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五 章 自创绝学 [5]
螓首低垂,几乎低及胸口,心中怦怦乱跳,连她自己,一时也会不清楚,到底是什么滋味。
不过,她明白老父之意,分明是要自己对玉哥哥断念之意,但是,不要说此心早已属他,此身又岂非亦属于他了吗?
想到此,朱玉玲也不知从哪里得来的一股勇气,竟而抬起头来,美目在朱兰亭面上一扫,面显坚毅之色,道:“爹爹好意,女儿明白,只是,事已至此,女儿虽有心离开玉哥哥,己然迟了,为今之计,只求爹爹为女儿做主,先与他订定名份,其他各事,女儿自己省得,爹爹请放宽心吧,否则,女儿只有一死了之了!”
说罢,黛眉紧颦,玉惨花愁,一副可怜楚楚之态,令朱兰亭又痛又爱。
但是,朱玉玲既如此说,必有不可告人之事,身为老父,亦不好过份盘问,只得深深暗自叹息一声,道:“玲儿不可如此,你的事我答应就是,你先去吧,明天,明天,我与你万伯伯商量之后再说吧!”
朱玉玲展颜一笑、立起来施了一礼,缓步出室而去。
朱兰亭看在眼中,实在担心,同时,又好像觉得,女儿真的长大了不少,不过也似与老父生疏了起来。
第三天,大雪已停,不过朱兰亭仍然未走,反而留下来,托请五虎刀万世雄向李玉琪探问口气。
五虎刀万世雄受人之托,忠人之事,午饭一过,立将李玉琪独自留下,邀入房中落坐,开门见山,问李玉琪是否订过亲事。
李玉琪聪慧绝世,早已猜出其意,闻言即将与表姐妹指腹为婚,自小便订下亲事之事说出。
哪知五虎刀万世雄,不但不惋惜此事,反而甚是高兴,哈哈一笑道:
“贤侄真个艳福不浅,竟是人见人爱,你可知道,玲侄女也对你倾心了吗?”
李玉琪不善说谎,玉面通红地点了点头,万世雄又问道:“贤侄可知,自己的体质有异吗?”
李玉琪又只好尴尬地点头示意,五虎刀又问道:“贤侄你可知解救之法吗?”
李玉琪又点点头,万世雄眼神陡地一亮,哈哈大笑追问有何方法,李玉琪惴惴不安,将巧得“阴阳真钰”一书之事说出。
万世雄连称奇遇,哈哈一笑,道:
“真是解铃还须系铃人,一点也不错,上午老朽与你那朱伯父,正为此事发愁,想不到贤侄竟能怀有此书,这一来,一切迎刃而解,只是今后,贤任你却要小心众家娘子的醋缸哦!”
说毕,又是一阵大笑,继道:“玲侄女昨夜,对她老父表示,非贤侄不嫁,故而朱老弟今晨,拜托老朽作个媒人,向贤侄游说,我看贤侄你,如无异议,就拿出一点东西来,算做文定之礼如何!”
两人早先己有约定,此种正式媒人,不过是手续而已,李玉琪还有何说!
只得乖乖地自囊中,掏出一颗紫色大珠与一串珍珠项链,道:“小侄身无常物,这一珠一串,不知可够了吗?”
万世雄早年保镖为生,哪有不识货色的道理。
此时一见那颗紫珠,大如鸽蛋,光华流转,远射尺许,竟是平生所闻传说,不曾目睹的紫蟒珠。
心吃一惊,不知李玉琪从何得来,立即问道:“这可是紫蟒脑髓珠吗,贤侄从何得来?”
李玉琪说出这是阴阳真人所留之后,万世雄浩然一叹道:“贤侄福缘之厚,竟至于斯,诚可谓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了,那阴阳真人,老朽虽未听人提过,想来亦必是前古一代奇人,否则,哪会拥有这多宝的呢?这紫蟒脑髓珠,据说为千年以上紫蟒精脑内丹为化,不但有防火避水之功,日常悬挂在项上,呼吸上升精气,对内功真气修为,大有助益,故而珍贵异常,万金难买,以此为定,最好不过,怎还说不够呢!”
说着,将那串珍珠还于李玉琪,道:“这珍珠虽也是难得的上上珍品,在我等练武人眼中,却是俗物,贤侄自已留着,换些银钱,接济贫民吧!”
李玉琪依言收回珠串,告辞出去。
五虎刀万世雄令仆人,请来朱兰亭,将这可喜的消息,一一说知。
北儒朱半亭,料不到李玉琪竟然怀有“阴阳真钰”,听毕经过,大喜过望,接过那颗紫蟒珠,观赏半响,喜悠悠说道:“玉琪贤侄诚乃天纵之才,虽情杀两孽都重,却是应运而生,玲儿福泽深厚,得大哥为媒,托身此盖世奇才,小弟与贱内,亦可安心颐养天年了!”
说毕,与万世雄相对大笑不止。
晚间,朱兰亭将朱玉玲自小随身所佩之汉玉紫佩,交于万世雄,转交于李玉琪收下。
万世雄并吩咐,大摆酒席,邀请万松山庄同姓长辈,共同庆祝玲侄女订婚之礼。
席间,朱玉玲至此虽然芳心大定,羞怯却自浮上心头。
本来嘛,那年代,若非这等武林豪侠之家,便决无这等未婚夫妇,同坐一席的场面。
苏玉玑心中,却是大大的不悦。
虽然,今日的结局,是他意料之中的事,但面临之下,却不由自主地从心升起一股酸气,使他觉得极不舒服,而想立即逃开。
然而,为着某种原因,他还是留了下来,却用取笑朱玉玲,以发泄自己胸中的气愤。
朱玉玲虽羞,芳心中却有着无比的愉悦,她觉得自己是世界是世界是最快乐的人,她觉别人亦是发此,因为她如今的眼中看世界上一切的事务,无一不是美好得令人叫绝。
李玉琪亦是欢愉,面对玉人,谁能忍得住不爱不乐,更何况这玉人,从今以后将属之于他,作为他终身伴侣之一了。
当然,他的心中,除了欢乐之外,仍有着一些遗憾,那是因为家仇与两位未婚妻室的下落不明所引发的。
不过他己有一份自信,这份遗憾,终将会缝补起来——靠他自己的努力与不断地搜寻。
所以,他并不十分心急。
但是瞥见苏玉玑异样的神色,而又暗暗皱眉,因为他实在不能理解,玑弟弟那种忽冷忽热的心情。
至于数桌万姓亲友及朱兰亭等人,瞥见这一双两好的壁人,却也只有快乐与兴奋。
尤其是朱兰亭,目睹自己一手养育钟爱的女儿,既将步上人生另一阶段,衷心之内,更充满了满足与骄傲,当然,其中免不了杂有许多的哀伤,为着他女儿即将变为他家的人,而远离膝下所触起的哀伤。