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九妙大师 [7]
童力宇奇招陡展,堪堪避过,心中也已怒极。
文子林也不想童力宇功力竟已到此地步,不禁脱口叫道:“好功夫!”
西域“极乐散人”冷笑一声“唰|”地后窜半步,举拐一震——
文子林在真气未注之时施出绝招,心神一疏,想退已是不及。
但见二枚铜球斜掠而上,一左一右,击向文子林长剑。
文子林见那来势强劲,手中内力灌注,只闻“托”的一响,二球已一左一右,一前一后,击中长剑的剑底和剑尖。
童力宇含愤而发,内力有开山裂石之功,拍的一响,硬生生将文子林长剑齐剑萼震断。
那铜球劲道好,大一击为势不弱,反而斜掠而上,袭向文子林双肩,文子林连退数步,才让了过去。
一下是童力宇的真功夫,真绝学,真可谓开山裂石,威猛除柔之力兼相具之,果然一代宗师名不虚传。
文子林掷去手中剑柄,恭声道:“童前辈功力超凡入圣,晚辈远非对手——”
童力宇冷笑一笑道:“和尚,你服也不服?”
文子林心头火起,傲然一“哼”正待发话,蓦地树尖上簌簌一阵摇动。
只见一条人影如孔燕掠波一般从树丛中飞跃下来,人在空中就娇呼一声:“师父——”
只见来人是个绝色少女,白衣白裙,有若仙女下凡。
而文玉宁更差点从树后跃将出来,因为这少女正是那嵩山分手的严云玲!
严云玲奔向西域“极乐散人”口中娇呼师父,呼的一声,她已纵身投入童力宇怀中。
童力宇脸上变成一派极慈蔼的面容,轻轻揉着小徒儿的柔发。
半晌,严云玲抬起头来,望了望白髯拂拂的文子林,无限娇柔地对童力宇道:“师父,你老人家怎么和白胡子伯伯打将起来了?白胡子伯伯是个大好人,云儿要不是遇着他,就——就——”
文子林却愕然呆立,显然他并不知道两人是师徒关系。
童力宇急道:“就怎么了?”
云玲脸更红了,却显得更为艳丽,一头钻在童力宇怀中不再答话。
童力宇连催了两次,她都不答话,树后的文玉宁也焦急不堪。
西域“极乐散人”又催问了一次,严云玲才抬起头来说道:“人家不高兴说了。”
西域“极乐散人”对这小徒儿似乎十分爱护,闻言反而柔声道:“可是有人欺侮你么?唉,叫你好好跟着我,你偏要偷偷溜掉——”
说到这里见严云玲点了点头,不禁大怒道:“什么人敢欺悔我童力宇的徒儿?真是反了,反了……”
抬头见文子林仍站在前面,愕了一愕——道:“小徒若有承你救助,此德不忘,咱们后会有期。”说着转身就要跑。
忽然文玉宁高声叫道:“童老前辈,且慢走一步——”说着飞跃而出。
童力宇见一个陌生少年奔了出来,不禁一愕,严云玲却欢呼一声,挣脱师父怀抱,迎了上去。
文玉宁,严云玲二人相对而奔,到了相距数尺,忽然停住了身,怔怔地互望着对方,目光紧紧地盯着,一丝也不放松,似乎他们分别得太久了。
童力宇见徒弟情形有异,皱了皱眉头问道:“小子,什么事啊?”
文玉宁不禁一怔,他大叫西域“极乐散人”止步乃是见严云玲要跟他师父过去,一急之下喊出来的,并没有什么事情,是以听童力宇一问,不禁一怔。
童力宇生性多疑,见文玉宁和严云玲貌甚亲密,已甚不悦,又见文玉宁形迹可疑,脸色登时一沉,一张脸孔有如寒风般冷得刺人,哼了一声道:“小子究有何图?快快从实招来。”
文玉宁心头火起,正待回音,忽然脑后风起——
那风声好不古怪,但闻其声,而不感其形,而且声音尖锐刺耳,宛如劲矢破空一般。
大家都忍不住回头去看,只见空空荡荡,不见人影。
正望间,忽然“呼”的一声,从大家头上掠过,只见一条黑影从左旁树上一掠而过,敢情是从树梢上一路飞来,是以方才没有看见。
任文玉宁已是上乘身手,看那人影只觉有如一条模糊的灰线。
那人掠过空中时忽然呵呵长笑道:“童老儿,多年不见,可要过来叙叙啊?”
最后一个“啊”字传来时,人影已成了一个小黑点儿,文玉宁猛省,这不正是南海“九妙大师”“普陀僧”?
童力宇似乎十分焦急,回首对文玉宁狠狠瞪了一眼,对严云玲道:“云儿好生等我,我去去就回——”
一顿铜杖,两颗铜球“叮”地一撞,嘹亮的响声中,西域“极乐散人”宛如一头大鸟般腾空而起,那份速度绝不在“九妙大师”之下。
清亮的声音未尽,童力宇的身形已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