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回 雌雄莫辨女儿芳心 [5]
“可是钟兄却露出了昆仑独门点穴家数,我若不再来那么一下,恐怕那飞贼的嫌疑,会给你顶替去了。”
白衣秀才说完,跟着呵呵轻笑,声音甚是圆润,却听得出是强自压粗嗓门。
钟荃不知所措地啊一声,他的确没有想到此着,怪不得这白衣秀才才临走还来那么一手。
他道谢了一声,神态说话却有点不大自然。
只因钟荃本是衡屈巡抚之命,试图追捕飞贼,此刻反倒要向赋人道谢,岂不滑稽和荒乎其唐?
白衣秀才却道:“你也不必言谢,倒是你被那公人锁走之后,怎生脱身的?还有你那两位朋友安全到达了么?”
钟荃楞一下,反问道:“我的什么朋友?安全到达什么地方?”
“那老人阿福和小孩子刘雨生不是你的朋友么?啊,原来不是,你完全是仗义辇人认罪,那真令我敬佩哪。依我的脾气,当时就得把那帮仗势凌人的混蛋大大教训一顿,但你却默默跟着走了,而且还挨了几鞭子。”
钟荃禁不住伸手摸摸自己的脸颊,但当然没有留下鞭痕。
当时他已经运气护住,便拿稍钝的刀,也不能割破皮肉。
“你在半路上离开那干人的么?”白衣秀才又关心地追问,钟荃忽然不局促了,这位白衣秀才同情的慰问和声音,使他起了引为同道的心。
一时忘掉方才围捕贼身份而生的嫌隙。
“不,我在半路上碰见一位朋友,他的面子可大着咧,于是那两个公人连忙走了。”
白衣秀才哦一声,好像已经明白他会有这种朋友之故。
他道:“今晚我特地找到这姓陈的家里,替你出气,早知你自己也来了,我应该留给你出气才是。”
钟荃不知所措地干笑一声。
“兄台你贵姓大名啊?”他随即像是逃避什么话题般问道:“洛阳城中传说的飞……便是兄台么片
白衣秀才笑一声,道:“我们见过面的呀,你这么快便给忘了?”
钟荃立刻非常窘迫,呐呐道:“你是,是的,小弟也觉得面热得很。”
他又笑一声,道:一洛阳城的飞贼不错是我。”
“可是兄台并不拿什么东西,以往也是这样么?”
“嘿,难道你耳闻之言,说我偷了东西?”
“不是,不是,小弟……是才到洛阳,早先才听那位朋友说起,但没有说明情形。”
“我当然没拿到什么东西。”他傲然表明道:“我只是要找寻我的失物。”他的态度忽然暴躁起来,已经没有压抑住嗓门,因此变得尖锐刺耳,一点也不像男子汉的口音。
钟荃愕然道:“原来这样,可是听说你伤了人呢!”
他尖声哼一声,道:“那些混帐东西,表面上道貌岸然,暗地是乌烟瘴气,我发现了,看不过眼,便点住他们的穴道,教他们瘫痪一生。我可没有做错,像方才的两个东西,我有没有错,你说……”
钟荃只好摇摇头,心中却一味苦苦地思索这位奇怪的白衣秀才是在哪儿见过面。
“我要走啦,你不必再跟着我,我住在北街的玄都观中,你可是住在万通镖局?”
钟荃心中像闪过一道光亮,直着眼睛道;“你……你便是陆……”下面的话,竟说不下去。
他霍地转身,一跃而起,却传来一阵笑声。转眼间,化为一道白影,欣然而逝。
一时但觉事情已成定局,反倒松弛许多。
那道姑直着眼睛瞧他一会儿,没有立即回答。
半晌,那道姑才道:“钟施主请等一会,待小道进去询问一下,有没有姓陆的姑娘,因为本观辟有静室,常有虞心的太太姑娘们歇宿拜神,小道并不得知清楚。”
说完砰地关住门,匆匆进去了,这当儿又使钟荃不安起来。
只隔了一会儿,脚步声传出来,那门呀地又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