道:“我可没有打算插手,昨夜,‘玄妙庵’你看我现身没有?仇哥哥,一人不敌二人智,两人一道,彼此有个照应,同时,我说在这里,决不伸手,怎么样?”
宫仇尴尬地一笑道:“真弟,你没有跟我去犯险的必要……”
冯真大声道:“什么,我们之间,到现在为此,还没有这一份情感建立?”
“真弟……”
“一句话,你承认我们之间的盟约,如手如足,肝胆相照,就别说这些见外活,否则从现在起便们撒手算了!”
宫仇窒了半晌,沉声道:“真弟,走吧!”
冯真一拍手道:“这才象话!”
蓦在此刻
一胖一瘦两条人影,沿官道缓缓驰来,从两人身侧擦肩而过。
冯真不由脱口一声:“噫!”
宫仇诧异地道:“什么事?”
“你看清擦身而过的人否?”
“看清了,一胖一瘦两个老丐,怎样?”
“这两人是北方丐帮总舵硕果仅存的两位长老,胖瘦二丐,何以会在此间现身?”
“丐帮弟予遍天下,这有什么希奇。”
“不!……”
话声来已,又是一群丐者经过,为数不下二十,一个个神情凝重,行色匆匆,象是去赶什么重要集会似的。
冯真呆了一阵,道:“丐帮自百年前,发生了一次非常变故,分裂出‘中支’‘天南’两个分帮,名义上仍受北方总帮节制,事实上已自立门户,现在既有总帮长老在此‘中支分帮’的地盘内现身,事情决非寻常!”
宫仇一哂道:“这与我们有何关系呢?”
冯真正色道:“仇哥哥,中支分帮帮主‘斑衣神丐邓十五公’临死之时,曾把法杖与竹符交托给我,要我替他寻到‘七巧丐’接掌门户……”
宫仇面色一变,接住话头道:“愚兄几乎忘了,‘斑衣神丐’因范世光而丧命‘千面狐’的‘穿心箭’暗算之下,他临终之言,不单是你,我也有份,如果丐帮真的有事,我也不能袖手,只不知那‘七巧丐’……”
“下落全无!”
“独眼丐乐天民欺师灭祖,打破丐帮传统,自任帮主,投靠‘金剑盟’,莫非北方总舵已然知道了这事变而……”
“极有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