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人伦惨剧 [3]
宗元甲听来也感慨不已,不禁问道:
“时骥是否知道自己身世来历?”
柳天鸣摇摇头,道:
“不知道……时修处理这件事,十分周密小心,生怕这事日后泄漏出来;当时哺育骥儿奶娘,不是‘溪口集’镇上的人,还是从县城叫来的……。
微微一顿,柳天鸣又道:
“卧龙庄这座府邸中,除了老管家时旺外,所有的底下人全部遣散,又换了一批新人……”
微微一掀眉,宗元甲问道:
“柳门主,时骥原来又是谁家的孩子?”
柳天鸣道:
“时兄弟跟老夫无话不谈,他曾悄悄告诉老夫,骥儿原是穷苦人家孩子,爹娘无力扶养,时兄弟化了一笔银子,把这孩子领养下来的……”
牛眼一直,孟达插嘴进来,道:
“穷苦人家的孩子,该是脸黄肌瘦,怎么又会长得胖嘟嘟的?!”
僧浩接口道:
“‘鸡蛋里挑鱼骨’,我说孟达,你可别向节骨眼中挑剔——穷人家的爹娘,同样也是爹娘,怎么会委屈了自己的孩子?”
一笑,柳天鸣又道:
“骥儿这孩子老夫也着实疼他,老夫曾跟时兄弟说过,日后这孩子要娶媳妇,‘一挑二’,老夫也替他娶一房……”
听到这些话,宗元甲不期然中脱口道:
“照此说来,这一年来,时骥又去了哪里?!”
这话听进柳天鸣耳里,脸上笑意骤然消失,轻轻呼了口气,道:
“这就叫人百思不解。”
四人在株州镇街上那家“天香楼”酒店吃喝一顿后,回来“松鹤园”庄院。
丐帮湘东分舵主“星狐”贺刚,找来“松鹤园”庄院——“乾坤双飞”柳天鸣,见他一脚跨进大廊,“无事不登三宝殿”,敢情骥儿行踪有了端倪?
请他坐下后,柳天鸣含笑道:
“贺分舵主,为了骥儿的事,真辛苦你了……可是已找出一点头绪来?”
贺刚道:
“就是一年前在株州镇街,看到时公子和一位美貌年轻姑娘的那个丐帮弟子说的……”
宗元甲接口问道:
“时骥和那年轻女子,已有行踪出现?!”
“星狐”贺刚道:
“据那名弟子说,他在株州镇西端的‘长亭铺’镇上,看到一对年轻男女,就是一年前株州镇街上看到的小俩口,他们亲亲密密走在一起……”
一皱眉,柳天鸣问道:
“不会看错吧,贺刚?”
贺刚道:
“小的也向这名弟子问过这话,据这名弟子说,不会错……只是时公子身上原来长袍,已换了一身英姿飘然的劲装……”
一脸不解之色,柳天鸣道:
“‘长亭铺’离开‘卧龙庄’的‘溪口集’镇上,没有多远路,这孩子干吗不回家……即使为了‘男大当婚,女大当嫁’的儿女之事,相信他老爷也不会不答应的……”
目注贺刚,宗元甲道:
“这是多久的事,贺分舵主?”
贺刚道:
“那名弟子找到小的,说出这段经过后,小的就赶来‘松鹤园’庄院,算来该是上午的事了。”
缓缓一点头,宗元甲向柳天鸣道:
“柳门主,说不定时骥带了那年轻姑娘,此刻已回‘卧龙庄’了!”
含着一缕苍老的音韵,柳天鸣道:
“但愿如此……本来嘛,‘天下有情人终成眷属’,时兄弟也可以含饴弄孙,臂弯里抱个小孙子了!”
贺刚躬身一礼,道:
“小的告辞,如有时公子行踪线索,随时前来‘松鹤园’庄院。”
“星狐”贺刚离客厅而去,宗元甲想到柳天鸣刚才那句话,试探问道:
“柳门主,‘龙爪”时修对儿子时骥的婚事,挑剔十分厉害?”
脸上展出一缕笑意来,柳天鸣道:
“这也难怪时兄弟,骥儿人品出众,气宇轩朗,称得上人中之龙——据老夫所知,就有不少人去‘卧龙庄’谈亲事,时兄弟都没有答应下来……”
时在五更左右,天色尚未放亮,一阵迫切的敲门声,把卧房中的柳天鸣,从床上惊醒过来……
拉开房门,老门房柳忠一个踉跄跌了进来……柳天鸣一手把他扶起,问道:
“柳忠,怎么啦,这样慌张,敢情‘松鹤园’庄院发生了事?!”
老门房柳忠呐呐道:
“不……不是这里‘松鹤园’庄院,‘卧……卧龙庄’发……发生了命案……‘卧龙庄’的老管家时旺,现在外间大厅……”
听到”卧龙庄’发生命案”这话,柳天鸣暗暗吸了口冷气——“卧龙庄”中谁遇害了?
柳天鸣披上长袍,急步来到大厅,“卧龙庄”老管家时旺看到柳天鸣,一声悲嚎,屈膝跪到柳天鸣跟前。
“赤麟”宗元甲,和“金戈双卫”三人,已从客房来到厅上。
柳天鸣把这个七十多岁的老时旺,扶到椅子上坐下,问道:
“时旺,‘卧龙庄’发生什么变故?”
时旺流泪道:
“柳爷,我家庄主遭人所害……惨,头颅被砍,尸分数块……”
旁边宗元甲听到这话,心头不禁一凛,一寒……
柳天鸣胸窝就像结结实实挨上一拳,接口问道:
“凶手是何人,时旺,你可曾看到?”
泪水直流,时旺道:
“公……公子爷……”
柳天鸣听得不由骇然一震,但再一想——时旺年岁已七十开外,禁不起这样重大的打击;同时骥儿出走一年有余,“卧龙庄”中所有人莫不耽心这孩子行踪,此刻在神智不清之下,时旺才会说出“公子爷”三字。
拍拍时旺肩膀,柳天鸣道:
“时旺,你神智清醒些,告诉柳某,谁杀害了你家庄主?”
衣袖一抹泪眼,时旺道:
“公子手握一把长剑,把庄主连斩数块,小的亲眼看到……”
听到这话,柳天鸣虽然还是怀着浓浓的疑团,但心头不禁为之一沉——骥儿杀了他父亲,会有这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