琼楼十二曲 - [卧龙生]

第十二章 痒 刑 [3]

  梁上客廖清想出这个办法,来惩野山驼叟姜明,诚然完全出于茶客于七的意料之外,心里在激奇的思忖道:“这小偷儿肚里,惩含有这么多离奇古怪的名堂。”

  须知,人体最敏感之处,脚底凹进的一块肌肉,亦算是一处重要部份,饶是内家功夫极有造诣,亦难能将功力贯注到二只脚底处去。

  这时,野山驼叟姜明纵声狂笑下,脸肌渐渐透出一阵可怖的白色。

  茶客于七急忙拦住梁上客廖清,向野山驼叟姜明道:“孽障,把经过情形,从实说来。”

  野山驼叟姜明这时已无法熬忍脚底奇痒的痛苦,只有叹了口气,缓缓道:“离魂魔娘郑僖掳走了小女子,可能先到外方山鹿鸣峰离魂寨,然后往陇南西倾山百松峰天池玉阙,菩提门掌门总坛,见她师姊珠蕊宫主卓英。”

  这时,茶客于七脸容肃穆,厉声冷冷地向野山驼叟姜明道:“孽障,七年前,杀死湘西怀化石树村雁翅秀士彭崇玉全家,夺走《太昊玄鉴》的一众凶贼,是不血影怪客杜训所率领?”

  野山驼叟姜明听茶客说出这话,神情之间,深感意外的一震,半晌,才应声道:“老夫久居塞外,还是最近数年被菩所提门所邀聘封立菩提门坛主,是以,你方才所问之事,老夫不甚清楚。仅知道西倾山百抱峰天池玉阙,菩提门总坛有二宗镇山之宝,一宗是《菩提梦幻录》秘籍,还有一宗就是适才你所提说的《太昊玄鉴》。”

  茶客于七听得若有沉思的微微一声哦,接着又问道:“此次来犯白云山菩提门中,是不是血影怪寥所带领?”

  野山驼叟姜明嗯了声,道:“正是他所带领,这次血影怪客杜训来白云山,据说他宁愿在武林负弑师之罪,而将他师父乙鸥子处于死地,可是血影怪客悸惧他师父乙鸥子身怀一门上乘玄奇的精湛内修,是以,不敢公然现相。”

  野山驼叟姜明说出这话,茶客于七听得频频颔首,显然,从他语意中听来,不会有假。

  这少旁边的酒丐康武,等得不耐烦的大声道:“别再唠唠叨叨说不完,快回去吧。”

  茶客于七听河客说出回去两字,仿佛有某种意识的趋势,突然打个寒噤这时酒丐康武不待他们说完,又把野山驼叟姜明的双足紧紧捆扎起来,接着朝梁上容廖清道:“小偷儿,这桩背人的好差事还是由你一人到底吧!”

  梁上客廖清瞪了酒丐康武一眼,又盯了躺卧地上的野山驼叟姜明一瞥,似乎在一刹那意念中要向那一边发泄一肚子乌气时,茶客于七含笑的接上道:“廖英雄,恨就是便宜,别那么斤斤计较。”

  说到这里,指了指手足捆扎的野山驼叟,含笑的又道:“别人栽在咱们手里,自有处理的办法,别脚上头下背了作弄人家。”

  敢情,平时茶客于七所说的话,对他尚有几份效用,是以,轻嗯了一声,就把野山驼叟好好端端的背在背上。

  茶客于七并没注意到,野山驼叟姜明暗地对他递来一瞥感激的神色。

  三人同了野山驼叟姜明回转痴婆子住处时,整个现场己完全起了改变。

  茅屋前的广场处,断腿老人乙鸥子,端坐在驭风逍遥车上,已咽气晕死过去。

  离隔了驭风通遥车三四尺处,伏扑了一个人,从这人的后形看来,还是一个不速之客。

  茶客于七怀了极度骇然不安的情绪,疾步奔进茅屋时,已作阶下之囚的武林三怪,与四修罗的走壁铁尸傅邦,百毒残叟冷文渊,已是肋生双翅,鸿飞冥冥。

  痴婆子薛玲玲一袭红的衣裙,裂碎片片,嘴边处犹是鲜血淋浴,亦晕死在地上,伤势沉重,已在奄奄一息之间。

  突然的转变下,酒丐康武直眼愣住,梁上客廖清因着这幕意外的惨变,亦骇然怔住,而忘了把背上的野山驼叟姜明放下来。半晌,结口嗫嚅地道:“茶缸子……小娃儿……跟……跟欧老头儿……为什……什么不见,难道会是遭了毒手……”

  茶客于七闻听此言,脸色骤白,二片微微发颤的嘴唇里,轻吐了一声嗯字时,已疾步进入茅屋里。

  半晌,极度惊悸、激怒的神情中,从里屋出来,轻吁了口气,道:“没有他们二人影子,或许还没回来。”

  这时,背在梁上客背上的野山陀叟姜明,突然插嘴向茶客道:“于英雄,方才门外伏卧地上的,就是血影怪客杜训。”

  他说出这句话,诚然是意外中的意外;众人又是骇然一震。

  茶客于七似乎有某种把握般地,令梁上客放下野山陀叟,并替他解脱了捆扎四肢的绳索。

  野山陀受被松开绳索后,麻木的四肢,稍微活动下,仿佛要证实方才他所说的话似的,又向茶客道:“于英雄,不如先去看看血影怪客牡训情形如何,就不难知道此间变化的经过。”

  野山陀叟姜明说出这话,茶客于七颇感意外的看了他一眼,接着微微颔首嗯了一声。

  诚然,野山陀实现在说出这话,在目前毫无头绪的情况下说来,确是唯一的线索,是以,他嗯了声后,请酒丐康武与梁上客把痴婆子薛玲玲与断腿老人乙鸥子二人,抱送到里室照顾一下。

  接着就向野山陀叟姜明道:“咱们去看看血影怪客情形再说。”

  二人来到躺卧地上的血影怪客杜训跟前,茶客于七翻过他身体,只见他二眼紧闭,嘴边血渍未干,已死毙地上。

  茶客于七凝看着血影怪客杜训的尸体,本来骇然不安的神绪,这时又陷入极度的困惑、迷惘中。

  心里暗暗思忖道:“血影怪客倒死这茅屋前场地,那么武林三怪与四修罗中走壁铁尸傅邦、百毒残叟冷文渊,被谁所救走?痴婆子薛玲玲,伤在何人手里?这位断腿老人乙鸥子,又如何会晕死在驭风逍遥车上?”

  当他一瞥思潮到此时,突然脑海里又涌起一桩重要的事,心道:“铭儿毁家遭难,《太吴玄鉴》被人攫去,主凶虽是菩提门人物,无可异议,可是难道不是血影客怪杜训,另有其人?”

  他想到这里,倏地记起过去在云雾峰金山岩,菩提门蜀地分坛时,定壁铁尸傅邦,曾向乙鸥子这么说过:“《太昊玄鉴》与《菩提梦幻录》俱被师父血影怪客,带走西倾山百拉峰天池玉阙……”等语。

  茶客于七沉思,野山陀叟姜明折腰蹲在血影怪客尸体处,似乎在细看他受伤致死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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