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10]
再到内室,也没有人踪。屋内一切正常,没有丝毫乱象,就是钟正心和钟茹秀,还有古三老爹,不见了踪影。
郑冷翠突然心里一动,立即向后门飞奔,快步赶到她住的地方。
室内一灯如豆,一盆炭火已经渐渐成了灰烬。房里蚊帐低垂,老娘安稳的睡得很熟,并没有钟正心三个人。
这样酷寒的天气,又是积雪盈尺,他们三个人,一老一小,还有一个是做官的读书人,他们能到那里去?
猛然一抬头,只见屋里正梁上飘着一张纸,隐隐可以看到纸上写着有字。
郑冷翠一蹬身,直拔而起,拿到纸条,落地一看,不觉长吁了一口气,轻轻的“啊”出声来。纸条上写着几行飞舞劲拔的字:
“辛苦你了!同胞手足无法言谢。
出乎意料,此地并不平安,不得不迁至‘第二点’。
苗疆费希月,是弄毒玩蛊的高手,养有毒蜂、毒蝙蝠、毒蛇,当然,这些都难不倒你,不过,小心还是必要的。
除毒务尽,不可仁慈。
事毕之后,前来接手,因为还有后续的事非你不可。
不是谢,而是欠,欠你一笔终生难偿的大债。”
最后用简单的线条画了一柄剑。
郑冷翠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喃喃的说道:
“不是你欠的,而是郑家欠的!”
一夕平安过去,翌晨晴天无云,太阳无力照在积雪的大地上,让人觉得比昨夜下雪刮风还要冷。农谚说:“霜前冷,雪后寒”。是有道理的。
积雪已经成冻,路上非常的滑,一般人已经到了寸步难行的程度。
尤其是茅草屋沿,雪化了流水,水又结成了冰溜子,一眼望去,明晃晃的蔚成奇观。
郑冷翠一早起来忙着厨下,生火取暖。
原本躺在床上的老太太,不知何时已经起床,穿着一身短棉袄和长棉裤,脚下两只毛窝窝,看上去不过才五十多岁,手脚十分利落,忙着在灶上做早餐吃白粥和小菜。
郑冷翠叫道:
“娘!你不要忙这些……”
老太太笑道:
“小姐!人家都被……”
郑冷翠伸手比着嘴唇,轻轻嘘了一声。
老太太接着说道:
“人都接去了!我们这出戏用不着再演了。你还是叫我于妈吧!你已经叫了我这多天的娘,折损我不少阳寿!”
郑冷翠倒没有笑,只是说道:
“你年长,又是看我们长大的,叫你一声妈也没有什么不对。”
于妈念了一声“阿弥陀佛”,连说“罪过,罪过。”一脸诚惶诚恐。
郑冷翠说道:
“于妈!苗疆有个姓费的,你可知道?”
于妈应了一声说道:
“你说的可是费希月?小姐,这个人武功平常,可是他有几样绝活,而且心狠手辣,你可要小心啊!”
郑冷翠说道:
“毒蜂、毒蛇、毒蝙蝠,当然是会放蛊,对不对?”
于妈说道:
“小姐你全都知道了,还要问我老于妈做什么?”
郑冷翠说道:
“江湖上的人和事,我那里都知道?临来以前,恶补了一些,所知有限。至于这个费希月,是他……”
她竖起大拇指。
“留柬相告的。于妈,要论这方面,我差得远了,请你指点迷津。你总不能眼看着我被毒蜂毒蛇咬死吧!”
于妈哎哟一声说道:
“小姐,你这样说我可承当不起。其实像小姐你这样聪明人,还有什么事能难得住你吗?真是……”
郑冷翠说道:
“于妈,话不是这么说,一门不知道一门黑,你是知道的,对于弄毒,我是一窍不通。”
于妈说道:
“弄毒是一窍不通,那也没关系,道理是相通的。比方说,毒蜂禁不起一阵烈火,至于毒蝙蝠白天无用,又是如此遍地都皑皑白雪,就算费希月豢养得听使唤,也起不了作用。还有毒蛇嘛!小姐,你有的是驱蛇方法……”
郑冷翠不解的问道:
“我……”
她顿了一下,立即恍然大悟,长长的“啊”了一声,立即露出微笑说道:
“原来是这样啊!于妈!真亏你想得到。试试看,但愿我有那种功力。”
于妈说道:
“别人不能说,老于妈对你小姐的能耐,知道得清清楚楚。倒是最重要的一项……”
郑冷翠立即接口说道:
“放蛊!”
于妈说道:
“据说费希月本是汉人,他是娶了苗族姑娘,在苗族一待就是四十余年,凭他的聪明,把苗人放蛊的技术,提高到无影、无形、无嗅,举手投足都可以放蛊。”
郑冷翠说道:
“这么说来,费希月是一个扎手的人物。”
于妈笑道:
“小姐请放心,早就有人为你作了妥善的准备,老于妈带来了郑家传家之宝……”
郑冷翠一时大喜叫道:
“于妈!你说是千年桂实?”
于妈说道:
“千年桂实是防毒的圣晶,只要含在口中,就会百毒不侵,任凭费希月如何善于弄毒,也对你小姐无可奈何!”
郑冷翠说道:
“你还没说毒蜂如何对付?”
于妈笑道:
“小姐!老于妈总不能闲着没事吧!在一旁帮小姐摇旗呐喊还可以效力!”
郑冷翠露出难得一见的笑容,带着几分小儿女的娇态说道:
“于妈!你真好,也没枉我叫了你这么多天的娘!”
于妈双掌合十,连念几声“阿弥陀佛!”惶恐的说道:
“这一切都是……”
他一伸大拇指认真的说道:
“他安排的,老于妈那有这份能耐?再说,我一想到小姐你叫我……咳!折损阳寿哇!”
郑冷翠说道:
“无论如何费希月今天夜里是不会来的了。难得有这样的机会,于妈!我们好好的吃一餐饭,一切明天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