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各怀鬼胎为玉龟 [1]
恰在那个时候。
陡听一声震天价大喝,“岭南双剑”疾若旋风,卷到楼下“呛呛”
连响,两柄长剑一齐出鞘,拦路叱道:
“姓赵的,好狠毒的手段,你还蒙着那劳什子作什么?同门多年,难道咱们还认不出你吗?”
锦衣人“刷”地张开铁骨折扇,冷冷说道:
“认得又待怎地?难不成姓赵的还是畏事之徒?”
欧阳怀古愤然道:
“你夤夜潜入此地,杀我门人,还敢这么跋扈?”
锦衣人冷冷笑道:
“不瞒二位贤昆仲说,在下此来,是要向二位追回本门绿玉龟壳,你们既已公然反目,从此逐出衡山门外,那东西自应追回。”
欧阳怀今大喝道:
“大哥,不必跟他多说,同门之谊早绝,干脆干了他,以警那些贪心不泯之徒。”
锦衣人不屑地冷笑道:
“你自信能办得到吗?”
欧阳怀今长剑疾闪,抢先出手,叱道:
“你就试试看!”
那锦衣人公然不惧,折扇一翻,“当”地一声脆响,封开长剑,两人一震之下,各退了一步。
欧阳怀今怒吼一声,揉身又上,寒光绕空一转,登时化作漫天剑雨,向锦衣人涌罩过来!
两人互换了十余招,堪堪扯个平手。
欧阳怀古剑眉一皱,道:
“老二,怎不用‘画龙点睛’手法?”
欧阳怀今厉喝一声,长剑一颤,掠空向锦衣人脱手飞去。
锦衣人微觉一愣,急忙闪身右跃,铁骨扇向左一划,想砸落他的长剑……
哪知——
欧阳怀今长剑出手,人也紧跟着欺身而上,见他横扇砸剑,心中暗喜,陡地急跨一步,挥掌一拍那空中的剑柄,喝一声:
“着”!
那柄长剑忽然悬空一个急转,剑尖掠过,“兹”地一声,早将锦衣人胁间划破了三寸长一道裂口!
锦衣人痛得轻哼一声,反手扪住胁下伤口,蹬蹬蹬倒退三步,恨恨道:
“好!二位走着瞧,姓赵的总要报偿这一剑之赐!”
说完,旋身暴退,两个起落,已隐入夜色中。
这时候。
欧阳怀今怒不可遏,探手拿着长剑,沉声道:
“大哥,你请守候此地,我去追这家伙,好歹不能叫他这么轻易的走了!”
欧阳怀古道:
“老二多当心,这厮既来,必不止一人……”
欧阳怀今如飞驰追而去。
一瞬间——
他奔出数丈,最后的两句,早巳听不真切了。
欧阳怀古黯然一叹,收剑入鞘,缓缓转过身来。
林三郎躲在楼角,亲眼目睹这一声激战,只看得心惊胆怯,悚悚不安!
哪知就在这时候。
却突觉苗森在肩上一挺腰肢,低声道:
“小子,良机难再,快出去!”
林三郎尚未举步,不料这一声轻语,竟将欧阳怀古警觉。
“呛啷”一声,长剑出鞘,厉喝道:
“楼角是谁?”
喝声才出,只听暗影中阴恻恻一声冷笑,道:
“欧阳大侠,你真猜得不错,来的不止他一人,还有我们两个呢!”
随着笑声,从墙角下施施然走出一条身躯庞大的人影来!
欧阳怀古一见那入影瘦瘦长长,怕不有七八尺高,心里一惊,长剑横护胸前,不由自主,倒退了一步。
只见——
那人影缓步走来,直到他身前丈许处停步,冷冷说道:
“欧阳大侠,可还认得故人吗?”
欧阳怀古定睛细看,才看出那庞大人影,原来是一老一小两人相叠,老的骑在小的肩上。
他看看那小的一个还好,抬头一见那上面的老人,却不禁大惊失色,吓得疾退三步,惊呼道:
“是你……”
“不错,正是我!欧阳大侠那块东西不肯交与方才的‘逍遥散人’赵梦功,想必总能交给在下吧?”
欧阳怀古眼中全是惊讶疑惧之色,恍惚如见鬼魅,刚才的英姿雄风,早消失得一千二净,讷讷半晌,才失惊道:
“原来你还没有死?”
苗森嘿嘿笑道:
“你们都还健在,在下怎敢先死?”
欧阳怀古浑身机伶伶打了一个寒颤道:
“你要什么?”
苗森一挺腰肢,使林三郎向前跨子一大步,阴恻恻道:
“为来为去,还不是为了那块乌龟壳!”
欧阳怀古突然神情一振,大声道;
“除非你杀了我,恕我不能应命!”
苗森冷哼一声,道:
“杀你也不过举手之劳,欧阳大侠,你认命了吧……”
语声未落。
陡地一挺腰,叱喝道:
“进!”
林三郎身不由己,忽地向前欺近一大步,苗森抡动树枝,呼地一招“云开日现”扫了过去。
欧阳怀古一挫钢牙,道:
“这等相遇,我也顾不得情谊了!”喝声中长剑挽起一个剑花,侧身出剑疾点“冲门”。
苗森猛可里一拧身,树枝横截,喝道:
“踏干望离!”
林三郎依言才将左脚踏出,抢到干宫位上,只听“卟”地——声闷响,欧阳怀古的长剑已被树枝迎个正着,直荡开去。
这一招配合天衣无缝,绝妙无比,脚下步位,正配合着他手中招式,是以一招之下对方已吃了一记闷亏。
欧阳怀古心头一凛,忙不迭仰身倒射,提剑疾退!
苗森阴恻恻一笑,道:
“敌退我紧跟,进三横一步。”
林三郎如言换步,陡然间,已如影随形,抢到近处!
那苗森手中树枝一抖,探臂又点了过去。
欧阳怀古迫得挥剑硬接,不防苗森用树枝一贴他的剑身,左手闪电般拍出一掌,一股劲风,直掠前胸!
“蓬”地一声响,欧阳怀古闷哼着,蹬蹬蹬连退了三四步,一张口,喷出一大口鲜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