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九妙大师 [4]
文玉宁蓦地双指并立如剑,运用银河十五式的招式攻了上去,文玉宁反守为攻,而且连用的又是天下奇式。
“九妙大师”也不得不凝神对敌,匆匆又是数招!“九妙大师”越打越火,出招如风,蓦地里使出“九妙拳法”中的绝招!“妙手回春”一掌劈出。
文玉宁一闪之下,登时觉得对方掌力似含有无上吸力,脱身不得,正惊怪间……“九妙大师”只手陡长,一把擒住文玉宁命脉。
“九妙大师”自庐山剑会后,回归南海苦研绝学,练出一种功夫,能够任意加长或缩短身上各部份,这种功夫,比起那种江湖所谓的“通臂功”又要高明太多。
譬如说“九妙大师”在和文玉宁过招时,头部突然缩入颈内,这又岂是“通臂功”所能达成的?
文玉宁被“九妙大师”连用奇功击败,但也已达卅招整。
“九妙大师”心中一阵失望,自忖非薛君山对手,不由长叹一声!
文玉宁虽然落败,但却于心无愧,也自欣慰自己不辱使命,没有使师门令誉沾辱。
其实“九妙大师”却疏忽了一点,他忘记了文玉宁下山行道,又已为时一年,在下山后耳染目濡,不但在交战经验增多,而且在功力上也因巧悟“昆仑心法”而比在九回峰上又大进一步,就拿文玉宁目前的本领,薛君山又岂能在廿招内便能击败文玉宁?
“九妙大师”微微一叹,松开握着文玉宁命脉的手指,开口道:“小娃儿功夫不错,老僧有言在,你想学些什么功夫?”
文玉宁笑道:“老前辈功力盖世,天下武艺样样俱圆,晚辈怎敢自择,老前辈随意指拨一二,晚辈便感激终生!”
这二句话说得颇为周到,真可谓面面俱圆“九妙大师”心中受用得紧,微笑道:“刚才你施出的奔落拳招,守式却若金桶铁壁,毫无破绽,但是老衲早已说过,久守不攻,必有所失,老衲适才诚心想了一下,假若在拳法中加上一二手攻势,岂不是更为圆满?”
倒底是一代宗师,武学之论,精妙无比。
文玉宁闻之,有如茅塞顿开,悟道:“老前辈适才用来攻击晚辈的那三招不是最适合吗?”
“普陀僧”暗惊此子悟姓绝顶,答道:“小娃儿真不愧为薛老儿的爱徒,可嘉!可嘉!”
文玉宁连忙逊谢一番。
“九妙大师”却正色道:“武学之道,不可差之分毫,所谓‘棋差一着,缚手缚脚’。尤其是在功力方面,更是不可强为,以你的功力,再加上全守不攻的招式,老防守比你内力修为高强一筹的人物倒还可以说得过去,但如要你去防守那西岳商老雕的神拳,虽则这拳法可说是为他所创,但他只要神拳来这么一下,你的守势岂不全败?”
说着随手作一个手势,表示商允一硬击的样子——虽然说是随手一下,但二丈以外一株碗口树儿应手而折。
这一番话好比一剂神药,文玉宁听过,心中疑虑尽去,钦佩之色,形于面上。
“九妙大师”微微一笑道:“当年老衲的‘九妙拳’只有九九八十一招,近年新加十八招,凑为九十九手,刚才我曾使用的三式,其中二式是旧有的,最后一式乃是新创之学,尚未在动手之际使用过哩!”
说着随手比出一个姿势,文玉宁机智的很,已知他已在传授拳招,连忙凝神注意。
“九妙大师”虽说是授招,使出的时候比平日慢了几分,但也已是一挥而就。
文玉宁全神灌注,双手不停跟着比划,尽只一瞥,已能记得招式大概精华。
“九妙大师”心中暗暗点头,说道:“第一手唤作‘妙笔生花’,妙的地方是在攻去之时,手掌或点或抓或勾,都可随时改变,而且袭击的地方也甚普偏哩。”
“九妙大师”生平性急,传徒时也仅教一遍,不管徒儿悟了也未,向来只是传授一遍,如今传授文玉宁,当然也不例外,但文玉宁悟性奇高,一遍即已记下。
“九妙大师”边说边施,不到一刻,三式便已使完,文玉宁虽然全力记下,但最后一式“妙手回春”乃是“九妙大师”新近才创,复杂异常,文玉宁再好记忆,也不能领悟,虽然在比划时曾经看到过一次,但也仅能领悟一麟半爪。
“九妙大师”使出“妙手回春”也不多加说明,文玉宁登时陷入苦思之中。
“九妙大师”笑口吟吟在一旁看着文玉宁一路一路的比划着,但始终不能全部了解。
文玉宁仔细想了一刻,终于忍不住抬头想问“九妙大师”但闪目一望,哪里还有“九妙大师”的人影。
“真是一代怪人!”文玉宁默默忖着。
抬头一望天色,竟已有几分黑意,不再枯思,反身纵向城中。
一路行来,经过一个小小森林,蓦然林中传来一阵异声,竟作“呼”、“呼”之声,有若牛鸣!
但文玉宁却大惊失色——
据师父说,本门有种高深的内功,能在伤后自疗复原,便是发出这种声音!
文玉宁不料在此荒林竟有同门受伤,心中一急,唰地跃入,却闻那“呼”、“呼”之声渐弱,显然是已疗好伤势。
文玉宁循声而行,陡然一颗石子破空打来,袭向文玉宁门面处,文玉宁忙使“凤点头”招式,避过石子。
忽然瞥见不远处一条人影破空而起,显然正是那伤愈的人。
文玉宁内力修为已有相当火候,虽然天色已然昏暗,但仍能瞥见是那次挡阻金刀帮的白髯僧人。
文玉宁见那白髯僧人,便有亲切的感觉,这时见这白髯僧人分明便是以本门气功复原的人,心中大惑不解。
一种好奇心和一种下意识的意志趋使他去跟踪,文玉宁不再迟疑,顿足之下,身形已起。
夜色沧芒,月光渐涌,银耀四谷——
文玉宁借着月光,努力猛追那白髯僧人,轻功已施展到十成。
那白髯僧人好似不知有人追赶,但却也施展全力飞驰,速度好不惊人!
任文玉宁轻功施展到十成,但却不能和那白髯僧人相比,显然是越差越远,越来越遥。
月光下二条人影有若二条黑线,滚滚而去,不消片刻,便已走出二三里路程。
二人之间的距离,有越差越远大趋势。
蓦地文玉宁发现不远前有一座山头,心中大急,敢情他是怕那白髯僧人绕过那山头便会失去?迹,是以全力加速,想缩短距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