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九章 逆徒欺师 [3]
“毒心公子”目芒一闪,道:“阁下想走吗?先交代擅闯本帮禁区的事。”
“神刀客”挫了挫牙,道:“那是要手底下见真章了。”
“毒心公子”点头道:“正是这句话!”
“神刀客”手中刀一横,道:“如此,上吧,区区还要赶路!”
“毒心公子”血爪暴拨,旋身扑击,“神刀客”举刀迎架,一幕惊心动魄的搏斗叠了出来,刀光爪影错落交织,使人眼花缭乱,简直分不清招式。
转眼过了二十个回合,双方仍是轩轾不分。
一声暴喝传处,“毒心公子”爪热突变,在刀光闪烁穿梭,尽指要害大穴,迫得“神刀客”接应不暇,左封右拦,险象环生。
一轮疾攻之后,气势稍驰。“神刀客”立还颜色,刀光乱闪,如瑞雪纷飞,控制了每一寸空间,风雨不透,每一闪动,都使人心旌摇晃。
“呀!”厉吼挟着闷哼俱起,人影霍地分开,“神刀客”的笠帽被抓落,连发带头皮抓了一大块,登时血流满面,只要再抓实数分,势非头骨尽碎不可,而“毒心公子”胸衣也被划裂了半尺长一道口子,皮翻肉转,鲜血淋漓。
由于“神刀客”这一后退,站在他身后的三名武士,闪电般发剑急袭。
人随刀光转了一圆,又恢复原来姿势。
惨号暴起,三名武士一人失剑,另两人被拦腰斩成四段,五脏六腑流了一地,凌厉,骇人,果然不愧“神刀”之号。
“毒心公子”双目尽赤,其余的手下却被惊呆了。
厉吼声中,那名彪形大汉弹身扑击。
“呛!”接着是一声短促的闷嗥,那大汉一颗头滚出老远,他像是故意把脖子迎上刀锋,血泉狂喷,无头尸身“砰”然栽倒。
金龙武士中,有人撮口发出长哨。
“神刀客”转身朝路边林子走去……
一个蓝衫书生,鬼魅般的从中掠了,拦在头里。
“神刀客”厉喝一声,手中刀迎着现身的书生挥去。
乌芒乍闪,与刀光互相碰击,“锵”地一声大响,“神刀客”退了两个大步,一看刀锋,缺了两三分一道口,登上亡魂大冒,厉喝道:“你是谁?”
那边,“毒心公子”惊叫了一声:“冷面修罗!”
“神刀客”像突然被毒蛇咬了一口似的,全身一震,带血的脸立起抽扭,一个倒弹,退回路当中。
方石坚如影附形而上,星目中尽是煞芒。
“毒心公子”也告脸色大变,为了“无回玉女”他与方石坚怨隙极深。
“神刀客”颤声道:“你……就是‘冷面修罗’?”
方石坚咬牙切齿地道:“不错,‘鸳鸯双剑’的遗孤,你当明白了。”
“神刀客”脸孔已变了形,头顶上的伤口,又涔涔渗出了鲜血,他已完全被方石坚所表现的煞气慑伏了。
方石坚振了振手中的铁剑,冰寒肃杀地道:“赵龙,你听着,当年的血案的元凶该是谁?”
“神刀客”口唇翕动了半晌,才道:“昊天一剑父子!”
方石坚一咬牙,道:“昊天一剑的儿子叫什么名字!”
“神刀客”微一摇头,道:“不知道!”
方石坚心念电转,“昊天一剑”是“无回玉女”的师叔,找到她便可了然一切,当下向前迫近了一步,道:“魔心人是否有份?”
“神刀客”退了一步,道:“没有!”
“嗯!除了‘昊天一剑’父子,‘一剑断流’耿由义,‘巴氏双虎’、‘七海毒枭’司徒强,‘地龙’黄柏枫之外,还有谁?”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因为你必须说。”
“神刀客”虽然暂时震摄于“冷面修罗”的名头,但他是成了名的人物,在经过一阵狂乱之后,又冷静下来,求生是人的本能,他不能束手就缚,困兽犹斗,何况是人。心意一动之下,猛聚毕生功力,以雷霆万钧之势。猝然劈向方石坚。
事起仓促,方石坚横剑封拦,一个蓄势,一个是应变,形式上便有差别,方石坚只觉对方的劲道重逾千钧,手腕一震,人也倒退了一大步。
“神刀客”的目的只求脱身,就在一刀劈出之后,朝斜里弹身飞遁。
“哪里走!”厉喝声中,弹身电扑,快得简直不可思议。
“神刀客”一听风声,知道逃不了,沉气,回身,抡兀拉扫。
双方都是急势,刀剑交击,进出一溜火花,方石坚内力深沉,这一剑已用足了势,“神刀客”刀被荡开,踉跄退了一步。
也就在“神刀客”退步的电光石火之间,方石坚的铁剑,已笔直刺出,谈不上招式,只是快,另外就是挟关无比的怨毒。
“嗯——”一声长长的闷哼,铁剑刺入心窝,只剩下剑柄,剑尖透出背脊。
“神刀客”面孔急扭,身躯剧烈地地震颤,“呛”神刀坠地,口里溢出鲜血,双目暴突着象金鱼眼,光焰逐渐消失。
方石坚星目圆睁着,拔剑,尸身仰面栽倒,鲜血喷起数尺高。
激越的情绪随着仇人的伏尸,而平息了下来。
呆了一会,他想起了“毒心公子”,回头望去,哪里还有人影?除了死的,活的已经走得没了踪影。
此地设有“金龙帮”的分坛,是否该找上门去?
方石坚想了又想,觉得不妥,如果找上门去,免不了一场厮杀,因为彼此间结怨很深,而最重要的是去难免打草惊蛇,使冒充金龙帮的人,有了准备,要查明真相可就更难了,这件事由“伤心客”与灰衣老人来处理,将更为恰当。
心念之中,他举步离开现场。
暗中,有不少桩卡在监视,但没有人敢出面,“冷面修罗”谁也惹不起,连“毒心公子”那等人见了人怕的人物都抽了腿,别的就不必提了。
现在,他又得赶回头路,一面给萧美玲解药,另方面还得去找“九天神龙”佟威,追查“乾坤玉剑”的确实下落,他幼遭孤零,由“芒山老人”扶养长大,这柄剑是父母唯一所留的遗物,无论如何,必须找到。
夜色溶溶中,他出了隆中山。
大路,在旷野中像一条死僵的巨蛇,方石坚寂寞地缓缓挪上,显得那么的孤独与无依,伴着他的只有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