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七 章 一男两女仗剑行 [9]
阵痛将消,对面榻上的葛佩如已经苏醒。
“天齐哥,你……你不是可以用……”用内功撑出体内异物吗?”小姑娘颤声说,“上次你……”
“傻丫头,内功排除异物,是有限度的。”张天齐的身躯逐渐放松,痛苦的浪潮快速地消退,“外力口的毒渗在肌青,肌骨都是可以控制的。”
“毒入内腑,内腑谁能控制呢?”
“你不能用意志或力量,阻止你的肠胃蠕动,你不能控制你的肝脏停止輸血,你不能……小佩,我很抱歉,我无法向你娘交代,我……”
“你为什么要说抱歉呢?”葛佩如苍白的面庞出现一朵红云,疲倦的明眸涌出奇异的神采,“生也好,死也好,只要能和你在一起,我这一生就了无遗憾了。天齐哥,我觉得我很幸福。”
“什么?幸福?”张天齐大感惊讶。
他从小姑娘明眸所焕发的神采里,看到了什么,也许。这黄毛丫头对他,不仅是单纯的兄妹感情。”是的,幸福。”小姑娘肯定地说,“你不觉得我们同生死共患难的可贵吗?虽然你我相处的时日有限,但那又有什么关系呢?是谁说的?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啐!你这么一点点大,就涉及这种无病呻吟的艳词。”章春跳起来叫,“不害臊。我不像你,只要有一口气在,我绝不放弃希望,绝不向命运低头。天齐,支持下去,等我。”
“小春……”张天齐一把没将她拉住,“你要……”
章春昂然出室,在房门转身,泪眼盈盈注视他片刻。
“等我。天齐。”媳坚定地,郑重地说,转身大踏步走了。
三更天,京口驿碼头北端。
穿了黑劲装黑马甲的章春一现身,货栈的暗影中,立即踱出一个黑袍人和两个黑衣人,每个人都带有兵刃。
她先向黑袍人行礼,两个黑衣人则向她行礼。
“你真要胡闹吗?”黑袍人沉声问。
“我怎么算是胡闹?”她抗议,“我做的事我自己负责,你不要管我。”
“但是你会误了大事…—.”
“你算了呗!要是沒有我闹事,你能做出什么成绩来,在扬州,要不是我闹事,你能发掘那些潜伏的牛鬼蛇神吗?等到那一天出事,你不掉脑袋瓜才怪。在这里,同样地……”
“一切情势都在有效控制下,你不要危言耸听好不好?这些人都不成气候……”
“真的吗?呀,一切情势都在控制下,这可是你说的。那么,凌老狗目下在在伺处?”
“这……”黑袍人口气转了。
“神爪冷镖陈老狗呢?”
“我会控制住他们,他躲不了多久……”
“长春居士呢?你能控制他?”
“他是途经此地的,目前没有控制他的必要。天没黑他就乘船往江宁方向走了。根本不需理会,以免引起无谓的风波。
我如果抓他,名不正言不顾,很可能引起那些混蛋江湖人的反感,那会增加我的困难。”
“我不和你讲道理,反正你心里明白。”她横蛮地说,“我的事你不要干涉,不然可不要怪我任性而为。”
“好好好。”黑袍人苦笑,“小姑奶奶,你厉害,请不要闹得太过火,我责任重大,要是章法大乱,我要对你不客气。”
“我什么时候给你添了难以控制的麻烦?倒是这里突然增加了许多牛鬼蛇神,是我先向你示警,还得谢我呢!现在他们怎么样了?”
“已获得正确口供,那一批外来的人,确是躲到茅山道院去了,至于其中有没有毒郎君、百毒真君、断肠花几十人在内,这里的人不敢断定。”
“在陈家大院搜出的人中,有人供出百毒真君的确随神爪冷镖前往茅山道院去了。”一名黑衣人欠身说,“至于会不会半途另有要事离开,无法估料。”
“这里还留有三个活口,他们坚决表示不知道。”第二个黑衣人说,“他们是凌老狗的人,倒有几分骨气,不怎么合作。”
“我一定要知道这些用毒害人的狗东西,真正的藏身所在。”她咬牙切齿说.“我要问。”“请往这边走。”黑衣人向右方的栈房伸手虚引。
这是一座漕仓,由于年关将届,漕运暂时停业,满仓堆着米袋,空间里米香扑鼻。
仓角堆放工具的小间内,三个大汉被吊在横梁下,双脚勉可及地。
三名蒙面黑衣人担任看守,在黑袍人的挥手示意下,倒退至一旁候命,井取下一盏灯笼高高举起。
章春姑娘走近第一名大汉,注视对方片刻。
“我要知道毒郎君、百毒冀君、断肠花三个男女的确切落卸所在,你,告诉我。”她向大汉阴森地说,“经证实之后,饶你一命。”
“在下不知道。”大汉顽强地说。
“真的不知道呢,抑或是不愿说?”
“随你怎么想。”
“那表示你不愿交换性命了。”
“随你。”
“这也表示你已经没有用处了。”
“随你。”
“刀!”她向看守伸手。
看守欠身应诺一声,拔刀双手奉上。
咔一声响,她冷酷地一刀砍断大汉的左脚,反手再挥,把大汉的右脚也砍下来了。
“啊……”大汉发出凄厉的惨号。
刀光连闪,血腥刺鼻,大流的双手和头一起分家,头和身躯跌落地下。
“你,也不知道吗?”她的刀指向第二名大汉,语气冷酷阴森。泰然挥刀,不带丝毫感情,砍杀的方法也够狠惨,似乎她的血是冷的,美丽的面庞与健美的胴体,似乎不带人味。
两名大汉惊得魂飞天外。大概从来沒有见过这么一位貌美如花的少女,如此冷酷无情地挥刀杀人分尸,简直就是传说中的母夜叉,吃人肉吸魂魄的九于鬼母。
“我……我我……”第二名大汉语不成声,魂飞魄散快要崩溃了。
刀光一闪,慑人心魄。
“我知……道……”大汉终于能清晰地喊叫了。
“在何处?”她问,刀锋停在大汉的左腿上。
“我只知道断……断肠花董爱姑,在……在她的相好家里快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