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九章 逆徒欺师 [2]
那低沉的声音道:“区区没这份空闲。”
“朋友是敬酒不喝吗?”
“就凭你们?”
“上!”
方石坚折了回来,淌入林中,才发现了这片林子其形如带,林外另有一条大路,自己走的是小路,七八条人影停在路中央,全都亮出了兵刃,被阻截的,是一个灰衣人,头戴阔边笠帽,帽沿压得很低,看不见面孔。
阻路的金龙武士,为首的是一个彪形大汉,只见他气势汹汹地道:“朋友还是识相些的好!”
灰衣人仍以低沉不变的声音道:“算区区走错了路,回头如何?”看来他已软化了。
彪形大汉嘿嘿一笑道:“回头吗?太晚了!”
灰衣人掉头便走……
暴喝声起,七八支剑分攻而上,灰衣人身手不弱,身形一晃,便滑出了剑圈之外,朝来路大步走去。
人影弹动中,灰衣人又被围在当中。
方石坚不由怒火上冲,金龙帮未免欺人太甚。
灰衣人寒声道:“你们定要迫区区拔刀吗?”
为首的彪形大汉嘿嘿一声怪笑道:“想不到朋友还会用刀,亮出来吧!”
灰衣人缓缓从肩上解下一个长形布包,横拿在手中,想了想,道:“算了,区区不想杀人!”
彪形大汉手中剑一扬,狞声道:“在下却极想杀人……”
灰衣人用手指一顶笠沿,抬起头来,两道目芒,如电炬乍闪,迫射在那大汉面上,大汉面色一变,惊悸地退了两步,手中剑不自觉地垂了下来,他看出对方是罕见的高手。
其余的武士了纷纷向后挪步。
连远的数丈外的方石坚,也觉出这灰衣人不是等闲之辈。
就在此刻,数骑怒马遥遥奔来,转眼间便到了现场,齐齐勒住,方石坚一看当先的马上人,不由大感激动。
现场的武士齐齐躬身施礼。
他正要找“毒心公子”佟大业,以揭开佟大业认贼作父而不自知之谜,想不到会在此地碰上。
灰衣人又垂下头,手里布包的东西仍横在胸前,想来那是兵刃。
“毒心公子”佟大业跃上马背,立即有下人接过缰绳,随从的武士也跟着下了马,围了上前。
彪形大汉躬下身去,道:“弟子武荣华,隆中分坛头目,司巡逻之责,这位朋友闯入禁区,不肯报名来历,请少帮主定夺。”
“毒心公子”口里“唔”了一声,凌厉的目芒,迫射向灰衣人,冷声道:“朋友怎么说?”
灰衣人没抬头,低沉地道:“少帮主,幸会!区区路过,误闯宝地,请原谅。”
“毒心公子”冷阴阴地哼了一声,道:“是误闯还是有意?”
灰衣人道:“是误闯!”
“毒心公子”大刺刺地道:“报上姓名来历?”
灰衣人抬起头,四目交投,“毒心公子”暗吃了一惊,他看出对方不是泛泛之辈,半晌,灰衣人才道:“有报名的必要吗?”
现在方石坚看清楚了,灰衣人面目威棱,年纪约在半百之间。
“毒心公子”阴声道:“当然有必要。”
“如果区区不呢?”
“哈哈,那朋友就得留下脑袋。”
“区区生平不受威胁。”
“那好,本公子一向也不愿听有人说不字。”
“准备怎么样?”
“朋友可以凭本事保住脑袋离开。”
“哼!”
“与我拿下!”
四名随从武士齐齐应了一声,拔剑前欺,灰衣人稳立木动,四柄长剑迅厉从不同角度刺出,剑身映着夕阳,发出层层刺目金光。
灰衣人手中布包一划,使出“夜战八方”之式,四支长剑被荡了开去,竟然发出金铁碰撞之声,看来布包里裹的是兵刃无疑。四武土一退之后,又电攻而上,同样的情况,又被布包扫开。这一回合灰衣人似加了力道,四武土各退了两三步不等。
看来四武土绝对收拾下这灰衣人。
“毒心公子”抬手道:“你们退下!”
四武士立即收剑退开,“毒心公子”眸中射出阴残的光焰,右手五指箕张,缓缓上场,手掌齐腕以下,顿呈赤红之色。
灰衣人还是保持冷静的神情,不疾不徐地道:“有机会领教少帮主的‘金龙血爪’,还不错!”
“毒心公子”冷哼了一声,血爪电闪抓出,势道相当骇人。灰衣人仍以布包格架,招式诡奇万分,虽只是那么一划,“毒心公子”的血爪竟然抓不进去,一缩一伸,血爪再次抓出,凌辣得令人咋舌,“嗤拉”声中,布包被抓碎,露出刺目毫光,灰衣人弹退三尺,抖落碎布,他的兵刃赫然是柄寒森森的大刀,“毒心公子”突地大声道:“原来朋友是‘神刀客赵龙’,实在是幸会。”
“神刀客”赵龙五个字入耳,方石坚登时血行加速,对方是当年参与夺剑杀人的分家之一,正愁他下落不明,想不到天假其便,巧逢巧遇。
“神刀客”脸色一变,道:“不错,正是区区!”
“毒心公子”放下血红的手爪,沉声道:“本公子有个建议!”
“什么建议!”
“阁下是否愿意加入本帮?”
“加入贵帮?这个……歉难应命。”
“为什么?浅水养不了大鱼!”
“不是这意思,区区已经厌弃江湖生涯,准备躬耕力田。”
哈哈一笑,“毒心公子”道:“想不到名动中原的‘神刀客’,居然要弃刀扶犁。”话锋一顿,又接下去道:“阁下是在逃避吗?”
“神刀客”面色大变,栗声道:“少帮主这话是什么意思?”
“毒心公子”阴阴地道:“你我都心里明白的,是吗?”
“神刀客”咬咬牙,道:“区区不会改变主意!”
“毒心公子”口角一撇,道:“天下虽大,恐怕没有阁下藏身之地,‘冷面修罗’、‘招魂幡’、‘要命老人’等,正在穷搜当年‘乾坤玉剑’血案的凶手,所谓寻得大树好遮荫,阁下还是明智地三思的好。”
“神刀客”面上的肌肉起了抽扭,色厉内荏地道:“这是区区个人的事,告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