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风雨十年寒 - [司马紫烟]

第 十 章 [4]

  鹤鸣道:“花兄何必把得失看得如此严重?你如果再苦练十年,想称霸当今武林,也未必是件难事。”

  “在下十几年前,确有这种念头,十几年后的今天,早已失去了这份壮志。”他说着推开窗,望了望天色,道:“看样子已是二更过后,在下该回去了。”

  “不知今夜分手后,以后如何与花兄再会?”

  花得芳道:“在下住在高隆客栈,可以随时候教。”

  “兄弟两三天内,大概也不会离开这里,但愿随时前来一叙。”

  花得芳道:“夜色已深,前门行动多有不便,在下还是穿窗而过吧!”

  话声未落,人已射出窗外,翻过围墙,霎时无影无踪。

  这一夜,鹤鸣睡得很好。以花得芳一身高不可测的武功,愿意相助他共灭四奇,这是一件多么值得安慰的事。

  次晨醒来,和沈月红共进早餐时,他把昨夜和花得芳的交往经过详细说了一遍。

  沈月红道:“这人会不会有诈?”

  “师妹认为他也是天地教的人?”

  “在我们来说,总是不得不防。”

  鹤鸣语气坚定,道:“绝不可能,这人虽然以往在武林中声名欠佳,但他昨晚所说的话,却是出自肺腑。”

  “师兄以前可听说过这人?”

  “我三岁进入上清宫,十二岁再到萋霞山,在未见到空灵子老前辈前,连自己的身世都弄不清楚,那会知道他?师妹从前可听说过玉面公子花得芳这人?”

  “我跟你还不是一样,正因为咱们缺乏江湖阅历,所以凡事更须小心谨慎,以免吃亏上当。”

  “师妹放心,我自会见机行事。”

  午后,鹤鸣果然到高隆客栈回访花得芳。

  花得芳也热切款待,晚间并和鹤鸣再回到三义客栈欢叙。

  一连三天,鹤鸣都和花得芳保持来往。

  鹤鸣虽然交上了武功高强的花得芳,另一方面,却又渐渐大感不安起来。

  因为在徐州郊外押着陶玉琳前往平顶山金龙寺的周天雄,临别时曾说三天后必定再赶回来。

  如今三天已过,却音信全无。

  沈月红自然也是焦虑万分。

  他们和周天雄的相聚时间虽短,却看出他为人非常果断,必定不会失信,三天已过,不见人影,很可能发生了什么事倩。万一被天地教掳去,或是陶玉琳由他手中逃脱,后果都将不堪设想。

  沈月红道:“师兄,若周大哥再不同来,我们也不能一直等着。”

  鹤鸣道:“如果今晚仍不回来,我们明天就亲自到平顶山金龙夺走一趟。”

  沈月红道:“我看也只有这样了。”

  雨人焦虑的等到深夜,周天雄依然不曾回来。

  毫无疑问,发生了意外。

  第二天用过早餐,两人便离开三义客栈,出城往平顶山而来。

  平顶山在徐州西北方,金龙寺位于半山腰中,穿过一片树林,便望见一座偌大庙宇。正殿之外,另有七八间偏殿,禅房节比瓴次,看来规模不小。

  寺前是一片广场,只有两个小沙弥,站在庙门外。

  庙门虽然敞开,却不见往来拜佛的善男信女。

  鹤鸣和沈月红来到跟前,问一个小沙弥道:“小师父,贵寺住持方丈,可是圆觉老禅师?”

  小沙弥两眼眨了几眨,一脸茫然,一面双手合十道:“施主是要找敝寺住持么?”

  鹤鸣道:“正是要找贵寺住持方丈,圆觉禅师可在么?”

  小沙弥两眼又眨了几眨,道:“小僧不知谁是圆觉禅师。”

  鹤鸣顿感一愕,望向沈月红道:“这是怎么回事?”

  沈月红道:“也许圆觉禅师并非住持方丈,所以小师父才不认识。”

  小沙弥摇摇头道:“小僧虽然年轻,来到寺里也有三年,对寺里的所有师伯师叔师兄们全都认识,并不知道有什么圆觉师父。”

  鹤鸣再望向沈月红道:“是否圆觉老禅师已在三年前圆寂了.所以他才不知道?”

  沈月红略一沉忖,问小沙弥道:“贵寺现在的住持方丈是谁?”

  小沙弥道:“是圆通师伯!”

  鹤鸣方才还直觉的认为可能是周天雄记错了寺名,所以圆觉才不在金龙寺,如今闻知现在的住持也是圆字辈排行,足证周天雄并未记错。

  就在这时,一个中年知客僧人匆匆从大门内奔了出来,喝退两个小沙弥,打了一个问讯道:“两位施主可是由徐州来的?”

  鹤鸣见他一开口就知道自己是从徐州来的,怔了一怔,道:“我们正是由徐州来的。”

  知客僧人凝神向两人打量了一眼,道:“两位是烧香礼佛的?还是另有贵干?”

  鹤鸣道:“我们是想来拜偈贵寺的一位圆觉大师。”

  知客僧人脸色一变,道:“两位可认识圆觉师伯?”

  鹤鸣道:“我们是慕名前来拜见,并不认识。”

  知客僧人顿了一顿道:“两位来得太不凑巧,圆觉师伯三年前离寺云游去了,至今不曾回来。”

  “圆觉老禅师当年可是贵寺住持?”

  “不错,按说住持方丈是不应离寺外出游方的,但圆觉师伯三年前,却不知为了什么事情,把住持大任,交给了小僧的师父圆通,就这样离寺而去,至今三年有余,不曾返回。”

  “圆觉老禅师既然是贵寺住持,一去三年不返,贵寺总该知道他的下落?”

  知客僧人摇头一笑道:“敝寺也曾派人各处寻访,始终音讯全无。”

  “若圆觉老禅师有一天再回来,是否还是贵寺住持?”

  知客僧人脸色又是一变,道:“莫非施主有他的消息?”

  鹤鸣笑道:“连贵寺都没有他的消息、在下自然更不可能知道他的下落了。”

  知客僧人道:“按照敝寺的寺规,住持方丈因故三年不能视事,必须重换住持,所以小僧的师父圆通已在一月前正式成为敝寺住持了。”

  鹤鸣犹豫了一下,问道:“在下想问大师父一件事?”

  “施主有事,只管吩咐。”

  “大师父在最近几天内,是否看到有两位年轻人到贵寺来?其中一位,面颊上有条疤痕。”

  知客僧人两眼滴溜溜转了几转,道:“敝寺香火甚盛,每天前来礼佛拜庙的施主很多,小僧不曾留意到有这样两个人。”

  “他们并非烧香礼佛的。”

  “那是做什么的?”

  “他们原是来拜见贵寺前住持圆觉老禅师的,既然圆觉禅师外出云游,他门也可能再拜见贵寺的现任住持圆通禅师。”

  “这个………”知客僧人语气带着嗫儒:“贫僧就不清楚了。”

  鹤鸣道:“我们也想见见圆通方丈,有劳通报一声如何?”

  知客僧人面现为难之色,许久才说:“那么二位就请在这里稍候,贫僧去去就来。”

  知客僧人走后,鹤鸣目注沈月红,欲言又止。

  沈月红道:“师兄可看出这位知客师父神色有些不正,尤其常提到圆觉大师时,似乎知情而又不肯实说。”

  “我也有这种感觉!待会见到了圆通方丈时,咱们必须多多留意动静。”

  很久一阵工夫,知客僧人才复又走了出来,双手合十道:“敝寺方丈有请两位施主!”

  雨人随在知客僧人身后,绕过正殿,进入东侧跨院,便是一连三间的待客禅堂。

  一个身披大红袈裟,虽然年在六十开外,但却面色红润,双日炯炯有神的老僧,单掌立胸迎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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